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當世才女

第11章 當世才女

呂霖下令放慢腳步,畢竟寒冬正月天跑那麼快,不說馬要不要休息,人也被風吹的耳刮子疼。

向西行了三里左右,果然遇到一隊追兵,不過只是五十多人編製的小隊。衝殺了一陣,已經死得七七八八,呂霖命令停止追擊,放那七八個人逃走,然後一群人拖著戰馬繼續向北。

又行了三里,前方有一條小溪,呂霖命將士下馬,稍作休息。沒走幾步,卻見溪邊有兩個女子,一女身穿淡紅色錦袍,另一女子身穿灰色粗布裙。走近一些,呂霖才看清那兩女子,穿灰色布裙的女子婢女打扮,身穿錦袍的女子約莫十八九歲,梳著少婦髮髻,身材凹凸有致。女子也察覺到有人過來,急忙轉身,見許多身披鎧甲的士兵,臉上露出慌張的神色。

呂霖走近,才看清女子容貌,雖不及貂蟬那般美得攝人心魄,卻也是少見的美人兒,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有一種別具一格的氣質,不是伏皇后那種貴氣,而是一種清新淡雅的書香氣質。

呂霖令身後的軍士止步,才回聲道:「我本打算令軍士在河中汲水,不想打擾了小姐,還望小姐恕罪。」

少婦見這少年不似逮人,才輕輕點頭。呂霖沖軍士喊道「眾將士去下游飲水休息,不得打擾兩位小姐!」見眾軍士離開,美婦才向呂霖施禮,聲音柔美至極:「謝公子。」

為了不顯得失禮,呂霖先蹲在河邊,捧起冰涼的水喝了幾口,才站起身,用袖子擦乾淨嘴角的水漬,溫和道:「不知姐姐為何孤身在此大山之中?這年頭兵荒馬亂,太不安全。」

女子聽呂霖之言,也不禁嘆息,也沒在意呂霖改口叫她姐姐。呂霖道:「姐姐有何難處,但說無妨,若能用的上我,在下願意幫助姐姐。」

呂霖畢竟只是一個十四歲左右的孩童,儘管長得高大,臉上的稚氣還未褪下。呂霖這兩聲姐姐叫的,女子也沒有那麼多防備,卻也不知從何說起,只能嘆息一聲。

身邊的婢女卻是開口道:「不瞞公子,我與小姐實則是逃難至此,此時也不知道何去何從。」

「你二人?」呂霖奇怪道:「姐姐家中父母了?」

聽到呂霖的問話,兩女又掩面哭泣,還是婢女開口道:「我家小姐自幼喪母,老爺也在兩年前死於司徒王允之手。如今…我家小姐又…嗚嗚…」

又是熟人,怪不得氣質這麼好!呂霖驚訝道:「敢問姐姐,令尊可是蔡大家?」

那少婦輕輕點頭,身手抹著眼角淚珠,才開口道:「公子知道我父,竟又令數百士卒,不知是哪家公子?」

呂霖臉色一僵,不想連蔡琰的門第觀念都這麼強,怪不得袁紹能招徠那麼多人才。隨即舒展眉頭道:「姐姐誤會了,我乃溫侯呂布之子。」

「啊…」兩女驚恐不已,隨即臉上露出憎恨的目光,淡漠道:「原來是呂布之子。」

「姐姐很不喜歡我父?」呂霖問道。

蔡琰欲言又止,那婢女道:「莫非我家小姐要對殺父仇人尊敬有加?」

儘管自己理虧,呂霖卻冷笑道:「莫非昭姬姐姐也以為是我父與王司徒殺了令尊?」

「莫非不是?」

「董賊罪無可恕,令尊為其哭喪,被殺亦無可厚非。」

「你!」蔡琰怒氣沖沖,胸口上下起伏,好一片風光。

「我莫非說錯了?王司徒殺令尊,合情合理合法!董賊雖為天下之難,卻對令尊有知遇之恩。令尊哭董賊,成全其忠義,王司徒殺令尊,又成全其氣節。莫非昭姬姐姐以為令尊不知他哭董賊會招來殺身之禍?王司徒與令尊交好,殺令尊時難道不痛心?」

「可是…」蔡琰想想確實如此,想反駁卻說不出話。

「且不說令尊之死乃王司徒所為,與我父無關。即便有關,追究其罪魁禍首,也是另有其人!昭姬姐姐以為,若董賊不入京,是否會天下大亂?令尊是否受戕?」

「這…」

「昭姬姐姐若真要追責,應當去找河北袁紹,當年令董賊入京的主意可是他出的!」

蔡琰沉思片刻,又梨花帶雨的哭了好一陣,呂霖取出懷裡的綉帕,遞給蔡琰。蔡琰微微一愣,接過綉帕擦乾淚水,才將綉帕遞還給呂霖。

呂霖將綉帕揣去懷裡,見眾將士都休息好了,開口道:「昭姬姐姐如今孤身一人,不如隨我們同歸洛陽,陛下如今也被我父迎回洛陽。昭姬姐姐安心,去了洛陽,我定命人好好照顧你們。」

有此等好事,蔡琰卻面無表情,那婢女也開口央求:「小姐…」

蔡琰這才開口道:「既如此,就麻煩公子了。」

命陳到牽來黑馬絕影,呂霖扶著蔡琰上馬,無奈蔡琰並不會騎馬,呂霖一陣苦笑。想想也是,若學會騎馬,昭姬姐姐的臀也不會這麼翹。眼見蔡琰要摔倒,呂霖趕緊翻上馬背,將蔡琰環抱在懷裡。

蔡琰穩住身子,臉卻一片緋紅,自從夫君去世后,哪裡與男子這般親密?儘管是比自己小好幾歲的少年,卻也極不自在,此刻也不好說什麼,難不成一路走到洛陽!

