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迷離身世
海恩忽如起來的詭異要求，讓侍從為止一愣。
「見他？這……」侍從頗顯為難的道：「可是大當家還在等您……」
「我自會跟他們解釋。」海恩邁起步伐，語氣不容拒絕，「走吧。」
「哦……」侍從受其氣勢所攝，怔怔點了點頭，便帶他繞過正院，穿過後門，踏上一條上山的小徑。
海恩遙望小徑上方，只見半山腰上隱約可見一個破落的小院，不由道：「你們的設備維護部門，為什麼要設在山上？這豈非很不方便？」
「不，並不是設備維護部門在山上，只是星軌住在那裏而已。」侍從道：「他只負責部門的其中一部分工作。」
「一個人住在那？」海恩目光微斂，「那種建築風格，以前應該是一個訓練場吧？」
「是的。」侍從道：「本來是威特家族的訓練場，後來改成了倉庫，再後來……」
侍從說到這，似乎意識到不該多言，立時閉上了嘴。
「後來怎樣？」海恩追問。
「這……」侍從面露為難，「我不方便說……」
海恩神色平靜，手中忽而拋出一枚銀幣。
侍從目光一閃，趕忙接住，賠笑道：「多謝大師！星軌這孩子，他的身份有些特別……」
他說着，目光四處掃動，似乎頗為忌憚，看到四下無人後，他才低聲道：「他的母親，是我們老族長的女兒。」
海恩目露訝色，不由道：「族長的女兒？那為何她的孩子會連姓名都沒有，要用一個代稱？」
「因為她未婚先孕。」侍從低聲道：「我們族長自然是怒不可遏，勢要找出壞他女兒名節的人來，但她無論如何也不願意說出是誰做的。族長想讓她把孩子打掉，卻遭到她以死相逼，一怒之下，便和她脫離了父女關係，將她驅逐到了半山那倉庫里。」
海恩聞言不由皺眉，「所以，連她的孩子都沒能擁有名字嗎？」
侍從嘆道：「我們老族長這輩子最看重的就是家族顏面，又怎麼可能接受這種事情，要不是三當家和她兄妹情深，一直暗中關照，我甚至懷疑星軌能不能降生到這世上。」
海恩聽罷手捏下巴，微微沉吟，「非婚生子，基本被家族放棄嗎……」
「唉，這孩子的身世也是挺可憐的。」侍從道：「本來也算是大家族的子弟，現在卻跟我們這些僕人一樣的地位，甚至可能還不如。要不是他失蹤那段時間學了些刻錄魔導迴路的技術，恐怕現在只能做些粗活被人呼來喝去。」
「失蹤？」海恩目光一亮，「他失蹤過？」
「是啊。」侍從道：「星軌五歲那年莫名其妙的就失蹤了，他母親悲痛欲絕，甚至不惜去求她的父親，不過據說老族長完全不願意幫忙，後來是三當家派人去找了許久，可惜都沒有線索。他母親本就身體不好，積鬱成疾，鬱鬱寡歡之下捱了兩年，便過世了。」
「那他是怎麼回來的？」海恩不由問到。
「他失蹤了將近三年，後來居然自己回來了。」侍從說到這，神色間也是頗感神奇，「很難想像，一個這麼小的孩子，居然能找回這裏來，當時我也在場，他給我的感覺……」
他欲言又止，似是難以找到形容詞來。
「什麼感覺？」海恩問到。
「很奇特，我這粗人，也不知該如何形容。」侍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就感覺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身上的氣質完全不像一個孩子。我們問他發生了什麼，他也閉口不提，他知道自己的母親過世后，大哭了一場，後來就一直住在那裏了。」
海恩聽罷頗有感慨，目光望向已近在眼前的小院落，感慨道：「身世如此坎坷，他一定很孤僻吧……」
「那倒不會。」侍從道：「他和我們這些人相處的挺好，看不出半點孤僻呢。」
「是嗎？」海恩眉頭輕挑，對這個身世錯綜複雜的少年更感好奇。
兩人來到院落的小路，只見院門大開，裏面有明亮的燈光照耀。
「我有些事情要找他聊聊，你在這裏等我就行。」海恩似乎不打算讓那侍從也一起跟進去，那侍從也機靈的很，點頭應允，止住了步伐。
海恩大步走入那小院中，只見院落雖小，但收拾的卻乾淨整潔，清爽之極。
院落東側的圍牆下，一方石桌，幾張石椅，樸素簡約。
石桌旁，一個少年佇立，身姿筆直挺拔。
明亮的燈光照在他的身上，拉出一道悠長的影子，金色長發泛起光輝，與他神采熠熠的金色瞳孔相映。
海恩與他目光相對，看到那金色瞳孔的瞬間，只覺漫天星辰，似乎都不及他眸中光芒之萬一。
海恩神色微變，剎時間有種無可名狀之感自心底湧起。
「歡迎光臨，海恩大師。」星軌淡淡一笑，笑容自信中帶着讓海恩捉摸不透的神色。
「你知道我要來？」海恩頗感意外。
「難道你認為你的到來只是巧合嗎？」星軌笑道。
星軌此言一出，海恩神色陡變，皺眉道：「你憑什麼這麼說？」
星軌淡淡一笑，輕敲石桌，道：「正院的魔導燈，都是我維護的，要從中做一些手腳，是很簡單的事情。海恩大師一定知道，光誘導吧？」
海恩神色數變，回想起進入威特家族正院時觀察的情景，恍然道：「你利用光線漸變讓我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那盞魔導燈上？」
「這只是一種雕蟲小技罷了，通常只作為視覺幻術的一個起手步驟，我雖然不會幻術，但要實現這個小步驟還是很簡單的。」星軌望着海恩，目光讓海恩感覺越來越深邃。
「如此說來，那盞魔導燈的異常，也是你故意的了？」海恩道。
星軌笑道：「以海恩大師的眼力，自然能看出那盞燈的光照有不合理的光照狀況。」
「正因如此，我才會將它拿下來觀察。」海恩目光一斂，「我本來以為那應該是魔力源出現了問題，卻沒想到發現了讓人驚訝的狀況……」
星軌嘴角微揚，沒有說話。
海恩知道，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你……」海恩沉聲道：「到底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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