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算計（上）
東方與西門麒麟早已經站在了玉清宮的門口，底下的弟子沿大門的兩邊整齊地排列到門派的大門。似乎是要恭迎什麼貴賓的到來似的。
半柱香的時間，三個人踏入了華山派，一直向玉清宮走來，場下的弟子彷彿如受到了壓迫一般，三人所到之處，兩旁的弟子紛紛後退幾步。那三人正是半山截殺南宮凌越的三個人。
可是東方看這三人一步步向自己走來，眉頭也越皺越深，倒不是三人有多強大而給他製造的威壓，畢竟三人的斤兩他多少還是清楚一些的，何況西門麒麟還在自己的身邊，單從氣勢上來說，除了武當派那三個人在一起天下間不會再能壓迫他們的氣勢。東方緊皺眉頭是因為他看到那名中年人的身後，那兩個人各半邊被灼傷，鮮血滿身，恐怕受傷不輕，那些被驅逐的弟子除了南宮凌越他想不出還有誰能將那兩人傷成這樣，最重要的是能將兩人傷成這樣，看來是自己太低估南宮凌越的實力了。
三人一步步走過台階，很快就來到了東方的身前，東方背在身後的手微微顫抖，有興奮也有緊張，並不是對方三人的實力令自己緊張，憑自己和西門麒麟，再加上門派的弟子和高手，要殺這三人絕不是難事，可他還是莫名地顫抖。興奮是因為自己的原因，他深知自己爭強好勝的性格，遇到與自己實力相近的人就好鬥上一斗，而眼前的這個人，正具備了這點要求，因為這中年人不是別人，正是與自己一樣，身居十大高手之列的，僅在自己身後一位的聖火教教主陸無塵，他身後的兩人一個是護教法王之二的花千樹，一個是護教法王之四的黑小俠。而緊張則是因為眼前之人了。中年人與東方正面直視的那一刻，那張帶有淡淡疤痕的臉在陽光的照射下分外耀眼，彷彿帶有君臨天下的霸氣。
「東方掌門，好久不見，近來可好？」陸無塵先開口道。
東方看著陸無塵彷彿看見帝王一般，這絕對是一種天賦，每個人都有天賦，但是陸無塵的天賦則是讓你如面見聖上一般緊張，而無形之中增加了他自己的氣勢。
「承蒙陸教主挂念，近來一切安好。」東方畢竟不是一般人，很快就收束了心神，頓時讓所有人又覺得彷彿深淵一般難以預測。「只是，派人委託陸教主的事辦得如何了？」
「這個。」陸無塵面露為難之色，忽然又狂笑道：「哎呀，太久沒有親自動手，還是讓他們跑掉了，你看看，我這兩個不爭氣的手下都被傷成什麼樣了。」
「南宮凌越乾的？他們跑到哪裡了？」
「正是南宮凌越將他們傷成這樣的，他們逃到了半山的棧道，就消失不見了，那裡地勢險要，棧道盡頭就是懸崖，整條棧道下面沒有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棧道的上面是光滑的峭壁，毫無攀爬的可能，就這麼憑空消失，我想東方掌門總不是想讓我們三人跳崖去追吧？」
「哪裡話，陸教主還真是會開玩笑，誰不知陸教主從來都是深居簡出，多年沒有與他人動過手，能請得動你還真是給我東方面子。」
「只是，東方掌門，他們逃掉了，你又該如何？說到底還是我陸某人的不是，先給你賠罪了。」
「不敢，逃掉就逃掉吧，我看二位法王傷成如此，想必南宮凌越也是用了火神附體，需要不少時間調養才能恢復體力，何況，一群喪家之犬，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如此便好，我陸某的心裡也好受些了，只是，東方掌門，從崑崙絕境開啟的那日我們就像華山派和你伸出了手，到了今日，是不是該做一個明確答覆了？」
東方面露微笑道：「當然，此地不便，還請諸位到玉清宮品茶休息，我再與各位商榷，如何？」
