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N-02-03 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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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多的線索都指向這個地方。這裏到底有什麼？研究所？軍火庫？為什麼那些雇傭兵會聚集在這裏？......」

「雖然新聞上沒說，但是很明顯的是，最近時間裏，下城區里的E.L.I.D.患者越來越多了，得實地探查一下......抗輻寧應該還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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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有人向下城區輸送武器！他們是怎麼做到的——等等，之前偶然看到在某個論壇上說，下城區的下水道里有奇怪響聲的都市怪談，難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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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有白色裝甲的自律機械出現在下城區，根據標誌來看，初步斷定為帕拉蒂斯的新型作戰人形。也許一切都是帕拉蒂斯搞的鬼。目的暫不明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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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跡。」

......

剛剛走出數據分析室的陳鋒關閉抬頭顯示上的文檔界面，把文檔通過戰術網絡發給其它人形。

「他最後的所提到的『遺跡』是什麼意思？」切西亞問。

「有可能是帕拉蒂斯在這裏進行遺跡樣本研究吧。」凌星塵想了想，回答道，「下城區有很多E.L.I.D.患者在那裏自生自滅，帕拉蒂斯最喜歡研究這個了。」

「當然不排除有遺跡直接存在的可能性。」陳鋒補充到，「卡拉探測到了不尋常的能量波動，就在我們地下。」

「那我們現在為什麼不......」

「直接去找遺跡么，這點我也不是沒想過。」陳鋒瞥了凌星塵一眼「只不過信號被干擾的很嚴重，只能確定遺跡信號在這片被封鎖的區域附近。」

剛剛陳鋒口中所說的文檔，便是那位只剩一口氣的老哥的電腦里的資料。

雖然隨意駭入別人電子設備不是好文明，但是偷偷看上一眼，神不知鬼不覺……應沒有問題吧。

拜託，我可是救了你的命耶！

不管這道理是不是有問題，反正陳鋒就是這麼認為的。

「所以我們在這裏……是幹嘛？」

切西亞抬頭環視四周，四下無人，一片寂靜。

現在是凌晨一點，一行五人溜出駐地，在陳鋒帶領下，回到白天激戰的地方。

儘管城市成為了各種勢力分割的蛋糕，但是發電廠和自來水廠這塊區域在各個勢力心照不宣下沒有受到多少波及。

夜晚……是屬於拾荒者的。

「前方街道50米處有兩名平民。」

「3點鐘方向發現兩名武裝分子。」

「我去解決。」

切西亞脫離隊伍，消失在夜色中。

遠處傳來幾聲槍聲，以及狗叫聲，回蕩在蕭瑟的街道上。

「幾個小嘍啰。」

陳鋒嘆了口氣，對切西亞沒說什麼。

他站在行人路旁半蹲下來，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這裏是距離之前交火過的銀行只有一街之遙，那些護送人類的人形應該會經過這一個行人路。

由於下過雪的緣故，行人路上覆蓋薄薄的一層雪，在白色的雪層下有一兩塊地方顯現出暗暗紅色，以及幾個淺淺的腳印。

「正在執行追蹤掃描程序……」

自從陳鋒發現自己已經是人形之後，就時不時找卡拉開發一些雜七雜八的輔助軟件，大容量雲存儲系統也能經得起他禍禍。

「EYENOX」智能分析系統，取自《彩虹六號》中幹員代號Jackal的「智能腳印分析頭盔3型」，配備了高級計算視野，Eyenox能夠檢測到環境中隱藏的細節，比如腳印和重量分佈，因此可以識別並追蹤目標。

不過既然是neta《全境封鎖》，那就該用另外一個更加詩意的名字——

「回聲」

聲波在傳播過程中，碰到大的反射面(如建築物的牆壁、大山裏面等)在界面將發生反射，這就是人們所說的「回聲」，人類利用回聲而準確定位物體，而陳鋒也利用「回聲」發現曾經發生的事情。

