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謎一樣的轉學生（上）
「鈴……鈴……」校長辦公室里，電話鈴聲終於響起。兩分鐘前校長還在辦公室里十分焦慮地來回踱步。聽到鈴聲響起，迫不及待地接起電話。
「莫西莫西」對方年輕富有磁性的聲音習慣性地說。
「你……你就是千野君？」校長急急地問。
「你好，我是千野尋，我將於明天或後天來您的貴校執教一年。」千野尋坐在旋轉式扶椅邊打着電話。助手佐倉柚正把洛櫻的所有資料放在桌面。千野尋用左手示意他去忙吧！
「是，我校十分榮幸能讓千野集團選中……」校長不忘去用所有能符合此刻的讚美之詞滔滔不絕地說。
「哦~！是么，承蒙校長如此看得起本公司。到你校后，你得改用名字薛哲來稱呼我就好了。到時我會盡能力做到班主任的。」薛，是自己本來父親的姓氏，哲是玉墜上唯一能辨出的字。聖嘉市么，我絕對要帶回我的妹妹回日本。
「是，是……」校長掛斷電話后長吁著氣。日本人怎麼這麼突然地對洛櫻感興趣呢，連校董也十分注重此人，看來此人能力不錯。
薛哲翻著資料，落地的玻璃窗邊一群白鴿悠閑地走動，傍邊是佐倉柚放的鴿飼料。
A班么？看來此後的生活也相當有趣吧！金色發間，淡紫眸間詭異地看着學生資料。
「音樂課，顏櫻，是音樂課耶。」藍夕琳因為上次的便當被換掉有幾分可惜，換來了軒學長的聊天機會也是難得的。
「那是因為二年B班也是一起上音樂課的吧！」詩韻看着課程表安排。「二年B班吖，澈學長，軒學長同班。朔學長和司學長在二年A班來着。」詩拿着筆假裝思索。
「果然，還以為你轉性了呢！」櫻附和著詩韻。
「真是的，詩韻都知道，還要揭出來。反正，學姐學長輔導學弟學妹都是歷年的慣例啦。」夕琳氣嘟嘟地拿着音樂書跑了出教室。「不等你們了。」
「櫻，你真不打算去么。」詩韻總是覺得可惜，想起初二時顏櫻彈過一次，那種屬於她的演奏深深震撼着自己。可是那天後，她再沒碰過自己家裏那架鋼琴。
「去吧！但我不彈。」顏櫻還記得詩韻母親在詩韻離開去泡茶后，指著自己說的那句話，「別忘了，你最多只是個保鏢而已，別以為詩兒當你是朋友就可以喧賓奪主，以後別在我們詩兒面前彈琴，這不是你這種窮人可以碰的！哼！」還擺着高傲的姿態。「還要花錢養你，算是對得起你了，不知羞恥的人。」
十三歲的自己，有多喜歡音樂，多喜歡裏面總可以回憶到那時溫柔的母親彈奏鋼琴，指尖靈活，陶醉在音樂世界裏。那種滿足里的微笑誰也無法替代。但現在，自己除了盡量節省時間去音樂器材店梁語爺爺那裏練習一下鋼琴外，卻已經不能在公眾面前彈奏了。
「我們來個抽籤，抽到的人組成一組，下周進行音樂考試。好了，高二開始抽。」鋼琴老師，坐在中間，高一高二分別坐在兩邊，心裏各自盤算著會抽到誰。
顏櫻只想申請不上鋼琴課。霍恆軒的紙上寫着宋詩韻，而薛痕澈決定不抽籤，把頭湊到恆軒那裏，「哦，我還以為你抽到的是左顏櫻呢。」
「是你想抽到她吧！」霍恆軒白眼地看着澈。這陣子為左顏櫻破幾次例了。「竟然不承認喜歡，那我就要定了。」
「你們各自牽走你們的搭檔吧！」鋼琴老師尖聲說，黑色連衣裙略有低胸，精心打扮過的臉上胭脂厚厚一層白粉底，左手蘭花指拈著教棒，右手拿水性筆寫上這次的練習曲。
在顏櫻眼裏就是一個做作且胸大無腦的女人。跟媽媽沒有一處是能比較的。那些庸俗的分子擴散，像極了庸俗女人來回走動時高跟鞋的聒噪。
「你好，我是你的搭檔慕應婷，左同學。」慕應婷笑得很冷，握手的時候還故意用力握緊了顏櫻的手。
洗手間里想欺負自己的女人？顏櫻心裏悶笑，我可是有辦法讓你對我放棄了呢！
「可是，老師，我還沒有被抽到……」徐蕊的聲音越來越小，一副天然的乖孩子的委屈狀。
「誰還沒抽？」鋼琴老師一把折斷教棒，大聲吼了一聲。全班的人都驚訝得看着她。
「不好意思失態了。」鋼琴老師把教棒隨手扔進垃圾桶，回到講台拿另一根新教棒。
「我。」薛痕澈慢慢站起，「我不願意教她，怎麼辦呢！」
「這個，應婷你教徐蕊，左顏櫻，你去薛痕澈那兒，還有別的同學不滿意對方的話，私下交換就好了，下課來填一下表，這樣關係到你們的成績，好了，上課。」鋼琴老師還真是把麻煩直接忽略。
「我反對。」顏櫻、痕澈同時喊出來，然後兩人面面相覷。
「反對無效。」鋼琴老師似乎半點餘地也不能商量。
