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北海是湖

瑞恩城內心情複雜的海茨墨不敢對瓦爾登鎮下手，有人敢。

留下歸營的迷霧山劫匪們看守營地和財物，泰科比率領五百多名迷霧山戰士攜帶七日口糧南下瓦爾登鎮。部隊由兩百七十名熊爪狂戰士和百餘名善射的迷霧山獵人，近兩百名西部部落勇士組成。

他們的離去驚動了達隆卡拉堡，城堡里想派人試探迷霧山營地的實力，卻只是遠遠的觀望一圈便回去了，圍困達隆卡拉堡的尚有上千名迷霧山軍隊，據寨而守遠不是達隆卡拉堡能夠拿下的。

泰科比一路走來沒能得到補給，附近幾個鎮子的人早就跑光了，或是去了城鎮避難，或是被迷霧山劫匪們洗劫，廢棄的村莊甚至找不到可供落腳的休息之處。

這個情況一直到接近了瓦爾登鎮才有所緩解，這裡的田地剛剛播種不久，看得出來是有農夫日常在悉心照料。

瓦爾登鎮規模遠超中東部地區的其他鎮子，擁有上百人的男爵護衛隊武裝和較為完備的木牆，附近一些自發組織的民兵隊伍也隨難民一起抵達這裡，很是興旺。

除此以外，還有一支數百人規模的雪原強盜團聽命於瓦爾登男爵哈倫格斯，這支時常活動在荒野、道路上的雪原強盜團發現了迷霧山的動靜，正是他們的及時彙報讓瓦爾登鎮在泰科比抵達前就做好了防禦準備。

跟達隆卡拉堡比起來，瓦爾登鎮兩米出頭的木牆簡陋得多，不需要什麼攻城器械，架個木梯子就能翻過去。每隔十幾步就豎起的一座木塔樓才是真正的防禦措施，上面不用說肯定安排了大量弓弩手躲在掩體後面居高臨下的射擊進攻方。

泰科比嘴裡銜著一根剛發芽的春草，他咀嚼著根莖，青草氣味濃烈的汁水在他的口腔里流淌，春天來了，他承諾妻子會在夏天結束之前回迷霧山迎接自己的孩子。

「大帥，敵人有所防備，我們是否修整后再進攻？」前隊一名熊爪狂戰士跑來請示。

泰科比搖頭道：「讓索夫按原計劃行動。」

「是！」

熊爪狂戰士領命而去，一旁一名西部部落的勇士靠近提醒道：「大帥...」

「你在擔心我會犯西部族長們在達隆卡拉堡城下犯的錯誤。」

泰科比笑道，被他點破的西部勇士有些疑惑，既然大帥知道前車之鑒就在眼前，為何還如此急躁。

他叫雷夫，泰科比很欣賞他，雷夫不像一般的迷霧山戰鬥首領打仗只知道莽一波，雷夫會動腦子打仗，儘可能的減少部下的損失。

「這裡深入敵後，我們耽擱不起太多時間，瑞恩城和波因布魯兩個方向堵死了我們的去路和來路，如果不能速戰速決，恐怕就得下北海餵魚了。」

泰科比扭頭問：「這裡離北海不遠，你見過海嗎？」

雷夫說：「我從未出山這麼遠過，不過我見過湖，很大的湖。」

「湖嗎？海其實就是很大很大的湖。」泰科比說。

「有迷霧山大嗎？」雷夫問。

「北海比整個瑞文斯頓都大，你從東端坐船到西端，可以橫穿整個大陸，即使是快船也要一個月才能走完。」

泰科比也不知道北海的另一端長什麼樣子，但這不妨礙他給毛頭小夥子普及知識。

雷夫驚訝的說：「這麼大的湖，那裡面的水怪該有一座城池那麼大了吧！」

「哪有什麼湖中水怪。北海是最小的海，如果你有機會去西邊，你能見識到真正的大海，足夠裝下整個大陸的海。」

雷夫說：「難道我們的大陸只是湖中的一個島？」

泰科比沒有與他就湖海的問題糾結下去，在兩人對話的過程中，索夫部已經在弓箭手的掩護下發起了攻擊。

熊爪狂戰士是迷霧山頂尖的武裝力量，他們在泰科比的手上發揮出最大的實力，連戰三場都是大勝且傷亡不過二十餘人，這支士氣高昂的精銳部隊在戰鬥一開始就給了瓦爾登鎮很大壓力。

十幾名被射中要害的熊爪狂戰士翻倒在地，其他人則攀上了木牆！

踏在梯子上的熊爪狂戰士近距離投擲著短矛，有些悍勇之士已經跳到木牆底下的人堆里！

「睡了幾天就沒力氣了嗎！」

手持重戰錘的索夫吼叫道，他身披雙甲沖在最前線，從敵人騎士身上扒下來的鎧甲多少有些不太合身，卻不影響索夫一往無前的氣勢。

藉助人數優勢瓦爾登鎮的守軍還可以勉強守住木牆與迷霧山拉鋸，可一旦傷亡加重，這些混雜著民兵的守軍很容易崩潰！

哧呀！一棟木塔樓被索夫硬生生拽倒！

「大帥！側翼有人！」

正當這時，一名斥候飛奔來報，不用他提醒，遠處的煙塵已經說明了一切。

「是那些強盜嗎？」雷夫躍躍欲試，按刀說道。

「不是。」

泰科比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他太熟悉那種戰馬奔騰時塵煙飛騰的場面，在大荒原時他手下就有一隻數量客觀的無賴騎士。

「傳令右隊轉向，架矛！」

傳令兵飛速跑了過去。

泰科比扭頭對雷夫說：「你帶一百人，務必擋住道路，給索夫爭取破城的時間！他們最多只有百餘騎，我們據城而戰！」

「必不讓大帥失望！」

雷夫抽出鑲了銅環的大刀喊道。

右隊的迷霧山戰士們反應很快，泰科比親臨此地指揮。

「喝啊！」

一名迷霧山勇士面對馬陣大吼，作為戰鬥首領他的勇氣極大的激勵了部下的迷霧山戰士們，右隊上百名手舉長矛的戰士肩並著肩，喊著古老的迷霧山戰鬥口號。

兩米三的矛桿上插著明晃晃的矛尖，第一排的長矛手將長矛放平，尖頭微微上翹，第二排的長矛手則在他們背後伺機刺矛攻擊戰馬和馬背上的騎手。

左隊的弓箭手在戰鬥一開始就被派去給攻城的迷霧山熊爪狂戰士提供遠程支援，迷霧山人不善射，但上百把獵弓還是給瓦爾登鎮的守兵造成了很大壓力，這些男爵護衛隊的護衛很多都還未真正戰鬥過，受點小傷便亂了手腳，防線岌岌可危！

泰科比攥緊了手中的鐵矛，這是一隻騎槍改造的戰矛，它更粗硬也更沉重，是一把殺人的利器。

泰科比盯著馬隊接近，這儼然是一隻訓練有素的騎兵！

騎兵隊的中段，安東嘉騎在飛馳的馬上，她從來沒有體會過高速駕馬的感覺，在迷霧山部落中馬匹是稀有物品，只用來讓首領們騎乘代步而不用於戰鬥。

安東嘉的臉因為激動而漲紅，她的帽子裹著頭髮，她是這支騎兵里唯一的女戰士，因為探聽到迷霧山的動向，雷納准許她隨隊參加戰鬥。

僅僅是一百多騎兵的衝鋒就已經聲震天地，那在史詩傳說中數千騎兵的對沖該是怎樣的大場面。

安東嘉忍不住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