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淚縱橫盼兒歸

第三章 淚縱橫盼兒歸

如今她借屍還魂,她也覺得很玄幻,也很縹緲,這麼荒唐的事竟然發生在她身上。

這身體很虛弱,還沒走兩步,那虛汗似如雨下,流個不停。

窗外傳來的貨郎的叫賣聲,及那行人購買物件時飄來的討價還價之聲。

想起剛剛那無比真實的夢境,閉目意念回想了。

睜開眼那一剎那,她竟又再次出現在這茅草屋內,撐著虛弱的身體,坐在那躺椅上,看了這些熟悉不能再熟悉的鉤織成品。

她苦笑,還真就是量身定做啊!她若是還在世,怕是也是和這些常年為伴,用這些一針一線鉤織品養家糊口了。

只是,這具身體虛弱的讓她喘口氣都累,還能不能再次活下來她也是不知。

慢慢起身,出了茅屋,眨眼間回到了剛剛的凳子上。

抹了一把虛汗,肚子開始鬧起了空城計,那眼緊盯著那扇木門,蕭兒這丫頭怎麼還不回來。

換了名的蕭兒,拿著那玉蘭花簪,出了客棧后。

不知找了多久才找到了一個銀器當鋪,那當鋪老闆見她一身髒亂血跡,便認定她是偷兒,要將她送進官府衙門時。

蕭兒跪下說了原由,這老闆才歇了心思,也是可憐這對主僕。

拿著那隻玉蘭花簪仔細看了,質地圓潤細膩,難得的好玉,給了這丫頭二兩銀子,兩貫錢。

蕭兒又是道謝了,拿著銀兩,又尋著原路,返回了客棧。

當鋪老闆搖頭嘆息,真是苦命的主僕啊!

半個時辰后,蕭兒帶著銀兩急匆匆的回來,和那小二打了聲招呼就上了樓。

推開了客房門,見小姐還坐在那八仙桌旁,忙福了一禮,道:「小姐,那簪子得了二兩銀,兩貫錢。」

一邊說著一邊將那玫紅色綉著櫻花的荷包,遞給了古菱。

古菱見蕭兒回來,滿心歡喜,將那些銀兩都讓她帶著,方便採購。

「蕭兒,你去布莊買些細棉布來,買六匹不一樣的顏色,買些剪子和針線,匕首一把,棉花多買些,回來時把那櫻花簪拿來,和那掌柜的要個獨院。」

說完這些時,古菱口乾舌燥,趕緊的叫蕭兒去忙。

「是,小姐。」

蕭兒不明白小姐要這些做什麼,連忙下了樓,和那掌柜的說了。

「正好有間獨院,」掌柜的招呼了小二,讓他先帶客官去獨院住著,也將那簪子還給了蕭兒,說道:「這麼貴重的首飾,可不要再拿來抵押了,掉了可就找不來了。」

「多謝掌柜的。」

蕭兒上了樓,和古菱道了個明白,這才扶著她下樓,又慢吞吞的來到了獨院,蕭兒將古菱扶上炕,蓋了被子。

轉身去了客棧廚房拿了些白粥和小菜端來獨院客房裡,放在了古菱的床頭邊的桌子上。

隨即又福了一禮,才出了獨院,徑直去街里尋那布莊,採購小姐需要的物件去了。

古菱見這丫頭的風風火火,她的一聲命令,就能讓她這麼盡情盡義。她何德何能啊!她受得這些都是來自於這個身體的原主啊!

一邊喝著粥,一邊打量了這新客房,牆上懸挂的竹制掛扇,以及那炕床旁的百花屏風,其他的物件均和樓上客房相同。

吃完了白粥和那鹹菜,也就閉目養神了。這身體不是一般的虛,吃頓飯也能汗如雨下,真不知道那吳氏怎麼會下這狠毒的手吶!這是給她女兒吃了劇毒,死亡后她又接手了這具身體,既然吃的是劇毒,怕是五臟六腑已經受損,她再過來又能活幾天?

嘆息了一聲,希望蕭兒這丫頭買來那些材料,儘快的做出一個玩偶拿去售買,再去買些補藥來,將這身體好好養著。

她還沒看過這個世界呢!既然來了,那就先多看幾眼再走吧!

