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決戰（八）
奧若丂·史傑聞聲一窒，用幾十萬教徒的性命就為了交換一個人的名字，呵，這手筆還真是...
他並不懷疑陳辰的話，對方是那種說到就做到的人，而今的境地，陳辰甚至都不需要給出承諾，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陳辰不會在最後關頭拿這種話兒欺騙自己，因為那沒有任何意義。
「跪著生，毋寧死！既然是戰爭，總該要死人的，前面既然已經死了幾十萬，無所謂這剩下的幾十萬也死光！你們企圖用這種卑劣的手段逼迫神使，純粹是痴心妄想！」
窘迫中，教父愛德華·諾德忽然出聲，紅魔看他的眼神彷彿噴火，他察覺后臉上反而溢出笑容。
「沒錯，敵人終歸是敵人，休要講什麼憐憫和慈悲，我們不需要你們網開一面，戰敗者就得接受戰敗的代價。譬如這位曾經落在我們手裡時，也是酷刑加身，俘虜了你們的同伴也都是斬盡殺絕了！」
「草泥馬！老畜生，我要殺了你！」
紅魔的情緒再一次暴走，愛德華·諾德處死了他的部下兼戰友，竟然還敢當著他的面再提一遍，如果紅魔這都能忍住的話，他的心就是爛泥捏的！
「紅魔閣下，請冷靜！」
王慎抱住紅魔的腰，不讓他上前一步，後者唇齒間滾動著臟言穢語，嘴角都咬出血來。
「老雜種，今天我要是不手刃你，我他媽就把自己的頭錘個稀爛，我他么干你祖宗！」
呲啦一聲，卻是紅魔扯碎了上衣，王慎手上的力道一松，已然被紅魔掙脫了束縛。
嘭，一巴掌將教父扇倒在地，眼球布滿血絲的紅魔陰煞無比，他開始原地起跳，一腳一腳、重重跺在教父的身上。
「狗屎，雜種，有種你再說一遍，侏儒，老杜，我幫你們報仇了！」
咯嘣，咯嘣，教父的胸骨不知被踩碎了幾根，總之那滲人的骨裂聲一直響著，紅魔的力道何其之大，教父身底的地面都凹陷下去。
「說啊，你為什麼不說了，老畜生，你接著說啊！」
一把揪起滿嘴血沫的教父，紅魔一個大嘴巴子抽過去，幾顆血淋淋牙齒直接飛了出來。
「額...呵，額，呵...」
一邊往外吐著血沫，眼白都要翻出來的愛德華·諾德，硬生生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他偏偏頭看向神使奧若丂·史傑的方向，卻已經無法說出一句完整地話.....
「還！敢！笑！你！去！死！吧！」
紅魔抬起右手，瘋狂地掌摑那張已經「血肉模糊」的臉，他從來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尤其是對方在臨死前的笑容，所激起的怒火徹底將他的神智焚空！
噗嗤，紅魔的右手猛地插進教父的胸口，合攏后倏地向後拖拽，一顆猙獰恐怖的心臟徑直被他掏了出來......
「還有你，你也要死！」
教父那破爛的身子撲倒在地，失去了心臟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發瘋的紅魔怒氣不減，血色的眸子已經朝奧若丂·史傑望去。
噠，噠...只隔著幾步的距離，奧若丂·史傑望著滿臉凶戾的紅魔，表情無波無瀾，一動不動杵在原地。
很難說清他現在是種什麼狀態，教父就那樣慘死在自己眼前，他卻視若無睹。神使，應該骨子裡還是人啊，但人怎麼可能這般冷血無情？
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怕死的，既怕別人死，也怕自己死，剩下那那百分之一真正對生死漠不關心，甚至沒有知覺的人...都是瘋子和神經病！
「先等等——」
當奧若丂·史傑幾乎要闔上眸子閉目等死時，陳辰終於出聲攔下了紅魔。
紅魔那沾血的手握緊又打開，重複了兩次，脊背猛地一顫。這時，他的眸子里才硬生生擠出一絲清明，將殺欲暫且扼制了。
「你現在大抵是個什麼心情？」
始終沉默的奧若丂·史傑唔得一聲，他不明白陳辰問這話的意義何在...
大抵是個什麼心情，詢問一個將死之人的心情，這難道是種羞辱嗎？應該不會，對方不像是這種跋扈的人，況且再多的羞辱對於一個將死之人也沒什麼意義啊！
「不明白，還是沒去往這個方面想？譬如你若是想開口告訴我些什麼，而他會不會也攔住你呢?」
陳辰指著一旁慘死的教父，眼睛卻直視著史傑，他的話說的很委婉，但不算含蓄。
高大的男子閉目想了一會兒，臉色忽地發白，他張口驚呼「不可——」，最後一個「能」字卻失聲了。
「哈哈，哈哈我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哈哈！你竟然，到頭來我被這樣利用，我還真是！」
奧若丂·史傑仰頭大笑，笑得聲嘶力竭，笑得肝腸寸斷，笑著笑著眼淚便落了下來......
「咳，閣下他這是怎麼了？」
望著時哭時笑的奧若丂·史傑，除了陳辰，另外三人都給整蒙圈了。即便是殺意沸騰的紅魔，現在也忍不住感到奇怪。
「愛德華·諾德應該是他的心腹吧，可自打他出聲后，卻一直在試圖激怒紅魔來殺掉自己。這看似有些骨氣，可實際上他卻卻止住了我的話頭。他不想再讓奧若丂·史傑往下說了，所以打算尋死了！」
之前陳辰提出用幾十萬叛軍的性命交換史傑說出那個名字時，後者的確猶豫了。可這個時候，愛德華·諾德卻跳了出來，先是用「跪著生，毋寧死」的口號來拒絕了陳辰的提議，又借話頭撩撥起紅魔心中的怨恨。
就這樣，殺意沸騰的紅魔終於按捺不住，愛德華·諾德在彌留之際，還想著去看一看奧若丂·史傑，這到底是出於忠誠呢，還是想把紅魔的怒火燒到奧若丂·史傑的身上.......
聽完陳辰的話，王慎差點原地蹦起來，他也指著教父的屍體吼道：「閣下你說這個人是姦細？不可能吧，神徒的二號人物竟然......我靠！」
三人饒有默契地以「我靠」做了個總結，紅魔已經清醒過來，局勢轉變的太厲害，自己好像是被人利用了......身為聯邦的高級特工，分析情報和整理信息紅魔自然是會的，等他平復下來仔細想想，這裡面還真透著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