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拷問

二十、拷問

在當鋪外蹲守的二人眼瞅著舅老爺進了後堂,正商量著要不要進去看看,卻一抬眼看見舅老爺從當鋪急匆匆的出來,二人也沒多想就直接跟了上去。

這次舅老爺對兩旁的店鋪漠不關心,只是一直低著頭趕路,這後面跟著的二人非常奇怪,其中一個說道:「汪六子,舅老爺怎麼突然走這麼快啊?是不是發現我們了?」

汪六子也是一臉疑惑的說:「誰知道呢,不過二當家交代過讓咱們跟緊他,要是被他發現了就說是來保護他的。」

「嗯,好...咦,他怎麼進了院子?」

走出一條弄堂,舅老爺突然拐進了一個院子,那院子從外面看著好像挺大,就是有些破敗。

汪六子一拍腦袋說:「我說怎麼跑這麼快,原來是到這兒找人會合來了。」

隨後對另一人說道:「咱倆悄悄跟進去,最好別讓他發現。」

「嗯,好!」同伴點頭道。

這是個廢棄的院子,房屋破敗不堪,裡面雜草叢生,不時有鳥雀從裡面飛起落下。舅老爺在前面走走停停,好像在尋找什麼,待走到一處角門前突然停下轉過身來,汪六子二人來不及躲閃直直的與舅老爺打了個照面,這仔細一看,把二人嚇得「哇」的叫了起來。

原來跟了一路的人竟然不是舅老爺,只是穿了和舅老爺一樣的衣服。二人還沒回過神來,就聽見後面「噗通」兩聲,轉身看去,就發現從後面樹上跳下兩個人來,這三人刷的一下抽出刀來,直逼汪六子二人。

汪六子今天的任務主要是監視舅老爺的動向,並未帶兵器,看到自己被人合圍,慌亂中又努力穩了穩神,訕笑道:「誤會,誤會,幾位好漢誤會了,我們是來找人的,剛才還以為這位兄弟是我們要找的人,現在看來是找錯了,我們這就走,不打擾幾位了。」說著,拉著同伴轉身就要往外走。

「既然來了,不如就一起喝一杯再走!」後面的倆人一邊說著,一邊把刀架到汪六子二人的脖子上。

「喝一杯,好說,好說」汪六一邊答應著,猛地一個躲閃,迅速拔下腰間的短刀朝那倆人飛了過去。

那二人眼看一道寒光飛來,急忙往旁邊一閃,汪六子趁機拉著同伴往外跑去。

「追!」後面三人立馬追了過去...

整個牢房非常陰暗,只有牆上的一扇小窗戶透過的一絲光亮告訴你現在是黑夜還是白天。到處都是一股潮濕發霉的味道,聞得舅老爺只想作嘔,更可怕的是,不時聽到鐵鏈發出的沉重撞擊聲,還有那猶如鬼魅般嚎叫的聲音彷彿在告訴你,這裡就是地獄。

突然牢門咣的一聲被打開,門口一個面無表情的捕快朝裡面喊:「六十五號人犯,過堂!」

舅老爺嚇得身子本能的往後躲,嘴裡含糊不清的說著:「我...我...不要...」

那捕快見不得這樣磨蹭,進來飛起一腳,罵道:「叫你磨蹭!還得爺親自請你不成?!」說著,拎起舅老爺的衣領把他給揪了出來。

舅老爺哆嗦著,被那捕快半踢半拉的弄到訊問室,進到裡面一看,把舅老爺嚇了個半死。

只見靠牆的幾個刑架綁著幾個人,一個光著膀子的行刑手正在用鞭子抽打一個被吊綁著雙手的犯人,隨著一聲刺耳的鞭響,那犯人發出一聲凄厲無比的尖叫,身上頓時出現一道長長的帶血的鞭痕,一股血腥味也隨著漫開。舅老爺看到這一幕,直接嚇得跪到在地上開始嘔吐起來。另一邊有一個犯人耷拉著腦袋暈了過去,一個行刑手拎著一桶涼水直接朝那犯人潑了過去,那人被冷水一激發出「啊」的一聲尖叫,那叫聲好似把這牢房要刺穿一般,舅老爺被這聲慘叫已經嚇得癱坐在地起都起不來了。

捕快們可不管人犯的反應,像拎小雞一樣把舅老爺也綁到一邊的刑架上,舅老爺此刻已經臉色蒼白,渾身顫抖,綁著他的刑架也被他抖的一直發出「得得」的聲音。

徐賓爺在舅老爺對面的桌案上擺好了紙筆,看到舅老爺這幅德行感覺火候已經差不多了,就開始了審訊。其實徐賓爺作為幕僚是不需要參加審訊的,但今天這事非同小可,早上給宋將軍的信已經送出了,宋將軍也答應發兵助吳縣令剿匪,現在就差一張完整的地形圖。雖然李捕頭已經探過路了,但畢竟沒有深入到山寨跟前,也不知道寨中的具體情形,所以這舅老爺就成了此次剿匪的關鍵。

