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彼時初遇
王謝聊著聊著扭頭看一眼不做聲的冷祝二人，笑道：「其實我與祝兄比試就是浪費時間，實際上，我是好奇得很，這兩位到底誰厲害？到底是按實力排名，還是年紀排的名？」
「自然是年紀。」冷魂彎了唇角回應。
「可我瞧著冷大俠比祝二俠更為高深莫測啊……」
「王謝俠士過譽了，」冷魂泰然處之，「我不過是年紀大些沉悶些罷了。」
絕魄在一旁看好戲一般，實在是他也十分好奇兩位兄長誰強誰弱，可這兩人雖然經常對打，但從不分個高低。按理說，高手之間不應該更想知道到底誰強誰弱嗎？他們倆真不好奇？
遠處人群外圍，戴著斗笠輕紗的姑娘們在樹蔭下避陽。
最邊上便是喬裝打扮過後的凌冰、葉雪、紫暖風三人。
紫暖風掀起了斗笠下的白紗，遠遠踮腳眺望。
「此人是個奇人。」出聲的居然是暗橙衣衫的凌冰。
於是白衣粉花的紫暖風也接道：「早前與我們偶遇，如今又對上魄哥哥他們，我瞧著與我們有緣呢！」
「是有緣，我也沒見過他那樣棋逢對手無法獲勝的樣子……」掩在白紗下的葉雪喃喃道。
一陣歇息之後，王謝與祝劍相邀上擂台。
祝劍自然是持劍，但他那把劍不似絕魄的青煦劍細薄，那是把適於比拼的利劍。
「岌鳴劍。」絕魄自言一句。
這柄劍乃是祝老打造的，並沒有什麼名氣，但祝劍最常用，極為稱手。
但要是這劍與大刀互砍，想想也是不忍心。
然而祝劍幾個劍招過去，完全避開了王謝的刀，只擊王謝臉部。
王謝倉皇避過，暗嘆祝劍劍招之快不可比擬。
兩人交手了幾十招，祝劍忽地脫手了劍，劍直直飛向王謝。
祝劍一閃而過，便在王謝身後接到劍，另一手拿著劍鞘收了岌鳴劍。
耳邊劍入鞘身的摩擦聲格外刺耳，王謝自知祝劍並沒有全力對戰。
一轉眼又是幾番過招，祝劍轉身而過，劍刃便指在了王謝脖子處。
勝負已明。
王謝不由嘆口氣，又抱拳笑道：「多謝賜教！」
「……」祝劍回禮不言。
台下人被祝劍精湛的劍術閃花了眼，竟然一時寂靜無聲。
繼而響起稀稀落落的掌聲，簡直是嘆為觀止！
顧盟主與一眾前輩也鮮少見到祝劍打鬥，此時也紛紛讚歎。
果真祝老劍聖之名不虛傳，看來這下一代劍聖便是祝劍莫屬了！
王謝悻悻下場，與絕魄相視搖搖頭，輕道一句，「比不得！」
絕魄失笑，這是實話！
眾人方才觀看絕魄與王謝二人對戰，那已經是激動人心的精彩！不曾想祝劍一出手，直接震撼了一片人。
同樣是年紀輕輕，差別居然到了如此地步……況且那先前兩位也是武功不凡的了！
此時，僅有祝劍一人靜立於台上，秋風蕭瑟吹過，牽動著衣擺隨風飄揚。
下坐各位都是各門各派的代表，自然不想貿然挑戰祝劍失了門派顏面。
當心思各異的人群擔憂沒人上台的時候，終有一人站起。
那人朝台上的祝劍抱拳作揖，「在下南宮家南宮率，請祝少俠賜教。」
祝劍微頷首，也抱拳回禮，視線卻落在了正看向南宮率的鄭芸萱身上。
鄭芸萱美目微飄，也看向祝劍，朝他微微淺笑。
察覺到兩人對視的其他姑娘們默默激動起來……這兩人可是江湖上的一大軼聞啊！
「祝二哥哥……是在看那個美人姐姐？」因為祝劍上場，紫暖風正獨自挪到了近一些的地方觀望，卻剛好看到了此番情景，不免暗自神傷。
「請。」南宮率首先開啟戰局。
祝劍持劍一抱拳，也做好了準備。
「這南宮家的小公子，如何是祝劍的對手？」
「還用說嗎？自取其辱罷了！」
「我倒是覺得這位年輕人比在座各位有膽量……」
「無謂的膽量有什麼用？」
「南宮家以音律聞名，古琴乃其一絕！哪裡是鑽研武學的？」
「以琴音為載，若練得精妙，也是高境界的武學功法。」
「琴劍？」
絕魄憋了許久的疑問，此時終於道：「說起來，王兄你的名字莫非是出自《烏衣巷》？舊時王謝堂前燕。」
王謝搖搖頭，嘆道：「王某慚愧，不通詩書，我名王謝，乃是隨師父姓王，以一位在我幼時心善幫助我的婆婆的姓為名，並不是出自書裡面。」
「原來如此，王兄此名果真深有意義！」
「不值一提！誒？絕兄方才說的那個詩，是什麼意思？不如告知我，也讓我知曉明白！」
「應當應當，《烏衣巷》乃是堂朝詩人劉夢得所作，有四句詩，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飛入尋常百姓家？」
「是這樣，烏衣巷是當時金陵城的一條街的名字，那條街位於秦淮河的南邊。堂朝還要之前的時期，吳國曾設軍營在那裡，是禁軍駐地。由於當時禁軍身著黑色軍服，所以那個地方俗稱烏衣巷。而到了東靳時期，王、謝這兩姓是世家大族，都居住在烏衣巷，所以世人稱其子弟為「烏衣郎」。而在堂朝時，烏衣巷已經淪為了廢墟。舊時王謝的家庭多燕子，而堂朝時已然不復存在，燕子也飛入了平常人家。作者寫這首詩也是對興衰盛亡的感嘆……往日賢才眾多、冠蓋簪纓的興盛世家最終也衰落得……」
王謝聽聞詩意，也喟然一嘆，「當真！都說什麼物是人非，時間能帶走一切……」
「如此說來，」王謝轉而發問，「那王謝之意豈不是是金貴之家？」
「是這樣。」絕魄笑應。
「這可鬧誤會了！我竟不知我這名如此招搖狂傲！」王謝哭笑不得，「倒是顯得我一個流浪之人出身不凡了……折煞我了！」
「這有何妨？」絕魄笑吟吟開解，「王謝兄弟氣度之豪邁，本就非同一般！況且兄台此名明顯是兩姓合一，扯上王謝之家本也是多思多想了！」
兩人哈哈笑一番，相邀進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