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152:綠茶餡兒的白蓮花

第144章 152:綠茶餡兒的白蓮花

分析傅年深話語的隱層含義,那就是她應該主動將這件事情告訴他,那麼他就會幫忙。

是這樣嗎?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你主動給的和她開口要的,從性質上就是天翻地覆的不一樣。

傅年深的臉沉着,漂亮眉目間是涼意,他沒有再說話,反而是伸手扣住女人纖瘦的手腕,然後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再順手關上她身後的車門。

舉止很快,但是很親昵。

周圍一干記者都看呆了。

難道傳言是真的,傅公子真的很喜歡一個落魄到連家底都沒有的名媛小姐?

對於這些惡意揣測,瑾歌早已學會用面無表情的臉,一雙眸子黑白得分明,她眨巴着眼睛去看男人,「你要是說完了,我們就可以走了么?」

「急什麼,」傅年深如往常,語調都淡得沒有半點起伏,「真正的主角還沒有登場,所以你別亂跑就好。」

寥寥片語令現場氣氛陷進冰窖中。

周圍的記者們被驅得自動散開,就算很想離得近也會盡全力地保持一個安全距離。

瑾歌抬手摁住眉心,有些腦袋疼,不輕不重地說道,「你到底什麼意思呢?」

呢字音調剛落下,記者們開始瘋狂竄動,一齊朝着大門口走去,轉眼一看,門口走出來的不是別人,而是許州青和庄苒兩個人,他們先是一怔,看見面前這麼多攝影機對着自己,閃光燈卡卡響個沒完。

究竟出什麼事情了?

除此之外,不知何時從二人身後走出一個女人,是個非常年輕漂亮的女人,渾身上下都是昂貴的牌子貨,穿着緊身的性感包裙,平添幾分魅惑。

她走在二人身後,最後在庄苒後面停下,緩緩一笑,「庄小姐,你記得我么?」

後背突然一涼,庄苒回過頭去,看見一張完全陌生的臉,眉頭皺得很緊很緊,「你哪位?」

那女人根本沒有正眼看庄苒,只是用眼角輕佻睨著,抬手掩住紅唇輕笑一聲,「庄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當初你勾引我老公讓他和我離婚的時候,怎麼不見記性這麼差——哦,現在攀上安城許少了,怕早就將我老公忘得乾乾淨淨了?」

此話一出,現場靜一秒后,瞬間爆炸,所有鏡頭通通對着庄苒的臉照個不停,而旁邊英俊高大男人臉色也跟着陰鬱下來,他上前一步,擋在庄苒身前,對那女人說,「小姐,空口無證據的污衊是犯法的,明白?」

藏在許州青身後的女人臉色漸漸發白。

「哈哈哈哈——」

現場爆發出那女人大笑的聲線,蓋在重重咔咔的拍照聲中,她腳尖一偏,探著頭去看掖在人後方的庄苒,「庄小姐,看這樣子,你已經認出我來了哦,別躲著啊,正好今個兒現場這麼多人,出來好好聊聊你的光榮事迹。」

庄苒唇開合著,卻什麼聲音也沒發出來。

前方立着的許州青失去耐心,蹙著英挺俊眉轉過身看着躲在自己身後的女人,「苒苒,怎麼回事?」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

慕瑾歌被身姿欣長的男人拉着,她轉過頭,不明所以地盯着他的側臉,道,「怎麼回事?」

傅年深,「你看着就行。」

記者們舉著話筒不停地逼近,她默默看着被圍在中央的兩人,面無表情。

人群中,有人高聲喊一句,「那不是拉里小姐嗎,她老公是C市首富,雲越。」

C市和安城距離不是很遠,開車三小時左右車程,坐落在隔壁一帶的山脈,而眼前光線逼人的女人正是C市首富的正牌妻子,背景雄厚,其父在美國華爾街吃得很開,自己呢也常年居在美國,所以人人都喜歡叫她拉里小姐。

那拉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庄苒勾引過雲越。

譏誚在始終遍佈在拉里的眼角眉梢處,她挑着眉有些漫不經心,聲調卻凌厲地拔起來,「你以為躲在許少爺身後他就能護得住你?庄苒,別天真了,你覺得我把所有真相都告訴他后,他還會和你在一起嗎?」

每一個字,都在刺激著庄苒。

她身體有些輕微地顫抖,能夠用肉眼輕易地捕捉到,終於咬牙從男人身後站出來,垂在身側的雙手死死握成拳,目光乾癟癟瞪着拉里,「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不要再這裏信口開河。」

裝傻?

