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如今方知我是我！
「數千萬年來，你是第一個。」那腐朽的生靈道。
他看向了烈行雲，道：「何苦呢，到了你這個層次，還有什麼看不開，為了一些蟻蟲，值得嗎？你我才是同類人，現在，你我這種超越仙帝的層次只有這麼幾尊，何苦自相殘殺？」
「你既已泯滅人性，自認為超然在上，我不願與你多語！」烈行雲冷冷地回應。
「你若經歷的歲月足夠久遠，這一切便都能放下了。什麼七情六慾，什麼故土情懷，什麼恨與狂，都付之一笑間。大道本無情，最終你我都是這樣的生靈，當斬情絕欲。你放不下，是因你還年輕，等歲月洗禮后，一顆心已滄桑，昔日所在意的，重視的，一切都已灰飛煙滅，到了那時，你就會明白，唯吾道永恆。」那生靈很平和，這麼說道。
「那是你，而非我！」烈行雲霍地看向他，他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一個極度危險的生靈，故而一直高度警惕。
它搖頭，道：「你我是同類人，到了這個層次，本就不應該被這片宇宙所束縛。」
「這片宇宙，承載著我的回憶，有笑有淚，有苦有甜，有我關心、有我所愛的人在，我的道，就是因為他們才形成。我的路，正式因為有他們才能前行。」烈行雲鏗鏘道。
「年輕就是好，激昂，血性猶在，還可以熱淚滿面，可是，終究只是一場空啊。」那生靈搖頭嘆息，道：「道從來都是無情的，你不近道，如何成道，化作不朽？！」
「大道無情，亦有情，只看自身如何取捨，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道！」烈行雲冷冷相對，道：「再者，你都不是不朽，如何對我指手畫腳？」
「上一世，你也是這麼對我說的……」那生靈突然幽幽嘆道，「這宇宙，這天地，就是那麼奇妙啊……」
「什麼！」烈行雲的心頭突然一凌。
他知道，自己的上一世，曾與天道有過糾葛，但是最後如何他不知，畢竟，這事是發生在不知多久以前的歲月了。
可能是上個紀元，也可能是數個紀元之前。
「太一……」那聲音悠久，彷彿是來自數個紀元之前。
烈行雲一驚，他想起來了，他曾在一本古籍上看過，曾有皇者，名曰太一，一統太荒，創立天闕，而後消失在歲月之中。
又有野史曾道，他曾對抗過天道！
從曾經在界壁中的經歷來看，那太一，他的上一世，曾經身上有天道的痕迹！
看來是真的！
「太一，就讓你看看當年之事，曾經跟你走的一樣遠，但是終究是死路。」那生靈搖頭道。
轟！
他拍出一掌，漆黑如墨，轟向烈行雲。
在當中，有他的道，他的法，他的蓋世戰力得到體現，翻手間，諸天都要傾覆了！
那裡有景象，是昔日之就舊事。
太一的確曾與之抗爭，但是最後失敗，一部分化為萬千光雨，消失在時間長河之上，另一部分則保留了下來，直到被現在與未來的烈行雲毀滅。
那消失的一部分，就是現今的烈行雲！
烈行雲心神恍惚，彷彿夢回太古。
「我……我是……」
「一樣的不可預測，一樣的人啊……」那生靈嘆息，彷彿在緬懷。
「不，不一樣。」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響起，來自烈行雲的身上。
下一刻，烈行雲渾身散發無量光，三朵仙道之花在此盛開！
在其中，彷彿有什麼覺醒了，又彷彿牽動了什麼，將其顯現而出！
在烈行雲的身旁，多了兩道光影，彷彿跨越時空而來。一道，正是未來的紅衣仙帝，另一道，就是太一！
「我是你，但是，你不是我！」太一看向烈行雲，話語柔和，眼神之中，有一種名為希望的光芒在閃耀！
「過去，現在，未來，皆在你身上連接，體現。大道四十九，你就是那遁去的一，不可控，不可測。你的未來，也不一定是我！」來自未來的紅衣仙帝說道。
「你就是你，是烈行雲！是烈火！是烈天帝！」兩道光影異口同聲，身影毅然消散，化為無數光雨，沒入烈行雲的體內。
至此，烈行雲的眸光再次閃耀，不再迷惘。
「如今方知我是我啊。」烈行雲醒悟，過去也好，未來也罷，這是宇宙運行的理，就算有連接，就算有交纏，他們是他，但是，他不是他們！
