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拉日常

「韓舒，有人找。」

「……」韓舒微抬了下頭，看着叫自己的林煊，面容平淡，看破世間生死的模樣。

「你們究竟有沒有聽我說？」一旁的大媽一臉焦灼孺子不教也，「你們已經高三了，在這種緊張的日子，就應該拿出百分之兩百的認真和努力，你們再這樣下去，能成什麼大氣？！」

來了，我國特有的『你能成什麼大氣』理論，推論是——不學習＋談戀愛＝你能成什麼大氣。

「以前涯問我，他說他膽小，沒能力，但是他想成為王，問我他能不能做到。」韓舒無聊的和愛瑟爾拉起了家常，「他說但是王不是什麼人都能當的——不過後來我想了想，王這玩意兒，還真的是個人都能當。」

「所以說，有人叫你。」林煊面無表情的重複著。

「你有在聽我說嗎？你說的是日語嗎？年紀輕輕崇洋媚外的，能有什麼出息？！」

「你不是英語老師么？」韓舒站起了身，「誰找我？」

「她在門口。」林煊這麼說着，向後指了指。

「嗯。」韓舒繞過了這位很盡職的老師，「不好意思，我有事出去一下。」

「你給我站住！你什麼態度？！你也是這麼對你父母的嗎？！」

老實說，利世的面容並不算很出眾，不過她那端莊和賢惠的氣勢，以及有些華麗的衣服，讓她在這個穿着運動服的學校樓道中回頭率很高。

實際上當地學校已經改版了低年級的校服，做的很漂亮，不過這輪不到這群畢業生享受了。

「已經快到午休了。」利世將手中的口袋向上提了提，「這是今日份的便當，因為知道克萊德沒有帶便當的原因，所以立刻做了些帶了過來。」

「利世，實際上在中國，是沒有吃便當的習慣的哦~」愛瑟爾認真的為利世科普，「而且上學帶便當這種事，即便在日本也已經沒有了呢。」

「嗯，真名小姐已經差不多都和我說過了。」利世看了看手中的便當，「但是想到我只能呆在家裏，而克萊德，沁汐小姐，愛瑟爾小姐和真名小姐這個時候都在認真的學習，所以就情不自禁想做點什麼。」

「所以……你給沁汐也送了一份？」韓舒有些好奇沁汐當時的表情。

「抱歉，做了多餘的事。」利世鞠了個躬。

「……」愛瑟爾看着利世，隨之微一笑，伸出了手，「那麼，就放心的把便當交出來吧！我會一點不剩的全部吃完哦~」

「很好吃的樣子呢~」真名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湊了過來，「有我的那份嗎？」

「啊，這是真名小姐的。」將真名的那份遞給她之後，利世將最後一份便當拿了出來，「這是克萊德的。」

「你們究竟有沒有在聽我說啊！！」後面的老師一臉憤怒，「你們這樣遲早會完蛋的！特別是你，以後就等著去工地搬磚吧！」

其實說罵你是為了你好這點，是沒有放棄你，十個老師中有九個人是騙人的。他僅僅是為了追求長輩的認同感，他會不斷向你灌輸一種東西，那就是『我說的是對的』。

他們在一點上總是無比的執著，那就是『你一定會完蛋』，『聽我的沒錯』。這僅僅是在不停的否定別人，然後讓別人認同自己，他們在做的僅此而已。

他們僅僅是在做他們沒有做成的道路，然後告訴你只要出了這條道路你就會成功，他們再讓別人認同自己的價值觀，就像他們老師一直給他們做的一樣。

挺有趣的，教科書在教你怎麼賺錢當老闆，而老師總是在給你灌輸怎麼替人打工，因為按照他們的想法，所謂的出路，只是工資高點的另一項工作而已。

最正確的想法應該是——無論你做什麼都沒有出路，以及無論你做什麼都是出路。

「其實我高中的時候挺認同老師的說法的。」韓舒摸著有些溫熱的便當，看樣子利世做好就趕着送來了，「不好意思，忘了我在這世界也是高中生——總之後來越想越奇怪，畢竟人類都以滿足慾望為首要目的，不賺錢的老師屬於稀奇物種，怎麼都那麼大公無私？」

「這就是克萊德把自己排除出人類的原因？」愛瑟爾疑惑的看着韓舒。

「原來在作戰指揮室經常發獃是在想這些而不是策劃戰略么？」真名一臉恍然，「knight真是過分呢。」

有時候難免會想多，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考慮事情不用花太大的力氣，花力氣的地方總是容易想的深入或者想多之類的，改不了的。

「沒準我過幾天又會覺得老師說的對了。」這事情韓舒沒法解釋。

「你們究竟有沒有聽我說話？！你們是什麼人啊？！害人不淺啊你們！」

「啊，是呢，父親下午放學的時候會來見你。」愛瑟爾摸著飯盒，想了起來，所以提醒道。

「是嘛。」韓舒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了。

「等下呢……」愛瑟爾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韓舒的手臂，讓他正對自己，然後自顧自的梳理著韓舒的衣服，「可不能用這樣的態度哦~」

「我態度挺親和的。」韓舒到是無所謂，「我覺得伯父伯母不會有太多的想法。」

「他們為我的改變感到高興。」愛瑟爾拍了拍韓舒的肩膀，「但並不代表他們會認同你。」

「真麻煩。」

「等會兒可不能任性哦~」愛瑟爾微一笑。

「我懂了！你們沒救了！好心好意的說你你聽不進去，非得到時候哭着跪着，那時候你找誰去？！」然後這老師就氣沖沖的走掉了。

「那麼，我就先回去了。」利世說了聲，然後鞠了個躬，緩步離去，依舊是走的優雅美麗。

利世總是柔和而且令人上賞心悅目，雖然這隻不過是表面現象，本質的利世依舊是個喜歡捉弄食物的可怕喰種。

就比如現在新聞推送的關於在某個城市發現的某個疑似被野獸撕咬的屍體的事。

韓舒原本是想把利世的這種不良嗜好改掉的，結果利世在嘗了人類的食物之後覺得人類還要好吃點，所以又改回去了。

「總之，之後去見見看吧。」拉了拉衣服，韓舒隨意的說道。

「那我就不適合出場了呢。」真名嘆了口氣，「到時候我就稍微遠離的看着吧。」

「你們，上課了……」講台上的老師看着三人，欲言又止。他可沒英語老師那麼勇猛，對於愛瑟爾這個超級富二代，他還是一點都不想得罪的。

「上課上課~」愛瑟爾和真名還是很禮貌的道了個歉，韓舒則完全無視了老師的存在。

不過這就是奇怪的地方，對於韓舒的態度老師表示習以為常，而道歉的愛瑟爾和真名則讓他感覺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