「既然這樣，我也不願考了，老師你隨便打分吧！據說學生考零分，老師的責任也挺大的。除非次學生毫無音樂天分，學校特批外。」薛痕澈合起鋼琴譜走向氣得青了臉的老師面前，拉走了左顏櫻，回指定練習的鋼琴前。
「你……，上課吧！」鋼琴老師見薛痕澈給她難堪的同時又給了台階下，只能默不作聲。
「哆……」鋼琴聲特別刺耳。兩個半的人都看着左顏櫻，霍恆軒也頗為驚訝。
「左顏櫻，你幹嘛，故意么。」鋼琴老師捏了一肚子火，被一個學生警告還是頭一回，怎麼能不起呢。
「我不懂音樂，老師。」顏櫻無奈地用手指按著白鍵，又是一聲刺耳的聲音，幾乎全部女生用雙手蓋住耳朵。
「停。能考上洛櫻，不可能是音樂文盲。你有心擾課是吧！」鋼琴老師直步走向顏櫻
「左顏櫻，你給我出去。」鋼琴老師臉部扭曲地瞪着顏櫻，手顫抖地拿起教棒，努力讓自己表現得平靜一點，這樣的學生，就算申請讓別的老師教誰都不願收呢。簡直是謀殺音樂。「去申請別上音樂了，我以後也不想在我課上見到你。」
「老師，那我的搭檔都沒了，這堂課也沒必要留下了吧！」痕澈手指按了一個白鍵，嗦嗦嗦的聲音不停回蕩在音樂室，然後隨手一松，站起。「我先回教室了，老師。我想我也需要申請一份，免得影響整體水平。」痕澈踱着腳步，悠閑地拐出音樂室，走過顏櫻站的地方。「慢慢站吧！鋼琴課似乎是兩節連堂的。」顏櫻看着他，也明白那話是說給自己聽的。
但是顏櫻也無所謂站多久。所有的學科都是強項的話，不僅會招惹妒忌，還有排擠。回想剛才一碰到鋼琴鍵就不由自主地想舞動的十指，是強烈的渴望么？
課堂里，詩韻跟學姐彈得不錯，就稍做休息。夕琳一臉幸福地看恆軒彈琴。詩韻側過身卻看不到顏櫻的身影。可是剛才明明自己內心就是不甘心，恨不得告訴全班顏櫻不會彈鋼琴，是騙大家的。我自己怎麼啦，難道是澈學長勉強接受了顏櫻當搭檔么，我明明可以幫顏櫻作證，怎麼卻成了啞巴了呢。
算了，既然老師也恨不得自己主動退出課堂，還是去附近走走吧！
女生洗手間在四樓和二樓，顏櫻就走向四樓。
剛從女生洗手間出來，顏櫻不打算回去教室。走道四樓看看。
四樓都是音樂科學生的練習室，據說不久要重修，因為隔聲效果有點下降。順數第三間門沒關，顏櫻走了進去。
薛痕澈剛把小提琴拿出來，放在小室里，準備去去大室練習。剛想扭開門時，左顏櫻便進了大室，痕澈站在玻璃窗邊，想看看情況再出去。
薛哲錯把四樓當了三樓，走了過去。
顏櫻走道鋼琴邊，撐起鋼琴蓋，坐好，撫摸著琴鍵，雙手放好，彈奏起母親最愛的鋼琴曲。悠揚，旋轉，時快時慢。母親說，這首曲是她譜寫的，因為這首曲子，與父親相遇，便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愛情和家庭。
那首曲子如此溫暖，所有的思念傾涉，有不舍，有幸福，卻有強烈的思念去充滿自己的心。薛痕澈握緊了小提琴。從前，甚至覺得現在自己都害怕把感情用曲子表達出來，練的一直只是技巧，忽略了感情。
薛哲從門縫間看見顏櫻把整個沉浸在音樂了，那個側臉那麼熟悉，強烈刺激從前的回憶。
曲盡，顏櫻鬆了一口氣，回過神，她看見沒關好的們。急忙放好鋼琴，跑出練習室，要是被發現，自己還真是不知怎麼辦。
「啪。」薛哲沒來得及走就撞上了顏櫻。「對不起。」薛哲扶起摔在地上的顏櫻。顏櫻看見他的紫瞳失了神。洛櫻紫瞳的人是足夠少的。一身高一的校服，金色的發梢與紫瞳似乎比黑髮紫瞳更合適。
「沒事吧。」薛哲伸手拉顏櫻站起，「請問高一A班在哪裏上課？我正在找呢！卻把你撞倒了。」
「在三樓，我也是A班，但我沒見過你呢！」顏櫻覺得這個男生絕對聽到了鋼琴聲，心裏慌亂了起來。
「轉學生，薛哲。還有你的音樂天賦很好。」薛哲露著無公害的微笑。
「我是A班的左顏櫻。」顏櫻拍拍裙子，低聲說，「我懂音樂，我不想別人知道，拜託你幫我保密，可以么？」
「可以。你說你姓左？」薛哲也不傻，紫瞳數量是很少的。況且還姓左。
「嗯。」顏櫻合上練習本，「我帶你過去吧，他們該下課了，就直接到教學樓那邊等吧！」
「好的。」薛哲走在顏櫻旁邊。
「班主任開學突然辭職，婚嫁去渡假，新的班主任還沒到，迷路也很正常。」顏櫻生性並不多話，卻異樣地覺得薛哲親切。
練習室里的薛痕澈扭開門，看着兩個人離開，心裏亂了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