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寸土必爭
屈閭盔甲的視覺效果和周邊將官格格不入。
並非是傳統蒙古騎兵款式，樣式源自四門寨。
四門寨盔甲技術始終提升，火繩槍越來越多的裝備，騎兵開始使用金屬鎧甲，也就是犧牲非要害部位的防護，集中有限的重量保護軀幹，這就是盔甲發展巔峰的四分之三甲。胸甲、護領、肩胛板、護臂和護筒組成了基本的獨立構件，在考慮實際作戰的靈活性前提下內襯鎖鏈甲被取消，內部有防火及其緩衝作用的石棉。
阿敏下令仿造，但終歸因技術原因無法大量生產也達不到四門寨質量標準的盔甲。
歷史中周代時候就可以用石棉做織物，韃靼人用石棉做防火衣物，阿敏手下的工匠生產不出四門寨標準的石棉板。
可縱然這樣，屈閭的盔甲防護能力比較女真普及的甲胄卻有顯著提升。
康卡拜虎其實也是身穿新式盔甲，但陷入炮陣當中，什麼樣的甲胄也失去了絕對的防護能力。
甲胄穿身，屈閭舍馬，左手是大盾，右手重槍。重槍嗡的一聲斜刺向空中，屈閭出擊。
北側的山間；
炮擊聲震耳欲聾的時候花生家眺望着山腳方向戰場，想着，弟弟花生秀此時應該是帶領部落的勇士在衝殺。
稍微的凝視那片天地，花生家帶領斥候隊伍沖向了前方的夜色。
山腳地面；
攻擊車前行中花生秀敏銳的嗅覺到一股不同於血腥氣的味道。
好像是……火油。
「火油」側前方有斥候示警，花生秀將盾牌抵在肩膀上方，人沖了出去。
流火自烈火旗陣地飛入空中到達高點之後落了下來。
轟然一聲，順着火溝，放出的火油燃燒了起來。
一道火龍在地面快速形成，烈火中有車輛被圍困，士兵翻滾著。
火光的殺傷倒是其次，關鍵還在於照明。
整片區域通亮起來。
「開炮」
主陣地兩側高位的榴彈炮陣地發出震耳欲聾炮擊聲，開花彈呼嘯着落向陣地，火繩槍的射擊聲也密集了起來。
不計其數的彈丸反覆敲打着大地，煙塵火光瀰漫成滔天之勢，有人影帶着火光衝出，奔襲中徒然栽倒在地面，隨後發出竭嘶底里的慘叫聲。
女真前方梯次攻擊受阻，後方屈閭帶領的數千人衝擊而來在夜色中匯成了一片狂暴凶流、
飛掠過天空的箭矢、帶着火焰的火箭、燃成沸騰的光焰和火油淌成一片滲人的火幕。
流矢在甲胄上彈開，屈閭手臂肌肉炸裂性的發力，重槍將一輛側翻的衝擊車挑起架在火溝上，人踩着沙袋躍了過去。
親衛接二連三通過，自前方的光亮中，屈閭看到花生秀所部已經靠近到雲內州軍隊戰壕。
衝出去的時候，屈閭聽聞到交織在一起的爆炸聲。
烈火旗前方十丈有間隔距離的散兵坑，羅啟、李富貴等人就潛伏在散兵坑內。
花生秀的隊伍靠近，埋設的地雷被拉響。
和飄雷一樣的觸發引信，都不需要引線點燃起爆。
整個正面被掀起，塵土、砂石形成一道風暴之牆將進入區間的百餘名兇悍斥候掩埋了進去。
人被衝擊波向後帶飛了出去，落地翻滾卸掉力量，手臂、腿部有火燒火燎的疼痛，半跪在地面，平衡視線，花生秀看到自己的隊伍少了近三分之一。
發衝冠；
撿起地面盾牌，小步奔跑，腿部的力量感和腰腹沒有任何異常，花生秀繼續前沖。
身側的煙霧呼哧一下被一道巨大的身影沖開，屈閭戰神一樣奔行了過去。
那一刻，花生秀感覺身體充滿了無盡的力量。
爆炸及其炮擊、槍射造成了重軍大量傷亡，但重軍的火力掩護也發揮出了作用，三十丈距離，火繩槍排射，弓箭手伏地移動，進入二十丈距離，弓箭手起身拋射。
最大化的躲避了烈火旗火繩槍射擊產生的傷亡。
李富貴感覺上方的空域整片被箭矢撕裂。
嗡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像蜂群呼嘯而過。
箭矢覆落下，硝煙未散，知道到了短兵相接的時刻。
有梯次陣地，烈火旗可以後撤持續射擊，但女真攻擊的強度不允許。
自散兵坑及其交通壕內。羅啟、李富貴、袁時中、武磊這些人帶領隊伍沖了出去。
屈閭身前是一道屍體和血水鋪成的路，十多丈的距離成了生和死的界限，不斷有追隨自己多年的勇士栽倒在地面。
李富貴已經和對手廝殺在了一起。
慣性和全身蓄力的力道合二為一撞擊向了同樣硬碰硬而來女真士兵，轟然一聲響，女真士兵被撞成了滾地葫蘆。
刀尖貼着地面劃了過去。
「噗嗤」一聲，血水沖入煙霧當中。
一把彎刀自煙霧中割裂開空氣放大在李富貴視線中。
反手撩刀，火星在碰撞當中迸濺四射，手臂發麻，李富貴後退了一步，對方長刀「嗤」一聲劈砍了過來。
「鏘」一溜火星在盾牌上連接成火線，李富貴再次後退，對方欺近，人躍起，長刀自空中斬落了下來。
斜向而來的長刀接了花生秀凌厲的當空一斬，轉瞬間羅啟和花生秀相互出刀十多次，兩道人影風輪一樣交纏在一起。
盾牌推進了過來，轟然的響動，李富貴和對手同時翻滾了出去，刀盾拋離，雙方在血水、灰塵的地面互相揮了幾拳，李富貴猛地一聲大喝躍起，手中攥著的箭矢朝着對方的脖子扎了進去，又猛地拔出來，對手鮮血噗的噴出。
銳金旗的士兵在前推，李富貴抓起盾牌，「殺」的嘶吼著沖了出去。
前方區域，屈閭一桿重槍在人群中犁地一樣殺了過來。
重槍橫掃，勢不可擋。
四名鐵血旗士兵盾陣壓迫，有士兵貼地斬殺了過來，屈閭重槍槍尖自地面如同有生命一般陡然跳起來，噗一聲洞穿入地躺刀攻擊的鐵血旗士兵。
身體被挑起砸向盾陣。人體和盾牌的撞擊聲中屈閭突了進去，重槍再一次穿透一名士兵甲胄。
人貼著槍桿前沖，盾牌砸飛另外一名士兵，反手奪取重槍穿透身體的鐵血旗士兵長刀，揮手劈砍，將盾陣中最後一名士兵斬殺在地面。
拔槍，重槍橫掃千軍，排山倒海的力量自盾牌壓迫了過來，李富貴被砸翻在地面。
重槍的槍鋒並沒有貼了過來，屈閭像一頭兇猛的野獸自李富貴視線余光中前沖了出去。
李富貴起身，有屈閭親衛揮刀砍殺過來，李富貴吼著也再次揮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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