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分別總在那一刻

()太乙真人？可能是對哪吒印象深刻，周易海表情變的嬉笑起來。

修提沒有注意，接著道：「我們太乙一門武功源自《太乙道》，太乙為初，這也是我太乙門與其他大不相同的地方。其他門派大多以丹田之氣為內力聚集，氣海穴乃是元氣積聚重要穴位。我太乙門則以太乙穴為初始，內力真氣由此迸發，循環全身回到太乙穴為一個周天。」修提一邊說，一邊指出太乙穴、丹田、氣海穴的位置。

周易海聽得似懂非懂，連忙問道：「師父，那內力真氣是怎麼一回事？」

修提解釋道：「所謂內力是你本身蘊含多少勁力，如同你的力氣一般，你平時多有鍛煉，便可以舉起大石一般。你練習的越多，越勤奮，力氣也就越大。真氣則是你把內力使用出來，運用的越多，真氣越靈活。就像你的力氣雖然能把大石舉起來，但如果沒有刻苦的練習就無法在上面雕刻出美麗花紋的道理是一樣的。你必須精準的練習，才能把內力真氣運用自如。」

周易海恍然大悟，道理是如此簡單。

修提看到周易海的表情，繼續道：「易海切不可想的如此簡單，很多道理說出來簡單，做起來卻異常困難。就像任督二脈，許多練武之人至少要十年以上苦功，才有可能打通。而任督二脈也不過是武功中一個小小的門檻。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周易海大訝，問道：「這麼困難！？師父，那你是多久才打通任督二脈？」

修提笑道：「我當時也是練了有三年之久。」

周易海道：「那師父的天分也很高了，大部分人要十年，師父你三年就搞定了。」

修提道：「我當時也有一些機緣巧合。易海，切不可以為光靠聰明才智就能練好，武功，畢竟是靠身體，有時候身體上的悟道往往比聰明更為深刻。」

周易海似懂非懂，正想開口詢問，忽然又想到另一個問題：「師父，內力是如何形成？真氣又是如何運轉？」

修提啞然失笑，道：「你可真是個急性子，為師當然會一點點說下去。好，既然你問了，我就。一般開始練功之前，師父會給徒弟做導氣或引氣。所謂引氣，徒弟體內並沒有真氣，缺乏真氣的源頭，自然不能憑空產生內力。這就需要師父將自己體內真氣，由穴位導入並引導真氣在徒弟體內運轉幾周。這時，有了這個真氣作為源頭，徒弟也知道了真氣如何流轉，便可自行練功。」

周易海點點頭，以前他就不信，隨便找本書躲到深山老林，沒有任何人指導，就可以自己修鍊成絕世神功。

周易海問道：「那有沒有不用別人導氣，自己憑空產生內力的呢？」

這一個題目很像一個偽命題，如果修提說沒有，那第一個練成內力的人是如何產生的呢？如果有，那麼這個真氣又是如何修鍊？

修提也沒想到周易海會問這個問題，沉吟一會道：「應該是有的，或許是某個天縱之才的人。不過，你在打架的時候，總不會問，你的內力是師父引氣的，還是自己悟出來的？」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修提已經是笑著說出來的。

周易海也是哈哈大笑，想想也是，內力怎麼產生的，也只有自己知道。就算你是靠自己憑空而出的，難道你的血統就高貴一點？打架被打趴了不還是一樣得求饒。

……

陳星雲等周易海一回來就迫不及待拉著問道：「怎麼樣，武功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易海嘿嘿一笑，拉過椅子，大大咧咧坐下，還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這才把修提說的話，一一重複出來。

陳星雲一邊聽，一邊恍然大悟，積累在心裡的好多疑問，也都解開。

聽完周易海的一番話，陳星雲趕緊問道：「怎麼樣，真氣運轉是什麼感覺？」

周易海皺了皺眉頭，似乎想要尋找一個合適的比喻，過了一會道：「師父給我引氣后，我便自己運氣。很難控制，精神要非常集中，就像流水劃過你身體，你卻要能控制住他的粗細，流量和速度。」

「這麼難？！」陳星雲叫道。

「恩，確實。」周易海點點頭。剛才自己在修提的指導下，艱難地將真氣運轉了一周，就已經累的不行了。

「是不是你小子比較笨，沒有天分呢？」陳星雲打趣道。

周易海白了陳星雲一眼，沒好氣道：「光天分哪裡有用，我師父他老人家武功那麼高了，每天還練習個幾百上千次。」

「這倒也是，不進則退。」陳星雲點頭道，「有沒有學習什麼招式？」

「還在打基礎中，等到比較熟練可以控制真氣了，才能練習外功。」周易海走近陳星雲，「我的真氣就是從太乙穴出，從這走，然後這樣轉一圈再回到這裡。」周易海在自己身上比劃著真氣的走向。

陳星雲嘖嘖稱奇，羨慕不已。

過了許久，陳星雲低聲道：「易海，過幾天我打算和神醫出發，到他的地方，看看有沒有好辦法可以治療。」

「什麼！？」周易海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你打算離開？」

「是的，這一段時間中藥吃的我都要吐了，神醫查看后還是沒有起色。這裡很多草藥也無法采全，神醫建議我到他的地方，安心療養。我考慮了好久，覺得也只有這個辦法。」陳星雲黯然道。

