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離別將近，初到仙川

「你也別嫌我多事，」袁瑩瑩剛說了一句，見沈士出來，繼續接著道：「總歸男女有別，非親非故的，總住在一個地方難免招人閑話。竹居偏僻，別人不知道也就罷了，我們心裡自知清白。可若時間久了，讓外面的人知曉，怎麼都不好。」

絕魄明白袁瑩瑩一向是不拘俗禮的，她這番論調多是為了表姐曾金香考慮，而開頭便一句「多事」，其意何指他也清楚。

「袁姑娘的意思是？」沈士才來，聽得有些糊塗。

袁瑩瑩並不拐彎抹角，直接疏闊笑道：「另外幾位，也該請走了。」

「我知道你們也不好開口趕人，我離開之前會與她們示意，但若是不能成功，就只能你們自己處理了。」

絕魄頷首嘆一聲，「多謝你了，舒姑娘她們無家可歸，我們前些日子已聯繫了她親戚，沒什麼效用，如今幫她在她父親老家修繕了房屋，畢竟我們對付鴆毒公也拿了不少賞金，對外只說是她父親留有遺產，老家的族長德高望重，想來應當不會有問題。」

「送佛送到西。」袁瑩瑩也贊同他們的做法。

「至於三位馮姑娘，機關陣誤傷了她們，留她們養傷也是應當的。」三馮不似二舒一樣毫無自保能力，也不會願意安居一隅、靜待嫁人，因此絕魄倒是還拿不定主意。

「聽聞三位馮姑娘也是算無家可歸，」袁瑩瑩也知這事難辦，「她們叔父要將馮君瑜與一浪蕩富家子弟牽線，她們姐妹這才趁走鏢逃出。馮君瑜看似柔和賢惠，但從離家出走這一事來看便知她心中自有主張。」

「是啊，」絕魄也清楚，為難道：「所以我們也不知道該如何相幫，或者不幫？」

沈士偷摸摸看絕魄的神情，也心中暗嘆，那馮三姑娘哪裡是肯聽人好好說話的人？若提一句趕客的話，不知會激起多大的風波，唉！

袁瑩瑩其實早與馮君瑜暗示過，問她今後如何打算，可都被馮君瑜左一句右一句扯開了話題，她並不喜歡馮君瑜，這人心裡不知盤算了多少事。就如今馮君瑜打得什麼算盤她豈能看不出？自己好言相勸，她反而一派裝傻充愣，顧左右而言他。若真是聰明人，如何不考慮自家姐妹的名聲？

可四俠自己去說，也不好辦，袁瑩瑩還是打算通過馮媛玉能解決此事。

「這我先去示意一下，過幾天走之前與你再說。」

「那便麻煩你了。」絕魄抱拳作個揖，表示感激。

清風吹過竹林，沙沙作響，袁瑩瑩只對著絕魄恬淡微笑以作回應。

袁瑩瑩平日里不拘小節、超脫任意，今日卻是格外的穩重沉靜。絕魄見她不同於以往，又想到此次別離之後，再見無期，心中也生出縷縷惋惜。

回想自搭救曾金香后遇到袁瑩瑩，這段時間，也虧得袁瑩瑩幫了不少忙，若論起來很該慶幸感激！

「說起來，曾小姐的事我們也沒能幫忙徹底解決，此事不同於江湖之事，一時難以……」提起堇城那樁棘手事，絕魄頗為抱歉。

「我們明白，」袁瑩瑩心思靈敏，早有發覺，立刻接住他的話，「無須掛懷，此事自會有結果。」

一旁靜靜安坐的曾金香也點點頭，又與袁瑩瑩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哈哈，」這離別的悲戚氣氛著實壓抑，絕魄活躍起來，「今後你們若是碰到什麼難處，只管開口來，我們還想著報恩咧！」

「正是，正是！」沈士也附和，「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兩人這般感恩圖報的模樣，看得袁瑩瑩撲哧一笑，「若如此，我們還得先先報你們的恩了！」說著看曾金香一眼，曾金香也掩面偷笑。

粼川之上，一葉扁舟緩緩駛向岸邊。

雖已至涼秋，這南邊的山樹草植依然大片深綠，粼川水面薄薄一層霜霧朦朧。

木舟悠悠靠岸停穩，青綠裌衣的女子率先下船來，其後是身著墨藍短披風的女子。待兩人到了岸上，穿著妃色夾襖的小姑娘已給船家付好了銀子，雙手握著錢袋歡喜奔上岸。

「可惜現下已是午後，粼川上霧氣仍未消退，我們也只能淺嘗輒止了。」葉雪望著川面頗有些不甘心，傳說中的仙川呀！好不容易來此一見。

「粼川之所以被稱為仙川，便是雲霧繚繞如仙境的緣故，雖不能探尋更廣，卻也是領會了仙川風貌。」凌冰泠然出聲。

「這是自然！」葉雪無比贊同，「只是聽聞沿此段粼川向下而去，兩岸山色美景舉世無雙，我哪裡會不惦記呢！」

紫暖風聞此掩嘴一笑。

「怎麼了？」葉雪不明白，現下什麼好笑了？

紫暖風鼓鼓腮幫子，杏眼眨幾眨，「四姐莫要惋惜了！過兩年你嫁到了大寧，姐夫定會帶你游遍大寧山河……」

還未等她說完，葉雪騰地一下耳根一紅，就要作勢打她，「你這丫頭！越發嘴貧了！」

紫暖風忙繞到凌冰身後，兩姐妹隔著姐姐廝鬧起來。

「好了，」凌冰一手攔一個妹妹，正色道：「過了這臨仙城，即是望月城，路途不遠，快些回客棧收拾吧。」

「是！」兩位小妹乖巧應聲。

剛進了客房，窗邊白鴿撲騰，葉雪快步過去，果然是信到了。

「這次的信到得這麼快！路上天氣好么？」葉雪感嘆一句，立即看起信來。

白鴿自在桌上啄食吃，紫暖風便趴在桌邊看小白鳥。

這白鴿乃是安樂國秘法調教，極有靈性，送信是箇中好手，飛過幾天的路程送信也不會有什麼差錯，一路上自會覓食躲災。

絕魄信上第一句便是揶揄葉雪不食人間煙火，看得葉雪對著信紙白他一眼。

正讀著信，凌冰也拿了吃的進了屋。

葉雪馬上彙報情況，「三姐，四俠過些時候去參加武林大會。」

「嗯。」凌冰只應一聲，這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紫暖風顯然沒有細想這事，此時訝異一聲，隨即眼睛閃閃，「那我們去嗎？丹姐姐肯定會去！」

葉雪拿信紙在她眼前晃晃，清鈴笑道：「我們自然不去，那可是出風頭的大會！」

「啊？」紫暖風遺憾垂首，「好吧。」

這丫頭！葉雪笑笑看凌冰一眼。

「吃飯了。」凌冰將最後一碟菜擺好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