蕭兒第一次來到安陽城,對這裡幾乎是陌生的,那當鋪還是她問了好些人才找到的。

又是問了好些人,才在這偌大的安陽城找到了一個凩家布莊。

進入布莊,那小廝見她一身髒亂,也就沒上前來詢問,倒是那上了年紀的老掌柜,拄著拐杖來向蕭兒介紹了布料。

「請問姑娘需要什麼樣的布料,若是第一次來,還會贈送針線及剪子。」

看著老者的笑臉相迎,蕭兒將自己需要的物件說與老者聽了。

「細棉布十文一匹,那棉花也有,只是姑娘要做棉被還是服飾一類?中等的還是上成的?」老者指了那擺放細棉布的位置,又看了眼前的丫頭,笑道。

「中等就好!」

「好。」

老者命那高傲的小廝,將這丫頭需要的布匹拿了六匹不同的顏色,連帶那針線剪子,以及二十斤中等棉花。

小廝撇嘴,卻還是乖乖的服從命令,將那些物件拿來。

老者見這丫頭個子力小,又命那小廝替這丫頭送去。

蕭兒付了銀錢,和那小廝說了住址,便又在布莊附近的鐵器店鋪買了匕首,和那小廝一同來到了同富客棧。

那店小二見蕭兒回來,也順手將這些物件帶回了獨院中。

「小姐。」蕭兒氣喘吁吁,看了炕上閉目養神的古菱,輕輕的喚了,「您需要的東西買來了。」

「拿來我看看,」古菱有氣無力的說著,叫蕭兒拿來布匹,打了開來,抬頭看了蕭兒一眼,「快去吃些東西,一會兒再過來。」

「是。」

蕭兒拿著小姐吃過的殘羹剩飯出去,順帶關了房門,古菱在炕上看著那些五顏六色的布匹,拿了蕭兒放在桌上的剪子,將那玫紅色的棉布剪成了五毫米寬的布條,連續剪了好幾條,將兩頭連接起來,看了不是很明顯的接頭。

放在一旁,拿起匕首,將那隻剛剛藏起的筷子,慢慢削了起來。

蕭兒輕輕推開房門,隨即又關上。來到屏風后,看見了那剪成了長條的棉布,又見著小姐一頭汗水,手裡正拿著匕首削那筷子。

不明所以,呆愣地問了,「小姐,這是要做些什麼?」

「我做些小東西玩玩,」古菱抬眼看了蕭兒,笑道,「你看喜歡哪個顏色,挑來做套衣裙。」

「多謝小姐,」蕭兒眉開眼笑,當即去挑了那天藍的棉布,又看了小姐的衣裙,說道:「小姐平時喜歡素色的,那奴婢就用這粉白的為小姐做套衣裙吧!」

「好。」古菱笑笑,這丫頭知道原主喜歡什麼,那依照目前的情況看來,只能先按照原主的喜好來行事。

凩易主僕二人將古菱主僕送往醫館后,便離開了安陽城,往安定府城去了。

夜幕降臨時,還沒到達凩府,就遠遠看見了一身素衣的婦人站在門外等候,和身後一群丫頭婆子笑瑩瑩的說著話。

凩易剛下馬車,就被這一身素衣的婦人拉了過去,上下打量了,便正眼看著這離家多年的孩子,長高了,也俊俏了很多,就是太瘦,且那眉眼和老凩很是相像,看著看著,淚便流了下來,多年不見,竟是變了樣,從那稚嫩的小毛孩到現在的冷峻,含淚笑道:「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見過母親。」凩易一個跪拜,想起這些年和母親都是以書信往來,才能知道母親的安危健康與否。

「快快起來,」李氏扶起兒子,在那些丫頭婆子讓出來的路,徑直回了府。

谷楓讓那看門的大叔,將馬車接過去,他拿著公子的行囊進府。

這一路,李氏和凩易談了近些年家中的各處商鋪的收益,雖說凩家的價格公道,布料也是上成。可這一年來,不知是出了何事,導致布料堆積,遲遲售賣不出去。

凩易這次回來就不再回那沙場,此時聽見母親報了憂,只好勸止道:「母親放心,這些孩兒會去處理清楚。」

李氏不再說那些商場瑣事,也就問了這麼些年,在外過得好不好,吃穿用度如何。

凩易常年在與那戎人對抗,也常年沒個笑容,這時見了母親,也始終笑不出來,只好淡淡道:「母親,我明日還要趕路,先回別院了。」

凩易說完則朝那廷皓院落走去。

「又要走啊!」李氏落寞的眼神望著那漸漸消失的身影。

「見過夫人。」趕來的谷楓朝那李氏行了一禮,又道:「公子有事,還請夫人不要阻攔。」

「放心吧!我不阻攔,就是想多和他說說話。」李氏用了手裡的帕子擦了眼角,笑道:「這次去了何時回來啊?」

「不知。」

「那,快去給大少爺送去熱水洗漱,待會兒來廳堂就餐。」李氏向那些個丫頭婆子說道,再次看了廷皓院落的方向瞅去。

她不該見孩子一回來就說那商鋪的事宜,她只想知道這麼些年他在那荒夷過的好不好,吃得如何,穿的如何?

唉!

李氏嘆息了,擦了眼角的余淚,便去了廚房將那親自為易兒做的蓮子羹,他小時最愛的蓮子羹端來,也不知時景變遷,易兒還愛吃這蓮子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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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負古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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