周易海一屁股又坐回椅子上，怔了好久，輕聲道：「你真的決定了？」

「恩，」陳星雲點點頭，「我希望找到自己的路。」

「既然你自己決定了，我就不多說了。只能祝你好運。」周易海頓了一頓，接著道，「不過，你要走了會有人捨不得。」

「你是說多大哥嗎？」陳星雲介面道。

「少裝蒜！」周易海不滿陳星雲如此裝，「多將軍不會婆婆媽媽的。」

陳星雲嘆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你說的是亞米。」

「知道還裝蒜！」周易海不依不饒，「多可愛的女孩！」

陳星雲道：「我明白，我看得出來。只是我還想獨立的去做一些事情。」

「哎，不逼你了。你明白就好。不管你走到哪，總是我的好兄弟。」

「謝謝。」

「客氣個屁啊！」

……

三日後，周易海果真有一些天賦，真氣已經在體內運轉無礙，修提對於周易海的進步也甚是滿意。

修提見周易海打坐完后，道：「還有一些修習內功的口訣，你也不妨記住，以後慢慢參悟。」

「是，師父。」

「打坐述真詮，端身跏趺盤。巍巍形不動，雙手放身前。周身須挺立，肩松體自閑。身不著拙相，調身首為先。......」修提慢慢念道。

不過周易海大部分還是沒有記住，正懊惱間。

修提倒是笑道：「我剛才只是念給你聽。那麼長，你難道片刻間就能記下了。我已經寫好抄本，你收下慢慢研讀。」

周易海不好意思笑笑，感覺自己好像武俠電影中毒了，裡面豬腳聽一遍就記住，看一遍就會。貌似自己差遠了。

「我們太乙門練到深處，鋪以外功，稱之為太乙八門。」修提道。

「太乙八門，是哪八門？」周易海興趣來了。

「太乙八門分為開、休、生、傷、杜、景、死、驚。每一門代表一個階段，每到一個新的階段武功都會有很大的提升。但是越往後越艱險，威力也就越大。」

「那我開始可以開始修習嗎？」周易海迫不及待。

修提淡淡笑道：「你還早呢，內功遠沒有成型，招式也還不會三拳兩腳，如果修鍊得當，三年後就可以開始修習太乙八門。」

「三年後，那麼久？」周易海也是個急性子。

修提正色道：「欲速則不達！難道這個道理易海不懂嗎？」

周易海嬉笑道：「我知道的，師父，不過練功夫嘛，誰不想快一點。何況我年紀這麼大了，再不快點練出點成績來，怎麼對得起師父。萬一我打架輸給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屁孩，師父的臉面不就被我丟光了。」

修提搖搖頭，又好氣又好笑，本以為熟讀兵法的人多少會成熟一些，沒想到卻如同孩童一般。

「易海，最近邊境已經無事，大梁與安陽也相繼退兵。根據情報梁侯大怒不已，罵安陽侯引出外賊，不講道義，一直遷怒於安陽侯。看來我們又有幾年安穩日子了。我打算回到泉城，南方還有一些戰事，蠻族一直騷擾邊境。還有一些內部政務要處理。你如何打算？」修提道。

周易海沒想到修提要回南方，想了想道：「師父，我目前的武功還是剛剛修鍊，還是和師父一起，打下個根基，然後再做打算。」

修提點點頭道：「如此也好。」

修提其實一直到沒有把周易海完全當個徒弟來看，周易海把兵書送給修提，算得上大恩一件。修提傳他武功，也有點回報的意思。何況周易海在長空殿上的一番分析講話，修提看得出此人是大才，怎麼可以把他當作個一般小徒呼來喚去的。說到底，修提和周易海更像是亦師亦友的關係。所以一些事情，修提更是會和周易海商量，而不是命令。

終於分別的日子要到了，修提一行人要南下，時千和陳星雲要向東北方向。陳星雲的目的地是在一個叫蒼木山的地方，從地圖上來看，幾乎是緊挨著卡布魯江。陳星雲也問過時千，地圖的最東邊是什麼地方。時千回答，是山。再東邊呢？還是山。西邊呢，山。再西邊呢，還是山。陳星雲頭大不已，如果按照時千所說，這塊大陸是被群山所包圍的陸地。

陳星雲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了，隨緣。

陳星雲與修提，多奇達，蘇比辭別，幾位都是很支持，尤其是多奇達，他認為男人就該出去闖闖世界。修提也告訴陳星雲，一旦他身上經脈恢復，就立刻回來找他，如同周易海一樣修提可以恢復陳星雲的經脈。陳星雲也很感動，連忙謝謝。

相聚這麼久，要分開了，總是那麼捨不得。陳星雲最難面對的還是亞米，說話都有些凌亂，失去了平時鎮定。要說對著這個如此美麗可愛的女孩沒有感覺那是騙人的，亞米經常羞紅的臉頰，笑起來的酒窩，柔弱的小手，不論是救她還是被救，還有在沼澤發生的一切一切，陳星雲彷彿這一切都在眼前，慢慢的飄過。

陳星雲知道在這樣的古代，如果分開很可能要需要很長的時間才有可能見面。沒有電話，沒有手機，沒有網路。只有埋在心裡的那份思念陪伴著自己，也許也陪伴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