一路東行,沒走到兩里路,卻聽到前方一陣廝殺聲,走近一些,見一群匈奴服飾的蠻匪在搶掠商旅,呂霖本不想管,畢竟對方有五百騎兵。但呂霖對匈奴沒有什麼好感,又見蔡琰皺著眉頭,呂霖才翻身下馬。

陳到立即下馬走過來,兩人一陣耳語,呂霖下令道:「陳到,你率一百人送兩位小姐繼續走,你們三百人隨我來!」

那五百匈奴騎兵正在搶掠商旅的財物和糧食,卻見有人馬過來。首領之人細看只有三百人左右,對左右烏拉烏拉一通,便只留下三十騎兵看守,帶著四百多卒追擊過來。

相隔百步,呂霖命所有將士策馬往回奔,繞過陳到等人藏匿的地點按原路往回跑,嘴裡默念著『李傕呀!郭汜呀!我給你們留了那麼多屍體,你們一定要派追兵為他們報仇啊!』還不時的回頭看著與自己這邊差距越來越小的匈奴追兵。

跑出五六里,呂霖忽然聽到前方也傳來密集馬蹄聲,越來越近,呂霖激動的差點哭出來,寶貝們終於來了!馬上下令將士們在前面那個彎路下馬左右隱蔽。呂霖接過一士卒手中的弓弩,同時用力的踢了下馬腹,玄雷狂奔出去。

奔出半里路,果然看到李傕郭汜的追兵過來,呂霖調轉馬頭立即往回跑,並拿出弓弩向前射出去,正好射中追擊過來的匈奴兵。匈奴統領躲開對面那小子的弩箭,卻見那小子帶著近兩千援軍,才知道自己中了埋伏,此時無法避戰,索性沖了上去。

對面李郭追兵也傻兮兮的將匈奴騎兵當做呂霖的援兵,毫不猶豫的衝上去。呂霖在匈奴騎兵衝過來時便乘亂開溜了,留下兩隊兵馬互相廝殺。

匈奴騎兵果然強悍,僅五百卒竟然殺了一千餘人,當然他這邊的兄弟也死的差不多。

僅剩兩十多騎,匈奴統領慌忙撤軍逃竄,長安追來的士卒也死了一千二百餘人,剩下的人也沒有追,顯然這次虧大發了,人沒抓住,還損失那麼多弟兄。

匈奴統領帶著二十騎兵沒跑多遠,便被一堆人馬攔下來,正是呂霖率領的三百騎。那匈奴統領竟然會說漢語,道:「將軍厲害呀,先誘我軍深入腹地,再一舉殲滅,此刻又來斬草除根!」

呂霖不置可否,笑道:「你是何人?對我們中國文化很了解呀!」

那統領道:「我乃左賢王屠各,今日兵敗至此,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這不是後來的劉豹么!原來左賢王搶蔡琰是在這個時候,太巧了吧?呂霖不禁沉思,此時殺了他也沒有什麼好處,不殺他他也搶不了蔡琰。將來說不定還可以穩固西涼一帶,打擊其他蠻族,遂開口道:「我可以不殺你。」

那青年左賢王驚喜不已,驚喜道:「當真?」

「當真,但是你要允諾我一事。」呂霖道。

「何事。」就知道這些漢人狡猾,果然會提條件。

呂霖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你可聽過溫侯呂布?」

左賢王道:「自然聽過,呂布將軍有萬夫不當之勇,本王神往已久!你若讓我派兵殺他,還不若此刻殺了我!」

「哈哈…」呂霖笑道:「謝左賢王稱讚我父!我的意思是,我父如今正在為大漢掃除凶逆,你回去后若能平定北方,必須約束好各部,否則我父揮師北上,可不會向我這般善良!」

左賢王哪裡不會答應,急忙道:「少將軍放心,若溫侯與大漢有需要,本王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臨別時,呂霖將身上的玉佩給左賢王,又賜了他一個漢人名字叫劉豹,才滿心歡喜的離開。

另一邊陳到帶著一百多將士趕走那三十騎匈奴兵,與商旅一同慢慢往洛陽城進發。半個時辰以後,呂霖追上陳到等人,那商旅管事之人立即過來拜見。只見那人二十多歲,相貌儒雅,躬身行禮道:「將軍救命之恩,賤民沒齒難忘。」

呂霖隨口問道:「你是何人?」

那人答道:「賤民甄儼,冀州人士,此番去益州運貨,不巧遇到匈奴匪徒,幸好將軍相救,賤民願將糧草全部資助將軍,略表心意。」

甄家?河北甄家!