現代宇宙學理論認為，宇宙大爆炸「之前」沒有時間可言。時間的增量總是正數，時間「永遠向前」。但是坍塌科技卻能夠記錄下曾經發生的事情。

過去，從未過去。

也許在以後，人類就會依靠遺跡穿越時空，葉戈爾那群人也就是想要依靠遺跡科技重回冷戰時代。

對陳鋒來說，或許他會穿越到過去和愛因斯坦握個手？

咳咳，扯遠了。

現在陳鋒絕對不可能站在行人路上就這樣穿越回去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依靠遺跡科技重現當時的景象還是能夠做到的。

不過只有在遺跡反應異常強烈的地方能夠實現，而這裏剛剛好實現了這個條件。

在一息間，眾人眼前空蕩蕩的人形道上突然出現幾個身影，是幾個人形攙扶著一名受傷的人類緩步向前。

「好......神奇。」吹雪在旁邊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其他人也面露驚訝。

陳鋒點點頭，對吹雪的話表示贊同。隨後他伸出手，在半空中輕微滑動，彷彿是在拖動視頻的進度條似得。

像是電影倒放一般，眼前人形用詭異的動作（因為動作是在倒放）向後退去。

眾人便隨後跟了上去。

很顯然，他們找對方法了。

......

凌晨2:45分某公寓區

本應該是難民臨時避難所的地方火光衝天，一群身着防化服的暴徒正在把難民從樓房裏拖出來，聚在空地上。

為首的武裝分子手中拿着溫度探測器，在每個人的額頭上做着檢查。

合格的能留下一命，而不合格的則是就地槍決並且焚燒。

之前陳鋒還覺得這群「凈化者」也許單純為了自保，現在看來這群人是死有餘辜。

雖然之前也沒有留活口就是了。

陳鋒和凌星辰躲在廣場正前方的某個建築物的樓頂，夜色下沒人會注意到樓頂多出來的幾個黑影。

在樓頂某處，一名「凈化者」的哨兵被切西亞抹了脖子，在旁邊的立風已然變成哨兵的模樣，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槍。

根據「回聲」定位，那人類的信號停留在前方單元房的三層，而想要到達那裏必定要穿過這個廣場。

一路殺過去也不是不行，就怕哪個不長眼的敵人把那棟房子給燒了，所以潛入還是穩妥點。

「聲紋採集完畢，立風隨時可以出發。」

立風的高級聲紋採集模組在幾句之內就把那哨兵的嗓音記錄下來，現在除非破壞立風的素體，不然不會有人發現她的異常。

「小心行事。」

「收到。」

立風活動了下肩膀，緩步走下樓去。

在這種環境下，立風的被發現幾率被降到了最低。

切西亞悄然隱去了身形，可以看出來她對這套光學隱身素體很是滿意。

「我去解決其他巡邏隊和哨兵。」

現在樓頂只剩下陳鋒、凌星辰還有吹雪。

陳鋒已經架起莫辛納甘，隨時可以狙殺廣場上的任何敵人。

凌星辰那種大開大合的作戰方法實在不適合潛入，特別是當他展開護盾衝鋒的時候，和坦克一樣哐當哐當響。

而吹雪是單純因為陳鋒不放心她單獨行動。

不同於陳鋒他們純屬於人形，吹雪是改造率拉滿的義體人，只留下了生物腦。

先把「只留下大腦的人還算不算人」的問題放一邊，陳鋒擔心的是她的生物腦會不會因為機體受到燃燒而損壞。

真，腦子燒壞。

人形心智雲圖和人類大腦的能力界限到底在哪裏，人形是否能夠完全替代人類，這些問題陳鋒通通沒有想過。

拜託，我又不是科學家，糾結這個作甚？

相比陳鋒他們已經可以做到不食人間煙火，利用太陽能之類的供電，吹雪每天還是要攝入一點能量來維持生物腦的機能。

人類大腦究竟能存儲多少東西目前科學界沒有統一的定論。科學家曾經研究過小白鼠的大腦，13個神經元卻解析出了1TB的數據，而人類的大腦有超過1000億個神經元，那麼人類大腦存儲容量相當於7.6億TB的數據。

