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先遣

赫夫利子爵如言而行，在長子羅德里克擔憂的眼神中，子爵率領達隆卡拉堡里百餘名看上去裝備不錯的護衛加入了先遣軍的隊伍。

但是達隆卡拉堡的軍隊保持了較高自由度和獨立性，他們保持在先遣軍側翼一百步遠的距離外，與先遣軍（第四聯隊）的士兵并行。通往瑞恩的官道並沒有被破壞，甚至被逃難的難民們踩寬了，因此他們的行軍速度較快。

「這支先遣軍軍容嚴整，士氣很高，他們的武器裝備要差些，看得出來士兵們從軍的時間並不算長，第四聯隊之前並不是巡林者軍團的主力，應是進來新組建的。」

護衛長騎著一匹渾褐色戰馬，小步到赫夫利子爵身旁報道他的見聞與對這支先遣軍的評價。

「先遣軍是由老兵為骨幹，民兵為主要組成人員，他們剛剛取得一場偉大的勝利，預估戰鬥力應與王國正規軍士兵相當，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們絕對不是巡林者軍團的主力。」

赫夫利子爵聞言點頭，他並沒有輕視這八百人左右的未滿編第四聯隊。

子爵沉吟道：「根據最近一次情報，瑞恩城的叛軍數量應當也在千人左右，兵力上我們並不算劣勢，女王承諾還會有五百人以上的銀刃城支援部隊，混合五百地方貴族的部隊幫助穩定瑞恩城附近的鄉鎮。」

「更何況海茨墨倒行逆施，他本就是一個無賴出身，如何能夠當好城主？我聽說他濫殺富戶與無辜者，瑞恩城早已人心惶惶，大量民眾外逃，留在瑞恩城裡的也被他燒死了不少，失去人民的支持，海茨墨絕無可能長久！」

赫夫利子爵對海茨墨的所作所為頗為不屑，此人背主求榮，為了權勢甚至不惜殺害恩主的家眷，於公每個貴族都應當討伐他，於私海茨墨更是與子爵有殺妹之仇。

護衛長聞言點頭補充道：「十室九空，誰能想到富庶的瑞恩會在半年光景里變成這幅樣子。」

赫夫利子爵笑了，他摘去右手的皮手套，輕撫坐騎的馬鬢，坐騎發出享受的哼哼聲。

「這很奇怪嗎，利昂？」

赫夫利子爵看著他的護衛長說道：「你是波因布魯守備軍出身，卻跟羅傑和丹東尼奧不是一類人，你比他們會動腦子，難道看不出來瑞恩城的隱患？」

護衛長利昂連忙低頭，羅傑和丹東尼奧都是前段時間寄居在達隆卡拉堡協助防範迷霧山的波因布魯守備軍軍官，但是利昂知道子爵並不喜歡這兩人，他道：「請爵爺指點。」

「索菲娜嫁過去之後，我曾去瑞恩城客居過一段時間...」

赫夫利子爵陷入回憶中，他感慨道：「大概是在九年前，那時候瑞恩城正處在上升期，剛坐上城主之位不久的奧托是個很有遠見的人。」

見護衛長的表情有些古怪，赫夫利子爵笑道：「別不信，他雖然貪婪，卻知道許以厚禮籠絡他人，頒布了許多在我看來至今仍然超前的法令吸引船商，以至於整個北海的船商都彙集在瑞恩城！」

赫夫利子爵嘖嘖道：「整個北海！百舸爭流，千帆而過，我敢肯定那種盛況再無可能復現。」

「既然如此，又何來憂患呢？」護衛長不解的問道。

「這就要從我表妹的訴苦開始說了。」赫夫利子爵看著遠處隊伍前端的第四聯隊旗幟和馬上騎士高舉的女王旗幟，他緩緩道：「在索菲娜的口中，我算是知道奧托是個什麼人了。」

「起初他尚能裝作是個知人善用的賢明領主，很快，很快他便沉醉在富庶奢靡的享樂之中，對自己制定的法令非但不用心執行，甚至帶頭違反。」

赫夫利子爵惋惜的嘆道：「奧托見到商人的奇珍異寶便想方設法的強取豪奪，為此不惜派人充作強盜襲殺船商！」

護衛長一臉驚奇，子爵又道：「你以為這附近的雪原強盜團是怎麼來的？惡匪丹尼就是奧托養的一條幹臟活的狗啊！」

「如此行徑，簡直與瑞恩城主的身份太過不符！如此倒也罷了，可惜奧托有功不能賞，有功卻必罰，他為人殘暴，行事乖張，部下早已離心離德，你瞧海茨墨掌權之後，怎麼不見幾個為奧托家眷伸張正義的人？」

子爵搖頭道：「可惜了索菲娜，她在家族中本是最受寵的女孩，她的命運不應如此的。」

赫夫利子爵扭過頭去，不忍再言。

遠處，一隊巡林者騎手護衛著先遣軍的指揮官，年輕而威武的龍血戰士雷納。

「老大！斥候回報，前方二十里安全，明日可抵達瑞恩城外。」

來者是英俊的帝國騎士，小夥子克勞爾，他與寒鴉老兵們追隨雷納轉戰千里，在哈嫩一戰之後被升為騎兵副統領，此番南下作戰克勞爾也成為雷納的左臂右膀，負責斥候和親衛兩支精銳分隊。

「辛苦了，帶斥候兄弟們下去休息補水。」雷納點頭道。

南行瑞恩，雷納除了帶著寒鴉舊部之外，只向女王討要了兩個人，分別是老部下阿沙爾和前第二聯隊副官克里斯周。

阿沙爾不必多談，他是庫魯姆教官的學生，在雷納等人剛進入銀刃城時充當一名優秀的嚮導與助手，隨後被劃歸雷納麾下，參與了達隆卡拉堡騎之戰和哈嫩之戰，功勛卓著，如今已經從一名高級士兵升為中層軍官，擔任第四聯隊副尉，是雷納的貼身副官之一。

克里斯周則是近來聲名鵲起的一位戰鬥英雄，他與第二聯隊聯隊長奉命留守巡林者營地，第二聯隊聯隊長出營與敵軍野戰，克里斯周在遭到敵軍圍攻，所部兵力僅百五十人的時候，憑藉火陣打出一次漂亮的防守反擊，配合援軍幾乎全殲了犯境敵軍！

此戰之後，他被升為大尉，日後填補空缺充當聯隊長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阿沙爾堅毅果敢，與雷納配合默契，克里斯周戎馬多年，熟悉軍中事務，這兩人為雷納統率第四聯隊出力頗多，讓這七百五十名士兵和近五十名巡林者騎手組成的先遣軍順利的抵達瑞恩城外不遠處。

「傳令下去，今夜在前方的平地上紮營休息，儲存薪柴，多設陷阱工事，夜間增加半數哨衛輪值。」雷納熟練的下達命令。

「是！」副官阿沙爾調轉馬頭向後離去。

雷納勒馬不前，一名騎著灰馬的女騎士追隨在旁，上前補位。

雷納側頭看向安東嘉，她在哈嫩之戰中表現勇武，為救援自己奮力廝殺，斬首四級！

女王特賜安東嘉獵鷹利爪的身份，成為首位也是目前唯一一位迷霧山血統的獵鷹成員，安東嘉極為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榮譽，她已經是自由身，卻選擇繼續追隨雷納，充當親衛。

雷納將目光投向遠方，試圖穿過山地與林海，直達那北海岸邊的被焚毀的巨城。

瑞恩城拜蛇教

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