呂霖笑道:「甄老闆客氣了,既然如此,本將願意護送你們商隊回冀州,以免再有不測。」

「謝將軍。」甄儼也心中喜悅,這位小將軍人還真不錯。

繼續上路,蔡琰與婢女坐上甄儼的馬車,甄儼便騎馬與其他人同行,呂霖回頭喊到:「甄老闆,上前來。」

甄儼趕緊輕踢馬腹,快速上前幾步與呂霖並排,呂霖問道:「我聽聞中山無極甄家乃商戶大家,不知甄老闆可是那甄家可是同一家?」

甄儼斟酌片刻,恭敬答道:「是。」心裡卻在盤算,莫非這小將軍還想訛我錢糧?我甄家雖是商戶大家,但也不能養你軍隊吧?

呂霖笑道:「甄老闆莫怕,本將沒有想訛你銀兩的想法。本將只是想告訴甄老闆,今日陛下東歸洛陽,溫侯呂布奉獻帝而討四方,不知甄老闆有沒有想法將甄家搬到洛陽來?畢竟洛陽乃王都,四通八達,生意也更好做些。」

甄儼嘴角微顫,你這但不是打我銀兩的主意,是打我整個甄家的主意!甄家若搬到洛陽,且不說能否立得住腳,即便能正常生意,也得將大量銀子奉給陛下。甄儼開口道:「此事茲事體大,在下一人做不得主,還需與家裡人商議。如同少將軍行事,也需要向溫侯呂布將軍請示一般…」

陳到適當的插嘴道:「甄老闆可能不知道,我家少將軍行事,向來是不需要向將軍請示的。」

此人竟然是呂布之子,甄儼驚慌道:「賤民不知將軍乃溫侯之子,失禮之處,還望公子莫怪!」

呂霖笑道:「不怪,不知者無罪嘛!我與甄老闆之言,甄老闆可與家人認真商議,若能決定還請早下決定,若別家商人走在前面,甄老闆悔之晚矣!」

甄儼趕緊笑著答應,呂霖知道他沒放在心上,決定給他上點眼藥,道:「甄老闆可知今後天下大勢當如何?」

一個小孩談及天下大勢?甄儼嗤之以鼻,卻還面色恭敬道:「請少將軍賜教。」

「雖漢室衰弱,然如今天下民心在漢,我父乃勇武之將,必定平定四方。若得長安,擁東西二都,則天下盡握於我父之手,西涼與益州必然紛紛朝拜,荊州劉表也是皇室,斷斷不會忤逆,如此一來,半壁江山都回到陛下手中。」

「冀州袁紹雖四世三公名族之後,卻為大漢臣子,如今不奉陛下,卻與公孫瓚廝殺!莫非那袁紹不會行謀逆之事,敢問甄老闆若彼時,你是要整個甄家為袁紹陪葬么?還是你以為冀州袁紹可以勝天子之師?」

儘管知道呂霖在恐嚇他,甄儼卻是動心了,呂家公子言之有理,只是還沒想好要做決定。恭敬答道:「謝少將軍指點,賤民回家后,立即與家母商議此事,做下決定。」

呂霖輕輕點頭,不再說話。

冬季天黑的早,不到酉時天就開始陰沉,呂霖等人到崤關時,天已經黑了。呂霖詢問高順才知道獻帝等人一路回洛陽了,呂霖卻不急著走。

吃過晚飯,月亮爬出山頭,眾人已經休息。如此美麗的月色下,蔡琰想起中午與少年的對話,看著窗外發獃。他說的沒錯,害死父親的人應當是建議董賊入京的人。

懷著心事晚飯吃的不多,此刻蔡琰才感到有些飢餓。忽然聽到敲門聲,婢女打開門,卻見呂霖端著一盒點心走過來,對蔡琰道:「昭姬姐姐今日有心事,也莫虧待了自己的肚子,即便是找我報仇,也得有力氣才行。」

蔡琰疑惑道:「我父之事與你無關,為何找你尋仇?」

「王司徒乃任夫人義父,任夫人乃我父侍妾,父債子還,昭姬姐姐尋仇,自然是來找我了。」

蔡琰莞爾一笑,立即恢復神色,道:「這是何邏輯?儘是瞎說。且我一介女流之輩,想復仇又能如何?」

婢女已經接過點心,蔡琰優雅的拿起一塊,吃了一口才想起這恐怕是駐軍為呂霖準備的。咽下口中食物才開口道:「公子吃過了么?」

呂霖老實搖頭,一臉憨厚。蔡琰拿起一塊糕點遞過來,呂霖一臉傻笑的接過糕點,放進嘴裡,真好吃。

離開時,呂霖才說道:「昭姬姐姐到了洛陽,還得委屈您以婢女的身份住在我院內,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蔡琰輕輕點頭,溫婉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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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飛將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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