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3.26 從頭再來

王鶴鳴回國后，婉拒了盛景的挽留，去了他和孫顯龍合開的藍天律師事務所。

「是不是辦公室太小，憋屈了？」孫顯龍走進王鶴鳴的辦公室，看着正發獃的他，半開玩笑地問。

王鶴鳴轉頭看了他一眼，笑着搖了搖頭。

「我想着，再好好辦一次開業典禮，你來了，咱們律所才算正正經經幹起來。」孫顯龍興緻勃勃地提議說。

「也好，從頭再來。」王鶴鳴眼裏總算有了點兒溫度。

「聽說，胡琳要跟那個馬克結婚了，以後都在這個圈兒里混，還覺得有點兒彆扭呢。」

「我倒覺得，現在見胡琳，才是真的自在了。」

「那麼看得開！行啊，你就代表咱們律所參加他們婚禮好了，還能拓展點兒人脈。」孫顯龍壞笑着說。

王鶴鳴沒搭理他，開始想怎麼辦開業典禮的事兒了。

「哎，對了，好像你回來到現在，你一次也沒去找過蘇欣吧？」孫顯龍走過去，故意拱了他一下問。「怎麼着，真放下了？」

王鶴鳴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

周六早晨，蘇欣在家裏打掃衛生，電腦里循環播放着鄧麗君的老歌，腦海里循環播放着和王鶴鳴第一次見面的畫面。那一切，彷彿就發生在昨天。可如今，奶奶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王鶴鳴歷經了滄桑起伏，而她自己，也平添了幾分蒼涼的心境。物是人非來得太突然，讓她忍不住唏噓嗟嘆。

她正想得入神，門鈴突然響了兩下，蘇欣開門，門外站着的，竟是王鶴鳴，蘇欣不禁朝他微笑起來，把他讓進了屋裏。

「窗外有座橋。」王鶴鳴打量著蘇欣的新家，目光最後鎖定在客廳的窗外。

蘇欣也望向那座橋，微笑着沒說話。「我曾對那橋許願，有再和你相見的一天，沒想到，這麼快，願望就實現了。」她在心裏默念。

蘇欣從廚房給王鶴鳴倒了杯水，出來時，看到王鶴鳴正拿着抹布在幫她擦窗戶，那景象是如此熟悉，宛如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她竟看得呆住了。

「竟過了那麼多年了，什麼都變了。」王鶴鳴悵然地自言自語道。

蘇欣把水杯遞到他手裏，「鄧麗君沒變。」

兩人相視一笑，竟沒有一點陌生和隔閡的感覺。王鶴鳴買了菜，兩人一起在廚房裏做了一頓豐盛的午餐。兩人在餐桌前相對而坐。

「敬昨天。」王鶴鳴端起了酒杯。

「敬今天。」蘇欣也端起酒杯，碰了王鶴鳴的杯子一下，兩人都啜飲了一口杯里的紅酒。

「聽說，你們律所要辦開業典禮了？」蘇欣問。

「嗯，下周一，你會來嗎？」王鶴鳴掩飾着眼裏的期待問。

「會去，於公於私，都沒有理由。」

王鶴鳴的嘴角現出了笑意。

「你，還好嗎？」蘇欣不確定這是不是最好的時機，提起王鶴鳴的傷心事，可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她腦畔，她再也等不及想知道答案了。

王鶴鳴嘴角的笑意一瞬間消失了，臉上現出了令人心疼的落寞神色。「不好。」

「因為不能有孩子，失望了？」蘇欣本能地想抓住他的手，給他安慰，可她忍住了這種衝動。

「因為不能有孩子，怕讓我愛的人失望。」王鶴鳴低下頭，不敢看蘇欣的眼睛。「我覺得自己殘疾了，不自信了。」

蘇欣心如刀割，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

「你在用同情的眼神看我嗎？」王鶴鳴低着頭問。

「我自己都是一團糟，有什麼資格同情你呢？」蘇欣自嘲著說。

王鶴鳴抬起頭，痛苦地看着蘇欣問：「為什麼放棄我，嫁給別人？」

「因為......在錯的時間，遇見了你。」蘇欣淚眼朦朧地答。

「還好，你沒等我，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可愛的兒子了。」王鶴鳴自嘲地說。

蘇欣看着他有些頹廢的樣子，忽然發火了。「王鶴鳴，不准你看輕你自己！」

「你知道最難的是什麼？最難的是，我再也不能理直氣壯地質問你為什麼把我給甩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你現在，把我也看輕了！」蘇欣憤憤地把握着他的手鬆開了，別過臉去不看他。

王鶴鳴難過地感嘆道:「我也不認識自己了!怎麼會這樣？！」

「因為你把自己弄丟了，你得把他找回來，必須找回來。」蘇欣用堅定的眼神看着他說。

王鶴鳴長舒了口氣，點了點頭。

「有一天，你會有勇氣再相信。」蘇欣溫柔地看着他說。

王鶴鳴看着蘇欣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她的手，就在這時，蘇欣的電話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