陸無塵點頭答應，東方讓開道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和陸無塵並肩走入玉清宮，同時吩咐弟子備茶。
待幾人坐下，東方揮手示意所有弟子出去便將門帶上，端起茶盞道：「請！」
眾人便吃起茶來，待放下茶盞。東方看了看聖火教的三人，道：「合作之事宜，我們華山派是原意的，合則兩利，各取所需，何樂而不為呢？只是貴教也該把條件說明談妥，表下誠意，我們才能相信你們的合作是真心的。」
聽見東方的話語里有開門見山的意思，陸無塵也就不繞彎子，說道：「華山派與聖火教聯合，華山其一要保證不與武當等門派合作插手崑崙之事，其二則是武當等門派有危難時以理由推諉，不得援助，這其三，我也想好了，待大局已定，我聖火教酣睡之榻豈容他人側卧，到時與星宿派一戰，還需要貴派的正面對抗，而我聖火教也會暗中支持，總之日後華山派在武林之中不僅揚名，揚的還是華山派傾力剿滅星宿派的美名。」
東方不慌不忙地撥弄著茶盞蓋，道：「如此聽來，那我華山派的好處自然不錯，只是日後格局鼎定，貴教有什麼條件還是今日說清比較好，免得日後。」
「咳咳。」陸無塵一聲輕咳打斷了東方的話，「這點東方掌門不必擔心，日後我教弟子出入中原一定低調行事，如遇到什麼困難自然會請東方掌門幫忙，希望到時東方掌門不要推託。」
「這個自然，只要貴教信守承諾，不進入中原武林鬧事讓我這個華山派掌門難堪，那就一切都好商量了。」
「如此說來，今日你我二人協議就算達成了？」
「不錯，達成了，君子之約，定不相負。」
「哈哈，東方掌門不愧是爽快之人，無愧於華山派正人君子之名，好，在下便告辭了，擇日崑崙再見。」
「告辭！」東方與西門麒麟起身抱拳道。「恕不遠送了。」
看著聖火教三人出了玉清宮，東方才鬆了一口氣，抬起自己的雙手，竟然都已經汗濕了。
「掌門師兄。」一旁的西門麒麟道。「你怎麼了？」
東方用衣袖將手掌的汗擦乾，道：「沒事，只是陸無塵的天賦太強了，強到令我緊張，那種感覺無孔不入，如果我的心智有一點放鬆，立刻就會在氣勢上輸給他，並且疲態盡露，所以從他站到我面前的那一刻到他離開玉清宮的那一刻，我一直運功抵抗那種天賦的侵襲。」
天賦，是一種特殊的能力，人一共有三種能力，天賦，人賦和神賦。人賦是後天的，比如七邪瞳術就是人賦，能夠稱之為賦的，則是罕有的，這三種賦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絕對的萬中無一。天賦則是先天就存在的，從一個人誕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在你的身體中存在而到了後天才能變現出來。神賦則是更加稀少的人才擁有的，可以是先天，可以是後天，對於神賦人們都認為是不存在的東西，因為一個人擁有超過其它兩種賦的能力而又不能解釋的時候，則稱他擁有了神賦，但是有的人也認為擁有神賦之人都是人中龍鳳，是天神的眷顧，也叫做降靈，將自己的能力分一部分給被選中之人。
這三種特殊的能力無論哪一種都不是常人可以抗衡的實力，正因為陸無塵的天賦是君臨，東方才會如此辛苦。
「師弟，想不到會如此的順利，陸無塵真是一再退讓，現在我們又該怎麼辦？」
「掌門師兄，我們現在只需要做兩件事，第一，這崑崙恐怕你我二人不去是不行了，畢竟八大門派都已經要齊聚在那裡，衝突一觸即發，我們必須要親自去，了解雙方的情況，才能再做下一次布局，也是坐山觀虎鬥。第二就是什麼都不必做，靜候正邪兩邊的人來求我們。師兄，沒有永恆的朋友和敵人，夾縫中求勝，我們只能這樣做。」
「師弟說得不錯，好，明日我們就啟程，帶上三十名好手隨行。門派的事務，就請後山隱居的長老代為主持。」