拉里覺得好笑,紅唇彎得越來越深。

她不疾不徐地拉開手腕上的鏈條包,慢慢從裏面取出一疊照片,對着庄苒在空中揚了揚,「是你咎由自取,」她說完就將那厚厚一疊照片朝着許州青扔去,「看看吧,許少爺!」

那瞬間,滿空的白色,紛紛揚揚。

照片悉數落在男人腳邊,眼底。

許州青的眼皮垂下去,視線落在那些七七八八畫面上——有庄苒在夜場陪酒的,輾轉在無數男人中間,臉上掛着討好的嬌媚笑容,也有庄苒被拍到醉醺醺地和別人一起出現在酒店門口的,然而更多的卻是,和C市首富雲越的親密照,擁抱的,接吻的,甚至不堪入目的偷拍照。

終於,最後一絲光都從男人眼底徹底消泯,他閉上眸子,深深地呼吸著。

就連當事人庄苒都是驚愕的,步子後退兩步,不可置信地抬頭看着拉里,她連這女人面都沒見過一次,她手上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照片?

她開始變得有些無措,手忙腳亂地去拉着許州青的胳膊,「州青,你聽我解釋,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她......我真的不認識她,她一定是故意想要栽贓我的,一定是這樣,你要相信我啊,州青......」

女人聲音越來越低,低到徹底被嘈雜的各類聲音蓋住。

拉里臉上連輕蔑都看不見了,只有冷冷的涼色,無動於衷地看着庄苒的『表演』,淡然對着男人開口,「我沒必要千里迢迢地從美國趕過來,來污衊個素不相識的人,更何況以許少爺你的本事,想要調查一個人的來龍去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還是說你太相信眼前這個看起來無害的女人,毫無戒備心地慣着,殊不知卻是個綠茶餡兒的白蓮。」

話音落下的時候,男人不動聲色地從庄苒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轉過頭,俊臉上一絲溫度也沒有,只是低聲反問一句,「你不是說我是你初戀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

拉里再次爆發出笑聲,那麼肆無忌憚,和目中無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許少爺是不知世故的純情少年,連風月場上的場面話都深信不二,真是笑死人了。」

隨着拉里的話,男人的面色越來越難看,最後變得青紅難定,唯有一雙蓄滿涼意的眸死死鎖住庄苒慌亂的臉,遲緩又平靜地再次發問,「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

場面愈發混亂。

連周圍的記者們,都能感受到此刻許州青身上散出的陰冷,能滴出冰來。

不知怎的,庄苒一眼就看見人群外的慕瑾歌,她滿臉淡漠又美麗地站在傅年深旁邊,宛如看她是一出未謝幕的笑劇,可臉上卻沒有半分波瀾起伏。

「慕瑾歌,是她——」

庄苒的手抬起來,遙遙指著人群外的女人。

所有人視線都彙集過去,集成一條河流,衝到女人淡漠冷艷的臉上。

瑾歌眸光微凝,一秒后,她轉過頭看着男人矜貴清冷的側臉,「她在說我?」

話音將落下,被人圍在正中央的庄苒就迫不及待地和眾人『控訴』她的罪行,「一定是她嫉恨州青跟我在一起,所以故意找人來污衊我清白,想要挑撥我和州青的感情,今天她自己不也當着大家的面說過嗎,她說自己和州青分手都是個人原因,難不成是口是心非為的就是想要詆毀我?」

瑾歌,「......」

難道不是他們要她這麼說的嗎?

