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叫袁明元

第4章 叫袁明元

王庾懵了,因為剛才的一番動作,她後背上的衣服被汗水浸濕,此時黏糊糊的很難受。又氣力耗盡,如今全憑一股想活下去的慾望撐著。

但看甄翟兒這副神情,似乎不那麼好糊弄。

她深吸一口氣,仔細打量了他一番,目光停留在他的臉上,鎮定地說道:「將軍印堂發亮,額前飽滿,下巴渾圓,光潔明亮,是大富大貴之相,將來一定會大有建樹。

「想必您就是大名鼎鼎的甄翟兒將軍吧?」

甄翟兒眉梢往上挑:「你怎麼知道我是誰?」他根本就沒參與這次劫掠行動,也沒在這群俘虜中露過面。

此話一出,王庾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擺,不疾不徐地施了一個道禮,「甄將軍,久仰,小道乃是袁天罡的徒弟,姓袁名明元,我師父有幾句話讓我轉述給您和魏首領聽。」

「袁天罡?」甄翟兒露出疑惑的表情,問左右:「袁天罡是誰?」

左右皆搖頭:「不認識。」

王庾:「......」

王庾心裡一慌,老天是在玩她嗎?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此時的袁天罡應該已經四五十歲了,以他的才華,相術早已聞名天下,甄翟兒又怎麼會不認識?

就算不認識,也總該聽說過他的名號吧?

難道是她記錯了?

又或者說因為她的出現,許多事情發生了改變,這個時期的一些人或者一些事也不復存在了?

「小子,老子管你是什麼小道還是老道,既然你落在老子手中,老子就一定要殺了你。」

甄翟兒突然發難,從旁邊屬下的腰間抽出一把刀,就沖向了王庾。

這突如其來的發難,完全沒給王庾思考對策的機會。

甄翟兒的速度非常快,眨眼間就到了王庾的面前,他揚起大刀,又重重落下。

情急之下,王庾開口念起詩來,聲如洪鐘,傳自四方:

「霹靂真元出,

「巍巍山河聚,

「刀劍摘星辰,

「福祿飛下凡,

「子孫千秋業。」

甄翟兒愣住,大刀停留在王庾頭頂的髮絲上。

念完詩,王庾後背的衣服已然全濕透,額頭上也是細汗涔涔,雙腿有點發軟,全靠一股氣撐著。

此刻,她望著頭頂上寒光閃閃的刀刃,心裡頭直發麻,也非常的忐忑不安,如果這首詩還不能打消甄翟兒的殺意,那她,真的要葬生於此了。

「小子,念一首詩就想讓老子饒過你?太天真了。」怔愣過後的甄翟兒,依然不改初衷。

「俘虜必死!」

王庾絕望了,終究逃不過一死。

她閉上雙眼,靜等死亡來臨。

「刀下留人。」

就在刀將要往下的時候,一個聲音響起,再一次阻止了甄翟兒的殺戮。

甄翟兒舉著刀沒放下,回頭看向來人,見是首領身邊的謀士——劉先生,眉毛一挑,他怎麼來了?

只見劉先生走了過來,抓住甄翟兒的手腕,往上一抬一挪,刀離開了王庾的頭頂。

王庾暗地裡鬆了一口氣,但仍不敢放鬆警惕,畢竟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她預料不到。

「劉先生怎麼來了?」甄翟兒對待來人還算客氣,不過還是不忘提醒他一句:「首領可從來不管這些俘虜的事,劉先生莫非是想插手此事?」

「不是,老夫沒有這個意思。」劉先生先是表明了立場,隨即話鋒一轉,「不過,這個小孩身份特殊,首領要見他。」

身份特殊?

首領要見他?

甄翟兒心中不悅,「他一個莊戶的小孩,身份有什麼特殊的?何況他父母已經被我們殺了,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莊戶的小孩?

父母死了?

那她現在是個孤兒啊。

王庾說不上此刻是什麼心情,她才剛穿越過來,身體內連原主的記憶都沒有,在這個世界,她誰也不認識。

劉先生摸了摸下巴上長長的鬍鬚,笑道:「非也,非也。他剛才說他的師父是袁天罡,甄將軍日夜跟隨首領征戰,自然不知道袁天罡是誰,但老夫知道。

「這袁天罡原是益州人,自小聰慧,好學問,精通技藝,尤其是精通面相風水。

「聽說他擅『風鑒』,憑風聲風向,可斷吉凶,十分靈驗。

「聽說被他預言過的人,無不被言中,所以很多大官貴族都想找他看面相,尤其是洛陽城中的世族官宦子弟,無不想方設法見他一面。」

甄翟兒再次挑眉:「真有這麼厲害?」

「當然。」劉先生鄭重點頭:「要不然首領也不會一聽說他的師父是袁天罡,就讓我趕來救人了。」

還是有人識貨嘛,看來袁天罡混得不錯,王庾心中稍安。

甄翟兒側頭去看王庾,想起這小子剛才種種舉動,又在他的箭下、刀下毫不畏懼,有那麼一絲絲超脫世俗的仙風道骨。

「既然是首領要見他,那我就送他過去吧。」

甄翟兒粗暴地抓住王庾往前一推:「算你小子走運,走吧。」

這是一個狼窩,稍不留意就會被啃個屍骨無存,第一關算是過了,但也只是暫時保住了性命。誰知道那個魏刀兒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會不會也要殺俘虜?

穿越成一個俘虜,也是夠倒霉的。

性命堪憂啊。

王庾用餘光瞥了一眼後方,甄翟兒提著刀緊跟在她的身後,他周身散發出來的殺氣,以及那吃人的目光足以把她凌遲處死。

這是怎樣的一個人?為什麼一定要殺死每一個俘虜?

還是說,身處亂世,這些可憐無辜的老弱病殘就逃不過一個死字嗎?

「首領,人帶來了。」

劉先生的聲音把王庾拉回了現實,她抬頭看去,屋中央的胡床上坐著一名中年男人。

他皮膚黝黑,身材壯碩,頭戴黑色襆頭,嘴唇上方和下巴上皆留有短須,此刻坐姿豪放地坐在床上,就著几案上的菜喝著酒。

盤中殘餘幾片羊肉、幾片菜葉子,此時看來已無任何品相可言,但滿屋子都飄散著一股濃濃的肉香味和酒香味,勾起了肚中饞蟲,翻江倒海。

「咕咚」。

王庾下意識地咽了一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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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第一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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