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王下帝使
「帝...帝使大人！」
「大劍士——聖羽王——帝使安托勒斯！」
兩道驚呼聲不約而同得響起，不止是血鷹，就連攢坐在地上的青鬼都駭然無比。
「吾承王令，帶你回都，你自行處理下傷勢。」
中年人的聲音威嚴厚重，他的右腳重重踏出一步，左臂猛地用力，直接將陳辰磕飛出去。
啪，一支裝滿藍色液體的試管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恰好落在血鷹身前。
做完這一切，中年人才轉過身，目光直視著渾身散發煞氣的陳辰。
「遠古遺迹的氣息，高達三十九的體質，近乎化作實質的殺意，如果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諸人口中的陳辰吧！」
滋—滋，劍刃摩擦著劍鞘，發出綿長的脆吟，中年人用右手攥住劍柄，緩緩抽出那柄足有一米五長的佩劍。劍身通體呈亮銀色，自劍柄至劍尖的距離，間錯鑲嵌著五顆彩色的寶石，寶石的邊緣恰好和筆直的劍棱重合在一起。
這柄名為「御」的劍，只有一個象徵意義，那就是——王權！
「吾名安托勒斯·羅納，星洛帝國王下帝使。」
銀色的劍鋒筆直矗立，安托勒斯一手持劍，一手握住劍鞘，無論是姿態還是儀容都像極了中世紀的騎士。
「帝使？你的名字太長，殺得敵人多了，我記不住！」
陳辰的眸子一黯，身影驟然分離，紫色的刀芒拖出一連串的殘影，直奔安托勒斯的腰間，後者卻是神情淡然，沒有任何驚慌。
「速度夠快，力量卻有些羸弱。」
安托勒斯前沖兩步陡然急停，腳下的地面寸寸崩裂，藉助這兩步的衝擊慣性，他揮劍下劈。
當！劍刃與刀刃碰撞在一起，氣浪迸發，一圈圈塵土向四周擴散！
刀劍對拼后的幾微秒內，安托勒斯歪了下身子，重心陡然放低。下一刻，他全身的肌肉繃緊，無窮的力量像是開閘猛獸般洶湧泄出。
陳辰握刀的手再次收緊，一股無法抵抗的巨力從刀身上傳來，毫無阻礙地將陳辰頂飛出去。
咚、咚——
一連撞翻兩道土牆，渾身沾滿塵土的陳辰半跪在地上，沒有任何猶豫的時間，他將劍柄橫在頭頂。
當！
又是一聲沉悶的撞擊音，安托勒斯的一記重劍被攔截，可是，伴隨著安托勒斯身體的壓低，陳辰的手臂逐漸開始顫抖。汝殤的刀身正在以一個緩慢的速度彎曲。
這一幕落在青鬼和血鷹的眼睛里，駭得他們說不出話來。周身繚繞著血氣的陳辰，此刻彷彿力抗一座山，手臂和臉上青筋畢露。可任憑他如何反抗，仍舊被那柄銀色的劍死死鎮壓。
「戮和龍焱的先後失利不是沒有原因的，這兩劍就當是為小輩們出頭了，你既然能扛下來，今天吾不殺你！」
Duang，戰靴踹在空洞大開的陳辰胸前，就像是踢飛一個沙袋，再次撞穿幾道土牆，陳辰的喉嚨一甜，嘔出一口鮮血。
安托勒斯將重劍入鞘，一步一步穩如泰山地走到血鷹身前，「還能站起來嗎，跟吾回去！」
「帝使大人，屬下的任務怎麼辦，我的部下都死光了，他們的性命不能白白犧牲！」
血鷹的目光看向半死不活的青鬼，絲絲凶意逐漸凝起，嚇得青鬼菊花一緊......
「這是你的事情，與吾無關，既然敗了，便該承認現實！」
「可是大人——」
在帝使威嚴的目光中，血鷹將不甘的話語按捺回去。今日他一敗塗地，若非帝使親臨，他已經和部下一樣陣亡於此，能有現在的結局已是僥倖，他確實不應該再奢求別的了。
「王令在身，吾將前往天淵，你隨吾一起。在血凝劑失效前，找地方接上你的斷臂。」
說起來，血鷹此刻還是重傷狀態，若不及時醫治，僅靠那瓶止血的藥劑救不了他的命。
「血鷹謝帝使大人救命之恩，謝過太子殿下！」
安托勒斯按在劍柄上的手不覺攥僅，身為一名劍士，他有自己守護的東西，也有必須堅持的立場。
對於王女和太子間的明爭暗鬥，他不想參與也懶得參與，在新帝繼位前，他只會效忠一個人，那就是星洛帝國的現任國主——蘇宏。
沒有在這句話表明任何的態度，安托勒斯甚至沒有回頭，只是冷淡地說了聲：
「走吧！」
.......
噠，噠，噠，僅僅邁出了三步，一馬當先的安托勒斯眉毛輕挑，不知不覺間，周圍的環境似乎變了，變得飽含殺機。
一個沾滿塵土的身影於遍地狼藉中站起，嘴角溢出的鮮血還沒來得及擦拭，暗紫色的刀鋒一截沒入大地，一截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氣中。
手掌攏上刀刃狠狠一抹，陳辰無視被割裂的痛楚，任由自己的鮮血流遍刀身。
赤殷的脈絡自浴血處蔓延而出，順著重力的方向逐漸瀰漫了整個刀身，也就是幾個呼吸間，汝殤的刀身通體變成了血色。
「這...妖怪吧...」
不是親眼所見誰敢相信，只是死物的刀會自行吸附血氣，九妖刀之名絕非謠傳杜撰，青鬼曾喊出一個叫「汝誓」的名字，卻並不知道「汝誓」和「汝殤」是孿生兵器。
鮮血淋漓的手掌覆上刀柄，陳辰的眸子里閃爍著赤芒，一絲若有若無的粘稠感向四周蔓延，除了安托勒斯尚未失態，青鬼和血鷹剛望上一眼就渾身顫慄。
「這種...這種程度的殺氣，怎麼——怎麼可能？」
「活脫脫的劊子手，彷彿凶神惡煞，這得屠戮了多少生靈！」
陳辰沒說話，血色的視野中，充斥著癲狂的戰意。
刷，陳辰拖著手中的刀柄急速掠出，銳利的刀鋒將地面犁出一道細長的溝壑。
身著甲胄的安托勒斯挽起佩劍，迎著陳辰筆直地沖了上去，衝鋒的距離太短，他已經來不及抽劍，索性就用那把精鋼鍛造的劍鞘使出一記勢大力沉的橫掃，他要逼陳辰角力。
「逐！」
陰冷的聲音自齒間擠出，陳辰側了下身子，右手像用匕首般上撩，赤色的刀鋒自土中揚起，不偏不倚地擊中了鞘身。
「大人！小心！」
血鷹忍不住驚呼出聲，只見帝使那記橫掃被硬生生砍歪，身前頓時空洞大開。反握刀柄的陳辰猛然前刺，千鈞一髮之際，安托勒斯用左手上的護臂抵在胸前，濺出的火星一直躥至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