所有人的煽風點火都是意有所指,果不其然,記者們的鏡頭紛紛地轉過來對着她。

步步逼近。

直到傅年深眉眼開始發涼,薄唇綳成一條直線時,那些人才堪堪停下,正當他準備說點什麼時,一隻纖細白皙的手挽上自己胳膊,耳旁是女人不屑的輕笑,「挺好笑。」

眾人注視下,女人親昵地挽住傅年深,眉眼間都是清亮笑意眼神卻不屑極了,她看向被層層圍困的庄苒,一字一頓地說,「庄小姐,你覺得我嫉妒你什麼呢,嫉妒你比我美貌還是嫉妒你比我有能力,你覺得我是個會在分手后死纏爛打前任的人......再說,我放着整座城市最富有最有權勢的男人不要,還要厚著臉皮去舔前任,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干不出這樣自降身段的事情。」

一番話,損了兩個人。

拉里這才注意到口若懸河的女人,她視線落過去,隱有深意又按兵不動,只是靜靜地看着。

終於,在記者一個又一個問題如炮彈開始爆炸時,許州青終於抬腳準備離開,滿臉的冷漠。

庄苒自然是一把拽住他,「州青,你怎麼能不相信我,而相信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

拉里又笑了,「我來路不明?——許少爺又不是傻子,以前臉上有塊遮眼布,現在被人扯下來看得清了,他忙着謝謝我還來不及呢。」

拉里渾身上下,都透著股被人嬌生慣養的傲氣,那麼不可一世,她對着一干鏡頭微笑,「你們可以去查查,我拉里的父親是不是華爾街的巨鱷,我男人他是不是C市的首富......對了,也可以順便查查這個自詡單純無邪的庄小姐,以前是不是做過小姐變着法子想勾引有錢的男人。」

*

*

人群散去。

許州青還是離開了。

拉里挎著包,不疾不徐地走到二人面前,停住,她一眼掃過慕瑾歌的臉,旋即又看向她身邊的男人,「傅公子,別忘你答應我的事情,我這次可是千里迢迢從美國趕回來,幫你收拾一個根本就上不了枱面的女人。」

男人表情很淡,應一聲,「知道。」

拉里這才滿意地微笑,「記得,一定要是肖厭,不能是別的任何一個律師。」

「好。」

得到回復后的拉里很滿意,揚揚手就轉身上了專車,等徹底看不見,原地的瑾歌才問一句,「她是你叫來的?」

那可是拉里,普通人也叫不動。

傅年深拉起她的手,朝白色法拉利的方向走去,低垂著眉眼道,「我不能容忍,誰拿我的女人去給自己洗白。」

瑾歌一怔。

過了好半晌,她才低聲輕緩地說一句,「原來你一直都知道,你什麼都知道。」

他替她拉開車門,等她上車。

瑾歌站在高大男人面前,沒有動作,揚起美麗又清麗的小臉盯着那線條流暢的下頜,「是么?」

傅年深眸光微垂,看向她,修長好看的手指扶在車門上,「慕氏不是我不幫你解決,而是最近手頭事情實在是太多,我想緩一緩,我已經提前了解過情況,你家公司一時半會兒也徹底垮不了,置於許家要你召開記者會......結果你也看到,無需我說太多。」

彷彿只有在她面前,才能聽到傅年深一次性說這麼多的話語,女人眉眼低垂著,也沒再看他,老實上車坐好。

傅年深上車,第一件事情就是探過身去,替她系安全帶。

面前投下男人的陰影,瑾歌整個人都覺得被一股子清冽給包裹住,以她的角度,剛好能看見他俊俏容顏和寡淡眉眼,以及那隱魅著的美人骨。

她發問,「你為什麼一直都不告訴我?」

傅年深,「重要?」

系好安全帶,他抽身離開坐好,打開車內空調后,聽見女人篤定又置氣地說,「很重要。」

「......」

正準備發動車子的動作又停下,他將一隻手恣意搭在方向盤上,側過眉眼專註地看着她,「瑾歌,一個男人說什麼不重要,做什麼才重要。」

說得再天花亂墜,沒有付諸於行動,那也只是一場夢中空畫廊。

那天,慕瑾歌才算對這個男人有着更進一步的認知。

他好像永遠話少,好像永遠都不會在乎什麼似的,但是很戲劇性的是,他總是會在她被層層圍困的時候出現,一如初見般的神祈下凡,替她解決一次又一次的麻煩和困擾,再默默地全身而退。

思及此,下巴卻微微一涼,她被男人指尖捏住,輕輕摩擦著,「所以,不要和其他男人再有任何不明不白的瓜葛,這是我最後的仁慈和底線。」

一個佔有慾爆棚的男人。

等不到她的回答,男人微微眯着眼,指腹力道稍加重著些,不厭其煩地追問,「嗯?」

女人羞赧,「知道了,你好好開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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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先生,聽說你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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