第722章 瑟維爾什
平靜的聲音在寬敞的大堂中迴響，溫潤的聲線在查爾斯家族雙聖的耳邊卻如大浪洶湧，讓兩人的神色更加難看。
畢竟他們此時所面對的，是如今聖廷真正的話事人。
十聖之首，『裁決聖翼』瑟維爾什.卡茲利拉。
「大人，伽蘭德一定發生了些變故，我已經安排潛伏在軍方的人調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尤科畢恭畢敬的說到。
「很快？」瑟維爾什輕聲一笑，「艾麗.德爾的計劃恐怕都要完成了，你卻什麼都還不知道，也敢說很快？」
尤科和萊娜聞言，神色皆是巨變，面面相覷了一會。
「死靈悲歌？」尤科驚道：「大人為何知道……」
他話未出口，青年忽而回頭，銀灰色的瞳孔無波無瀾，「你認為我有向你彙報為何知道的義務？」
「不！不敢！」尤科冷汗直流，只覺那平靜的目光更令他心寒，「大人神通廣大，不知我們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呵，沒骨氣的傢伙，你在害怕些什麼？」瑟維爾什搖了搖杯中的奶茶，「我真的就只是在平靜的陳述事實而已，你心中的恐慌，是不是來自你們心中做了太多虧心事的陰暗呢？」
尤科和萊娜臉上的肌肉不由抽搐，一時不敢回話。
「其實我一直很討厭你們，不過盧卡爾那傢伙卻特別喜歡你們這種不擇手段也要上位的人。」瑟維爾什笑道：「如今看來，你們倒也算是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用的是什麼手段爬上了十聖之位，兢兢業業的模樣一定讓盧卡爾很滿意吧？」
雙聖聞言，面如土灰，知道這一場責難是有備而來。
「大人見笑了，我們一直都盡心儘力的為聖廷服務，前任教皇大人也知道我們的忠誠……」
「前任？」瑟維爾什一笑：「可未必呢。」
雙聖一凜，不知這話外之音是何意。
「罷了，我懶得跟你們多言了。」瑟維爾什擺了擺手，「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趁伽蘭德之亂，將那個少年帶回來。如有必要，可以動用我留在伽蘭德的那件東西。」
兩人相視一言，神色間都有些驚喜。
「多謝大人，屬下必然不負所託！」兩人幾乎是齊聲應道。
「記住你們的承諾，搞砸了我可不會放過你們。」瑟維爾什淡淡說了一聲，切斷了光影通訊。
大廳又復寂然，兩聲長吁響起，顯是在外聲名赫赫的查爾斯雙聖，盡都鬆了口氣。
與此同時，遙遠的北方，那個銀髮青年背靠在躺椅上，兀自搖着手中的奶茶，若有所思。
忽然，一個重重的拍門聲響起，而後傳來一個脆如鶯啼的少女聲音，「大人，把腿從神像上放開！」
瑟維爾什眉頭一挑，腳下用力提了下神像的頭，將躺椅搖了過去，目光所及，是一個穿着金邊白袍的高挑少女，秀眉緊蹙，神色清冷。
「哦，我可愛的莉莉安，你可算來了。」瑟維爾什攤手道：」我的糖呢？沒有糖的奶茶，就像沒有靈魂的軀殼，單調而乏味。」
少女始終皺着眉，走到瑟維爾什身前，丟給了他一包糖，而後自顧自的俯下身，拿出一條手絹擦拭著神像。
「大人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少女冷冰冰的道：「至少，尊重一下大家的信仰！」
瑟維爾什在奶茶里撒了些糖，輕輕攪拌著，望着少女，饒有興緻的笑道：「你認真地樣子還是那麼可愛，但你可曾想過，我為什麼能輕而易舉坐在最高處，踐踏你們所謂的信仰呢？」
「大人是想說，強者為尊嗎？」少女冷冷道。
「不完全對。」瑟維爾什笑了笑，輕啜了一口奶茶，「嗯~好喝多了，你可知道，這杯奶茶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去生產？」
少女皺眉道：「這杯奶茶不就是我一個人剛剛沖給你的嗎？」
「所以我才說，你總是流於表面。」瑟維爾什一笑，「牛奶、茶葉和糖，耗費了多少代人的培育和發展？從他們被生產到保存到運輸到成品，經過了多少工序？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每一個看起來微不足道的東西，都可能是無數人辛勤勞作而來。可是……」
瑟維爾什銀色的瞳孔微微一凝，「你看這王國的大多數人，往往只在山腳徘徊，他們無法從高處俯瞰這世間的風景，無法看到人類是如何集群化的運作，從而繁衍生存。絕大多數個體只會思考自身的利益，並將這無數汗水的集體辛勤換來的豐收，歸結於所謂的神！」
他的聲音漸沉，「他們祈求生命之神賜予健康，祈求風之神水之神賜予豐收，祈求山之神海之神賜予安寧……可誰曾見過這些臆想中的神呢？你見過嗎？」
「神明怎麼會輕易被我們見到！」少女倔強的道：「大人不要偷換概念，沒見過不代表他們不存在，我們的祈禱，不都是有效的嗎？」
「那是因為我在。」瑟維爾什的瞳孔中綻放光芒，「我，是你們的神嗎？」
少女感覺他身上氣場漸盛，咬牙道：」大人，請不要再褻瀆深明！等我衝破大人的靈魂枷鎖，一定會將我在大人這裏看到的一切都公之於眾，大人請記得當初的承諾！」
「哈哈！」瑟維爾什大笑兩聲，「好的，我當然記得。但你沒能衝破，是不是因為你的信仰……或者說，你的愚昧還不夠深呢？看來你還有被我拯救的機會。」
「大人如此至尊之位，為什麼要這樣戲弄我？」少女神色仍然冰冷，但眼中卻泛紅。
於她而言，這裏的一切都是精神摧殘。
「因為無聊啊。」瑟維爾什淡淡說了一句，讓少女眸中不由泛起怒意。
「開玩笑的，其實是因為你和曾經的我很像，很像很像。」瑟維爾什又靠在躺椅上，雙手枕頭，翹起了二郎腿，「我想看看，你會變成什麼樣子。」
「大人的曾經……是什麼樣的？」少女不由問到。
「嗯……那太久遠了，久遠的我都快忘了。」瑟維爾什悠悠道：「曾經，我也相信諸天神明保佑眾生，直到……我被烈火焚身，燃盡一切夢想……」
他望向少女，讓少女的心不由猛然一跳。
她看到他眼中似有銀色的火焰，冰冷的跳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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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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