但是很顯然，大腦是不能存儲.rar文件的。

不過相比硬碟存儲，大腦是絕對不會被黑入而導出文件的，這也許就是生物腦的優勢之處罷。

陳鋒回神過來時，立風已經過了廣場中央，就快到目標點樓下了。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一顆照明燈直上天空，把附近照的通亮。

隨後，幾名本該是在一旁警戒的「凈化者」哨兵突然轉頭對着其他人開火。

廣場上一度十分混亂。

立風踢開一名燃料瓶被點燃的凈化者，後者在幾秒之後化作一團火焰。

爆炸沒有波及到立風，她已經「連滾帶爬」地躲到了目標點裏。

不過那些被抓到廣場上的平民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槍彈無眼。

......

話說回來，立風剛剛走進單元房，迎面就跑來凈化者的成員。

「外面怎麼了？」

「外......有，有內鬼在我們中間！」立風故作慌張地答道。

「那你......咕呃。」

一把利刃穿透了防備較少的脖頸處，下手之快讓他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真不巧，我也是內鬼。」

立風向樓道一側的監控攝像頭看去。

絕大多數攝像頭，無論是軍用還是民用，都會選擇開啟攝像頭的紅外探測功能，用以警戒暗處的敵人。這種老式的無線監控攝像頭的紅外接收埠電子駭入完全沒有防備，獲取圖像和鬧着玩似得。

立風一邊走着，一邊調取建築物內所有還能使用的監控攝像頭。

利用攝像頭髮出的紅外信號黑入另一個攝像頭，再以此逐漸黑入所有電子設備。

就在幾秒之間，整座建築物內的電子設備幾乎都被她輕易的駭入。

除了在目標點的智能冰箱。

或者說，藏在馬桶儲水箱內的一部小型電腦。

但是，房間里還有不明勢力的人員在翻找。

立風調取監控時發現，在房間內已然多出兩具屍體，但旁邊站着的凈化者卻和沒事人一樣，她便知道那裏也混入了不明勢力的人，自己身上的偽裝基本上無用了。

......

房間里只有應急燈光在閃爍著，外頭的火光與槍聲似乎與他們全無關聯。

「倖存者」，一群訓練有素的危險武裝分子。他們是在封鎖圈完成之後未能撤離的軍警人員，或者是退伍老兵構成的，指揮官未知。

「老城區的環境還真是差勁。」

「還用你說，中心城區都是那些有錢人住的地方。」

兩人在書桌和柜子上毫無頭緒地翻找。對於沒有經過多少義體化改造的自然人來說，尋找一個隱藏良好的電子設備還是十分困難的。

「我怎麼感覺有人一直在盯着我。」其中一個人望向窗外。

「你出現幻覺了吧。」另一個人頭也沒抬，將一桌子的書本掃到地上，「還是找不到......快點找，找到以後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突然。

「時間設置：6分鐘。模式選擇：解凍。開始加熱。」

廚房響起電器啟動的聲音。

「你？」

「不是我。」

兩人簡短的交流后，同時拿起武器，向廚房緩步探去。

一步，兩步，三步。

兩人猛然衝進廚房，但竟然空無一人。

「被耍了。」

隨即，他們將注意力放在大門口。

「門口的警報器還沒有響。」

兩人便走向客廳，利用沙發和桌板作為掩體，等待門口敵人身影出現的那一刻再開火。

但他們沒有注意到，他們身後多了一具屍體。

下一刻，宛如等待獵物已久的毒蛇一般，立風持刃暴起，把靠近自己的一人直接放倒。

另一人剛想轉身，就被從窗外打來的一顆子彈要了性命。

百葉窗被打碎一塊，原本昏暗的房間被外頭火光照亮了一點，影子在牆上隨着火光不斷跳動。

立風走到衛生間，撬開馬桶的后蓋，取出裏頭的一塊被防水布裹了兩三層的小型平板電腦。

「任務完成。」

樓頂陽台，陳鋒拍了下旁邊凌星辰的後腦勺：「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