他的命運，從始至終，只有他自己能做主！
「那麼，只有一戰了！」那生靈說道，言語之中，帶著惋惜。
「那就來吧！」
「殺！」
無論如何，這一戰都不可避免，兩人間法印不斷浮現，可以瞬間封印諸天，鎮殺萬族生靈。
他們若是大開殺戒，一個大世界的蒼生都活不了，會被屠戮殆盡，這等力量的差距實在難以計量。
這是帝戰！
他們間爆發了大戰，萬古以來，何人見過？最起碼，在仙域、異域、界海等地，眾生不曾得見。
就是准仙帝也窺探不到，只能遙想。
眼下，時光長河激蕩，歲月無情碾壓，這個地方紊亂了，他們的分身，他們的法體在縱橫，踏著時間長河而行，在激烈搏殺。
到了這個層次，種種不可思議之神通，讓他們超出了准仙帝的想象，甚至可以廝殺到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天地中。
前提是，不得干預超越此時代之事，不然的話，因果太大。
確切的說，他們有能力在那個時空出手，但是，一旦真做出那種選擇，或許會萬古成空，不復存在。
任何生靈都不可能為所欲為，總有力量可以制衡，尤其是對於最巔峰的生靈來說，哪怕他是真正的帝，若是一意孤行，也要承受惡果。
不然的話，這天地間，過去、現在、未來還不隨他們揉捏，那還有存在的意義嗎？
轟！
他們不能違逆大因果，不敢承受，但並不代表他們戰力不夠那個層次，現在兩人間的爭鬥恐怖驚世。
吼！
那生靈的軀體雖然乾癟，但是氣焰滔天，無敵氣概盡顯無疑，金色的瞳孔發光，一聲大吼，黑暗之地龜裂，億萬里土地都在沉陷，下降。
至於星空中，那被濃郁的黑暗物質所包裹著的星海等，也都在炸開，不復存在。
不過，到了這個級別，無論是敵人還是萬物，生死都在他們的一念間，下一刻，那生靈袍袖一展，粉碎的宇宙星空，快速癒合，再現原本之色。
那生靈的兵器，跟烈行雲的仙劍在激烈碰撞，也在激烈廝殺。
這才一開始而已，血就已經濺起！
噗！
一滴血落下，歲月長河被截斷，時間靜止，凝固在這一瞬間，萬物都彷彿停滯了。
唯有兩道身影糾纏著，大戰著，他們的戰況越發激烈，無以倫比，准仙帝見到都要臉色蒼白如雪，這超越了常理。
砰！
兩人對掌，驚天波濤震出，那是他們的法力，而後化成漣漪，激蕩黑暗世界！
喀嚓！
這一次，虛空被撕裂，他們的掌指間，出現的漣漪撕開這片天地，造成了不可想象的可怕衝擊波。
並且，漣漪不斷動蕩，沿著大裂縫向外劈斬而去。
轟隆隆！
結果，混沌被劈開，清氣上升，濁氣下降，且有顆粒發光，不斷閃耀。
若是有人在這裡，一定會震驚！
兩大強者隨手一擊，就在虛空開闢了一個大世界！
那漣漪沿著大裂縫蔓延出去，開天闢地，斬開混沌，青天浮現，大地厚重，群星因此而顯現出來。
誰能想到，在交手中，他們的法力波動就可以這樣開闢大世界。
這就是超越帝級的力量！
兩大強者的兵器已經與他們分離，各自衝撞著，已經闖入混沌中，它們也在開闢世界，在初生的宇宙洪荒中大戰。
轟隆！
烈行雲的體內，衝出一道元神之光，手捏法印，以君臨天下之勢，立劈而來！
他的這種威能十分恐怖，定住了歲月，禁錮了時間長河，萬物亦僵在那裡，最主要的是針對灰發強者。
「借時間永固來殺我，遠不行。」那生靈冷冷地說道。
它的眉心亦發光，那是他的元神之光，是烈行雲的樣子，跟現的真身不大一樣。
但是，烈行雲不為所動，直接轟殺而去！
「殺！」
兩股元神之光綻放，撞擊在一起，讓歲月長河劇烈奔騰，彷彿要改道了！
而後，兩股元神之光，沿著時間長河，順游而下，激烈廝殺，前往不知道什麼年代了，不過他們是超然在上的，沒有涉足河中。
但是，這也足夠驚世了。
那黑暗中的暗金天闕，一片一片地倒下，那王座，都被削掉了一半。
烈行雲的眼角餘光看到，在那王座的後方，隱約閃耀著七彩之光，彷彿在其中，有諸天道則匯聚，與那天道的氣息相似，但大不相同！
那是一顆蛋！
烈行雲當即意識到了什麼，當機立斷向著那顆蛋衝去。
「不準動！」那生靈大吼，似乎有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