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回 脫身之法

郁婉晴望着郁天羽意味深長的眼眸，櫻唇一勾，反問道：「變了如何？不變又如何？」

郁天羽從善如流，不慌不忙的應道：「若沒變，爹已同意，成全你們的婚事。這和親的羽殤公主已死，你的身份又可以重見天日了。」

嗤笑一聲，郁婉晴搖了搖頭，用疏離的口吻答道：「丞相大人真是煞費苦心了。不過，木已成舟，往事已矣，與楚赫將軍的情誼，已成追憶。」

郁天羽眯起黝黑的雙眸，眉心攏起，他直起腰身，輕嘆一句：「小妹，終是郁恨難平。爹當時，不過是權宜之計……」

「大哥無需解釋什麼。」郁婉晴打斷了他的話，她怕他繼續提及過去的事，自己終會露出馬腳。再說，她對郁莫聲的恨，一大部分是來自他暗害過影夜，一小部分是對這身體原來主人的惋惜。此時，這些恩怨多說無益，能想辦法出了這個宅子才是最重要的事。

「晴兒，並非不明事理之人。」郁婉晴再次微微垂下眼瞼，一副乖巧而又溫順的樣子，暗暗醞釀着自己的情緒。「晴兒，只是貪戀父兄的庇佑，不願背井離鄉，在那水深火熱的天池皇宮終老一生，故而心中幽怨難舒……」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已變成哽咽，她微微抬起頭，睫毛上掛着幾滴晶瑩的淚珠，唇瓣輕抿，眸中滿是委屈，語調一片赤誠。好像是壓抑的情緒，終於爆發出來一樣。

郁天羽見她梨花帶雨的脆弱模樣，心中一軟，無奈的輕嘆一聲，伸手把她攬在懷裏，溫柔的安慰道：「晴兒不必擔憂，既已回來，大哥定然會護你周全。」

郁婉晴在他冰冷的懷抱中打了個寒顫，不過她沒有掙扎。郁天羽對他的妹妹的確是愛護有加，光憑這一點，郁婉晴起碼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危。她繼續抽泣了一會兒，平復了下來。這戲到此算是演足了。

她揚起腦袋，望着郁天羽，眨了眨明亮的眸子，故作神秘的說道：「大哥，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郁天羽抬起右手將她臉上的淚痕抹去，左手仍然摟在她的纖腰上，輕聲道：「說吧。」

「黑蝶他沒有死。葉天佑也沒有死。」郁婉晴聲音篤定，一字一頓。

郁天羽面色一冷，箍在她腰上的大手一緊，狐疑的問道：「你如何得知？」

郁婉晴感到腰間一痛，她咬緊牙關，波瀾不驚的答道：「在雯馨園，我恰好遇到葉天佑，他因感激當年救命之恩，便沒有殺我滅口，我親眼見他把黑蝶交給一個屬下，說要帶到姿研堂的總壇。」

郁天羽眉間微蹙，追問道：「那風月場所，你一個女人，去那裏幹什麼？」

「因為……」郁婉晴正想說自己好奇，又覺得不妥。

「尊主。」突然門外傳來了一聲中氣十足的呼喚。「信鴿回了。」

「嗯。」郁天羽淡淡應了一聲，鬆開了郁婉晴，掃了她一眼，拂袖離去。

郁婉晴悄悄鬆了一口氣，她只希望能把郁天羽引到姿研堂，那時候，也許自己能夠脫離他的掌控。

郁天羽展開第一張字條，是姚嗣承的消息：雯馨園後院發現掩埋屍體若干，無黑蝶，應已落入伊品公子手中。

第二張字條，是天池皇城傳來的：米喬明珠已敗露，旨令遊街示眾，殺？亦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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