「是，師兄。」
一行人急急在山間穿行，各個皆披白衣，頭戴黑冠，年輕的不過三十歲，年長的早已發須花白。
在最前頭的一名老者抬手示意大家停下腳步道：「各位歇歇腳，敢了幾個時辰的路了。」讓大家停下休息之人正是武當派的長老舒昊天。
「舒長老，為什麼我們無緣無故下山停留了三天，今日又要這麼火急火燎地趕回武當呢？」一名中年模樣的弟子問道。
舒昊天從懷裡掏出了鳳清揚走時留給自己的錦囊，對眾人道：「掌門在走之前給我留下錦囊，命我在那一天帶你們下山，而昨日又收到掌門的信鴿，上面親筆寫道在午時之前速回武當。」
「掌門為什麼這麼做？」又有人問道。
「好吧，如今也不瞞眾位了，掌門擔心走後邪道中人會趁機暗算，才令武當派的所有散仙真人天師和我們這些老傢伙留了下來，就是為了提防暗算。掌門早已猜到他離開了武當定會有奸人來暗算武當，可是又不確定具體時日，才在錦囊中寫到如平安無事，則某日下山，待收到指示，速回武當防備。」
「長老的意思是掌門故意讓我們離開門派，就是為了引誘那些奸人上鉤嗎？」
「正是，諸位還有什麼疑問嗎？如果沒有我們繼續趕路吧，不知道午時之前能不能按時趕回呢，來不及就麻煩了。」舒昊天也不啰嗦，直接催動武當輕功梯雲縱，一躍幾丈之外，幾個點地就沒了蹤影，其他的人自然也沒什麼好說的，紛紛催動輕功，追舒昊天去了。
這一行人可以說是武當派的中堅力量，每個人的實力都不容小覷，鳳清揚故意將他們調開而留下年輕弟子和普通弟子在門派里的確是有意引要偷襲的人上鉤。
午時剛過，眾人終於可以看到門派，可正要進去，看見遠處一名弟子躺在地上，走近一看才發現胸口處的傷口和地上的一灘鮮血，舒昊天連忙伸手去察鼻息，早已斷氣，再看那名弟子的臉色，死了不多時，心中大叫不好，暗想肯定是眾人還是回來晚了一時半刻，直接跳進了門派之中，眼前的景象卻讓趕回來的人驚呆了。遍地死屍，有武當派弟子的，也有來襲者的屍體，眾人就這麼踩著屍體向門派中走去，聽到還有打鬥聲，便顧不得行走，直接一躍，上了屋頂，俯視武當派的廣場，一二百人正將幾十名武當弟子團團圍住，這些人服飾各異，有的人已經負傷，而武當這邊，弟子們一個個怒目而視，看來都是視死如歸了。
「奶奶的！」一名大漢怒道，「想不到鳳清揚走了，青吟樂走了，那些老傢伙都走了，收拾這幫小崽子我們還死了那麼多人，老子非把你們的頭都砍下來供在那紫霄殿上，讓鳳清揚回來看看你們有多孝敬你們的道神。」
可是話音剛落，就聽到舒昊天大吼一聲：「賊人！受死！」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舒昊天已經從天而降跳入人群，手中拳套金光暴漲，向著那人天靈蓋就是一拳，沒等那人哼一聲腦袋上就多了個大窟窿頭也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只剩下身子，軟綿綿地癱倒在地上。
還沒等襲擊者們驚醒，數十名武當高手紛紛從天而降，舒昊天拳頭一揮，又掃倒兩人，兩人都是右側軟肋被打中，只聽到咔咔的脆響，鮮血狂噴，不知飛出多遠又砸死了多少人。
「今日保衛武當，諸位同門，大開殺戒吧！」舒昊天振臂一呼，武當派的高手們紛紛亮出兵器展開屠戮。
這些襲擊者，就是當日在星宿派會盟的那些小派，他們早就喬裝分批進入了中原，也不匯合，就這麼分佈在中原各地，直到三天前有信使通知他們，武當高手盡出，羸弱不堪，同去，同去。所有人便全部彙集到了武當派，一直沒敢動手，直到確認了武當派的確沒有一位長老和高手在，這才在早晨武當弟子們用早膳的時候突然襲擊，武當本就沒有高手在場，而這些襲擊的人雖然都是小派，但有些人實力卻不弱，何況他們不是來自西北就是西南，種種武功異術更是中原罕有，而且武當弟子正在用早膳，突然被打個措手不及，損失慘重。