根據下屬彙報的情況,徐賓爺斷定這舅老爺是個貪生怕死之人,所以就整開排場先嚇嚇他,等嚇得差不多了,頂多兩鞭子就搞定了。

現在徐賓爺盯著刑架上篩糠一般的人,如同貓看老鼠一般覺得好笑,但還是板起臉嚴厲的問道:「叫什麼名字?哪裡人啊?」

「劉...敬成...燕...燕國人」舅老爺磕磕巴巴的回答。

「燕國人,燕國人怎麼跑到落草嶺當土匪去了?」

「大...大人,小的真的不是土匪...」

「不是土匪,你敢說你和落草嶺的土匪沒關係?」徐賓爺冷聲道。

「大人,在...在下真的是從燕國過來做生意的。」劉敬成苦著臉回答。

「哦,那你做的什麼生意?什麼生意需要跑首飾鋪和當鋪啊?」

劉敬成心裡一驚:完了,這肯定是早被人盯上了。

徐賓爺往前探了探身子,厲聲說道:「你昨天跑到山下的破廟做什麼去了?趕緊老實招來,免得受皮肉之苦!」

劉敬成被嚇得不知如何回答,這時徐賓爺一個顏色,旁邊的行刑手走過來舉起手中的鞭子直接甩了過去。

手起鞭落,身上的一層皮肉直接綻裂開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劉敬成「啊」的慘叫一聲,眼淚隨著也淌了出來。

「劉公子,現在該說了吧。」徐賓爺慢條理斯的說。

「我...我真的跟他們沒關係」劉敬成一邊流淚一邊抽著氣說道。

「啪」又是一鞭,這一次更狠,劉敬成發出一聲更慘烈的叫聲。

「我...我說,我妹妹...被他們的大...大當家看中了,非要...要娶我妹妹,我...我就是...下山來辦嫁妝的...」

「哦,辦嫁妝,那山下的破廟是你們的聯絡點嗎?」徐賓爺追問道

「不,不...是」看到行刑手又舉起了鞭子,劉敬成嚇得急忙說:「是我在那藏了一些收購來的財物,為...為了另尋出路的...大人可...可以派人去看...」如今也只能舍財保命了。

「哦?」徐賓爺眼珠轉了轉問道:「那你可是那土匪的大舅哥,放著這麼好的靠山不要,為什麼要跑?」

「大...大人,我也是良...良民,不...想當土匪...」

「照你這麼說,本大人還真得網開一面嘍?不過,按本朝律令,但凡和土匪有染著一律夷三族,你是土匪的大舅哥,這個關係是撇不掉的。」

「大人...我是被逼的...是那土匪要強娶我妹妹,我也沒辦法呀,嗚嗚嗚...」一個大男人居然哭出聲來。

「對於你的遭遇,本大人也很是同情,可律令如山吶...」徐賓爺瞅準時機盯著劉敬成說道:「不過,你要是能戴罪立功,不僅能免了你的罪,興許還會對你有所賞賜。」

「怎麼戴罪...立功?」劉敬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你給我們帶路,去剿了那落草嶺的土匪!」

「啊~這...這」劉敬成有些為難,當初也就想著騙騙錢,可沒想要端他們的老窩,這樣未免太過了吧...

正想著,就聽徐賓爺又不僅不慢的說:「這通匪可是死罪,本大人這樣對你說實在是可憐你,要知道這萬縣境內的一草一木可都在我們得掌握當中,就算你不帶路,我們照樣能找上去,照樣能剿了這匪。來,你看這是什麼...」徐賓爺踱著步子走到劉敬成跟前,拿出一張地圖放在他的眼前,說道:「這是你們落草嶺的上山的路線圖,你看看有什麼不一樣的嗎?」

劉敬成細細一看,還真是,這上山下山的路徑,以及一些地勢的特色都被標了出來,看來這朝廷已經做好準備要剿落草嶺了,還是得識時務呀...

見已經攻破了對方的心理防線,徐賓爺接著說:「這只是進寨的路徑圖,還有你們寨內的情形本大人也很清楚。不妨告訴你,就算你今天回去了也未必會有好日子過,因為你已經被那幫土匪盯上了,再給你看樣東西...」

說著,拿出一把短刀來放在劉敬成眼前,劉敬成又是一驚,這...好像是二當家教手下人用的飛刀。

徐賓爺非常滿意地看著劉敬成吃驚的表情,說道:「今天你一出山就有人一路跟著你,也就是說,你那妹夫已經不信任你了!怎麼樣,現在要不要好好考慮一下將來的出路?」

劉敬成吃力的抬起頭來說道:「今天是大當家大婚的日子,山上的崗哨都會放鬆警戒,我可以帶你們進山,但是我有個條件...」

「說,什麼條件?」

「我身上的財物留給我一些,另外不要傷害我妹妹,事後放我們走!」死到臨頭還是把錢財放在第一位!

「可以,但本大人也把醜話說前頭,你要是膽敢糊弄我們,本大人定讓你生不如死!」說完,狠狠的瞪了劉敬成一眼,然後轉頭對門外的捕快喊道:「給劉公子在後衙準備個房間,再把治刀傷的白葯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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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動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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