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比斗考核（五）
「可是，這樣對孩子們的打擊太大了，他們很有可能，很有可能連上台的機會都沒有！」
徐婉靈登時起了高腔，第一次新生比斗考核，如果是因為這種原因，接連失利從而淘汰出局，這樣別說是學生們，連她這名主持人都覺得有些殘忍。
一向和藹的沈沄院長，看了看穹頂上的順序排名，又看了看吵得沸沸揚揚的觀眾台，最終無比艱難地開口：
「無論多麼殘忍，這依舊是規則之內發生的事，我們無權干涉智腦的運行，考核繼續吧！」
「那，那學生們呢？沈院長，各位前輩，我們難道不管學生們的情緒嗎？」
「考核——繼續！」
雙手交錯置於額前，沈沄院長又對著徐婉靈重複了一遍，語氣里透出一絲嚴肅。
在規則和情理之間，他只能堅持規則。
其他的老教員也都悄聲的嘀咕著，面色多少有些糾結，但最終還是選擇了默認。
「我們，支持沈沄院長的決議，規則就是規則，不能因為個別原因更改！」
「咳咳，那個徐教員，你就用擴音器喊一聲，『請同學們不要有情緒，安心比賽，所有的對戰順序都是由智腦運算出的，絕對公平公正！』」
劉副院長出面打了個哈哈，主席台上明顯分裂成了兩派，雖然其中的一派只有徐婉靈自己一個人。
「這種話我說不出口，劉副院長，請您自己來吧！」
一改平日的溫婉，徐婉靈滿臉寒霜的站起身，徑直邁步向B1班的坐區走去，這個主持人愛誰當誰當。
B1班坐區，林震滿臉憂色的坐在地上，他自覺這次有希望打掉A3班，卻沒想到連出線都這麼困難。
如果這一局也投了，那此後所有的比斗他們就必須全勝，不能有絲毫的失誤。
「班長，快到賽點了，咱們打還是不打？再不上場就算做棄權了！」
「打，怎麼打，媽的，你就算跟人家拚命，也沒有勝算。」
「可是再投的話，就連輸兩局了，這已經不是能不能出線的問題。連投兩次，我們B1班的臉面都要丟光了。你們看看天訊上，有多少人笑話咱們是黑手黨，還有狗RI的說咱們是懦夫！陳辰老師這麼用心的教導我們為了什麼，打都不敢打，你讓陳辰老師怎麼想？」
何昕、黃思凡全都默不作聲的低下頭，比起考核的輸贏，他們更不想讓陳辰失望。
林震聞言，心裡更是糾結。他一把扯下頭頂的帽子，狠狠地揉成一團丟在地上。
從理智上講林震更中意選擇棄權，保存實力不做無謂的犧牲。
可是，他們B1班畢竟是陳辰的學生，自己丟臉不要緊，如果因此連累到老師——
「你們覺得，棄權丟人，那打輸了不丟人嗎？」
冷漠的聲音響在耳邊，學生們滿心驚訝的抬起頭，只見一身黑衣的陳辰，不知何時已站到了眾人的身前。
「老師——」
「我曾說過，不能智取的就力取，不能力取的就智取。一個人要是眼裡容不得沙子，這種性格固然剛猛，卻往往走不長久。沒有人能替你們作出選擇，包括選擇放棄！」
「可是，老師，我們不想做懦夫，我們不想讓您失望！」
「一時的蟄伏算不得恥辱，這又不是什麼觸碰底線的事。再說了，你們從來都沒有讓我失望過！」
「老師，我們...對不起您！」
林震的眼眶微微濕潤，這個曾讓他無比畏懼的身影，此刻卻站在他身前，給予他支持和鼓勵。
「還有我，我和陳教員一樣都相信你們。一時的榮辱不要放在心上，只要你們儘力了，就足夠了！」
「婉...婉靈老師！」
陳辰有些詫異的看了徐婉靈一眼，剛好發現對方也在打量自己，兩個人像是重新認識彼此一樣。
「這局我們B1班棄權！之後的比斗，大不了全勝就是！」
望著重新振奮鬥志的學生們，徐婉靈的臉上流露出絕美的笑容，陳辰不再說話，轉身離開了座區。
繼續留在這裡，會給學生們不小的壓力，他還是站在甬道那邊，默默看著就好。
大約半個小時后，穹頂上公布出新一輪的對戰順序，其中B15班和B23班棄權，因為在前兩輪比斗中，他們所有的隊員包括候補在內全都帶傷，已經無力出戰，所以此時僅有二十二個隊伍繼續參賽。
左側是積分榜，右側是新一輪的對戰順序，當第三行字幕浮現時，整個B1班的人都站起來了！
——A3班對戰B1班——
嘩——這次，是整個觀眾席上掀起的一片嘩然聲。
自黎影學院建校六十年以來，從來沒有任何任何一級的任何一個班級，在初賽就遭遇所有的A類班級。
「靠，這要不是有內幕，我他么倒立吃翔！」
「中央智腦抽風了吧？一年級的B1班簡直倒霉到家了，估計得連投三次。」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這是命運的安排，我輩凡人只能拜服。」
......
主席台上一眾教員全都汗顏，即便是老態龍鐘的沈沄院長，也有些坐不住了。
他敢對天發誓，對戰順序絕對沒人能搞鬼，出現這種情況真的只是巧合，但...這話說出去誰會相信啊。
「等這次考核結束，立刻讓信科院的人過來重新編纂程序，這算什麼，你讓學生們心裡怎麼想？」
沈沄院長已經氣得拍桌子，如果B1班的學生心裡有什麼想法，並且就此事上訪校長室，那整個格鬥系的名聲就完了。
林震雙手握拳，骨節攥地發白，他死死地盯著積分榜上排在最後一名的B1班，又看了看新一輪的對戰順序，嘴角不覺露出猙獰的笑容。
「好，好的很！打，開局就給我下死手，我要讓學院多出十倍的治療費，把A3班徹底給我廢了！」
翻身越過護欄，林震直接從三米高的觀眾台上躍下，身後並排跟著何昕、黃思凡、肖鑫鑫、徐文。
一股無名的業火撩撥著B1班所有人的心，寄託著全班希望的五人，更是瀕臨在情緒失控的邊緣。
徐婉靈忍不住想開口，身為教員，他不能坐視自己的學生產生偏激的想法，可她又不知如何開口。
轉身望了望主席台高座的一眾前輩，徐婉靈徹底放棄了勸阻的念頭，只希望A3班的學生們，不要再挑釁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