可是今日卻倒霉了，眾武當高手看到剛才那名大漢的叫囂，早已是雙眼發紅，怒不可遏，紛紛鼓足了勁，一下來就窮打猛殺，邪派眾人的包圍圈頓時被活生生扯開，舒昊天尤為瘋狂，雙手如兩把榔頭，無堅不摧，左右揮動，要命的是，這隻榔頭不僅能揮動，還能突刺，一個直拳，不管邪派眾人的護體罡氣是白色，黃色，紫色，藍色還是有綠色，直接打散。舒昊天修鍊的是武當長拳，本身就有一股子剛勁，威力自然驚人，他雖然在這一眾人中武功不是最高，但是資格最老，此刻他就像一個活閻王，邪派眾人的生命一個又一個在他的手下凋謝。
「你們愣什麼神！殺了他們！」不知哪一個高手殺急了眼，看著剛剛還在包圍之中的眾年輕弟子，吼道。
眾弟子這才醒悟過來，一看眾位師叔師伯都回來了，精神大振，領頭的弟子道：「消滅他們，保衛武當！」所有人又重新拿起武器加入了戰團。
這下邪派的人吃不消了，雖然和武當派的年輕弟子的廝殺中損失不小，但都是普通弟子，死了可以再招，但這剩下的人中有相當一部分人不說是高手也是小有所成的人物，將武當派這剩餘幾十名弟子殺光還是不怎麼費勁的，但是舒昊天他們來了局勢不但扭轉了過來，簡直可以說是徹底顛覆了，本來與這些人打，雖然實力不如他們，但是畢竟還有一兩百人，拼還是能拼的，就算打不過逃跑還是沒問題的，可事壞就壞在那大漢的嘴上，舒昊天連氣帶怒如砍瓜切菜般瞬間就連殺三人，而現在那些武當派高手又如秋風掃落葉般肆虐，恐怕支撐不了多久他們就都要完蛋了。
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大喊一聲道：「所有人快退！」正是當初在星宿派邪派會盟上發言的那名小派老者。
「想走！走得了嗎！蒼鷹翁，你的命我收下了！」舒昊天騰身而起，直奔那名老者而去。這個人別的人不知道，舒昊天可是清楚的，十年之前在崑崙兩人就交過手了，而他能活到現在，就說明舒昊天沒有將他打敗，這意味著這個人應該是這一群人裡面最強的了。
老者不敢怠慢，護身罡氣升騰而起，也是幽綠色的，顯然已經到了最高的境界，舒昊天看也不看，冷哼一聲，迎面就是一拳，打在了護體罡氣之上，這次卻不似前面幾次打散，而是整個人被反彈了出去，蒼鷹翁也是飛了出去，十根手指上已經套上了如鷹爪般的鐵指套。
「哼，看來本事也見長了。」舒昊天道，右手拳頭緊握，金光忽明忽暗，彷彿隨時會爆發的一樣。
「看來今日是走不掉了，來吧，我就看看你又到了什麼地步。」蒼鷹翁回到，腳尖一點，躍到了空中，輕功極好，然後整個人就這麼趴在了半空，雙腳一蹬，卻憑空生力，整個身體往前而去，而且速度極快，如老鷹捕獵一般，撲向舒昊天。
舒昊天也不躲閃，抱定了速戰速決的決心，不催動護體，只是右拳舉起，一個金銀雙色的太極圖案在拳頭的前方凝聚，然後慢慢旋轉旋轉，還帶起了一層金色，如火焰一般包圍著那個太極圖案。
還在俯衝的蒼鷹翁心中一涼，但還是拚命運功，都集中在雙手上，他知道今日必死，但是要是能擊敗舒昊天，不僅死得有價值，而且無憾。俯衝的速度極快，連鐵鷹爪都已經被空氣摩擦成了紅色，甚至帶出了火星。
「今日，我就用太極拳與你分高下。」舒昊天自言自語道。
太極拳是武當的獨門武功，雖然在天下廣為流傳，但那其實只是太極拳的皮毛而已，真正的太極拳不僅僅是慢和四兩撥千斤而已了，真正的精髓只有武當派的弟子知道，只有修鍊了多年的人知道太極拳的精髓在哪裡，真正的太極拳如果不到一定的程度是不可能修鍊的，不修鍊歸元氣功不可練，不修鍊心法盪劍迴風不可練，每名弟子自己所修鍊的武功通不過考核不可練，殺人不過百，殺氣不足不可練，最重要的是，沒有食用百花桃的人，可練，卻不是真正的太極拳，與真正太極拳的威力可說是天差地別的區別，舒昊天不是掌門，沒有資格吃百花桃，也吃不到，百花桃傳說是仙界遺落到人間的神品，當初張三丰就是在這武當山中隱居之時找到了百花桃，認為這裡的確是一塊有著仙緣的地方，才在這裡創立了武當派。後來歷代的掌門天尊，每年都會命令弟子前去搜尋，多則三五年一個，少則十年一個，非常罕有。吃后可以打通身上各處脈絡，增強根骨和悟性，最重要的是提高身體的靈性，才能去修鍊太極拳這種無上的武學。
不過舒昊天暗自慶幸，當初與前代掌門同為師兄弟，感情很深厚，於是前代掌門偷偷將百花桃上的三片桃葉摘下，送給了舒昊天，雖然桃葉與百花桃本身又是天差地別，但是有總比沒有強，舒昊天又與其他兩位長老分而食之，所以這三人雖然領悟不到最精髓的太極拳，但是也僅僅就是只有一個龍門而已，但可能也是他們終生無法突破的瓶頸。
舒昊天右拳打出，蒼鷹翁雙爪也拍馬趕到，硬生生撞在了那個金色的太極圖案上，眾人在旁邊看著，沒有任何的懸念，只聽到破空的聲音，蒼鷹翁直接被打飛，而舒昊天還站在原地，蒼鷹翁重重摔到了地上，奄奄一息，反觀舒昊天臉色蒼白，顯然是真氣消耗過度，裡外卻無一點損傷。
「你也死得安心了。」舒昊天對地上的蒼鷹翁道，蒼鷹翁使勁抬起身子看著舒昊天，終於還是斷了氣，閉上了雙眼。
蒼鷹翁一死，邪派眾人頓時大亂，能與舒昊天抗衡，蒼鷹翁的確是這群人里最強的之一，剩下的人畢竟仗著人多，做著最後的殊死頑抗，不求殺人，只求突圍自保，可是武當的高手，卻攔在了通往山門的路上，以一擋十，硬是將所有人給攔了下來，身後的年輕弟子也一掃被突然襲擊的頹態，奮力拚殺。
武當的筆，拳和劍是三絕，也是最基本的三種兵器之一，可是修為高了之後還可以另行選擇，武當的高手之中也有用刀的，用鐧的，用扇的，殺起人來更如快刀斬亂麻，其中一名用扇的天師武當本門的四象扇法更是已經突破了第三式的第五層，扇子一扇，捲起地上的殘雪，頓時殘雪形成了一道雪白的屏障，向著幾名邪派弟子颳去，瞬間秒殺，死狀慘不忍睹，飛雪殺人，可見其功力之深厚，手段之獨到。
結果已經是毫無懸念了，僅僅一個時辰武當廣場上屍陳遍地，趕回門派的高手雖然一人未損，卻也大都帶傷，只不過又添了幾具年輕弟子的屍體。舒昊天無力地癱倒在地上，眾人連忙去扶，以為他耗力過度或者身受重傷。
舒昊天坐在地上，擺擺手滿臉痛苦道：「我沒事，可是我這造的是什麼孽啊！」
眾人聽后低頭不語，有的弟子甚至已經泣不成聲，武當慘遭血洗，這是何等的恥辱，幸好邪派眾人沒有進入紫霄殿和祖師祠堂，不然舒昊天當真要以死謝罪了。
可是環視場上的武當弟子，現在全武當派只有不足百人了，損失了一半以上的弟子，元氣大傷，要怎麼和掌門交代啊！
舒昊天忽然從地上站了起來，正色道：「打起精神來，我還是武當派的代理掌門，現在諸位快點清理門派，將門派弟子的屍體厚葬，邪派弟子屍體火化，還有，迅速給掌門飛鴿傳書，我舒昊天日後掌門歸來定當以死謝罪，現在，所有人都聽我的，行動！」
眾人聽后便擦乾淚水，強打精神，忙碌了起來，舒昊天獃獃地站在原地，眺望遠方，雖然心裏面無限痛苦，可還是不能在現在表現得過於悲傷，他必須振作起來，即便他們的時代已經過去，即便武當遭遇此等劫難，也要做好代理掌門，說不定後面還有襲擊，不能再疏忽大意，無論如何，他是不會再踏出武當派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