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志同道合
「你就單字一個『寂』?」封於修有些不解,不過這也正常,單字成名的人哪怕是放眼九州都是寥寥無幾。
「嗯。」令狐寂點點頭,心中卻是暗自乍舌,這種名字就連令狐寂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方才情急之下隨口一說的罷了。
但是封於修卻對令狐寂出乎意料的堅定,沒有半點的懷疑。這就沒再去詢問什麼。
此時兩人早已離開那家茶館,緩步於這小鎮之中。那些中年男子也皆被封於修嚇走,不過為首的那名男子就沒有那麼好運了,當場被捅死。
茶館老闆倒是好運,封於修的救助還算及時,並沒有危及性命,只是失血有些多,需要休養幾日。
「你是俠客嗎?」令狐寂有些好奇,這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大小的少年,究竟是什麼身份?
從剛才的那一場戰鬥中令狐寂便可以看出,封於修的實力雖然比他要弱上不少,但是其言談舉止之中都有一股難以形容的成熟。
這句話就好似利刃一般直擊封於修的心坎,便下意識的苦笑道:「是,但是因為沒什麼錢,活命都是問題。你也是俠客嗎?」封於修有些好奇的看著面前的這個少年。
「我現在還不是,但是我將來一定會是一名享譽天下的俠客!」令狐寂頓了頓,瞄了瞄封於修身上破爛不堪的服飾,「要不我們一起遊歷四方吧?互相之間也有個照應。」
「遊歷四方?九州很大吧?你想先去哪?再說了,那些荒洪野獸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封於修掃視著令狐寂,看著令狐寂一身的華麗,打心底不認為令狐寂是一個習武之人。
「沒事啊!我們一起,我可是很厲害的!」令狐寂提起掛在腰間的『拂塵』。
「呵呵!有意思,要不來比劃比劃?」封於修這才注意到令狐寂手中的長劍,頓時便提起了興趣。
這對絕不是一把普通的劍!而且非常的強大!封於修對劍的渴望對任何都要強烈,他此時使用的這把鐵劍是他自己打造。
原因便是看不上那些販賣的武劍,而真正有名的煅劍大師又怎麼會幫這麼一個少年親自煅劍呢?
令狐寂也有些興奮,已經安耐不住就要將『拂塵』出鞘。雖然令狐寂得到『拂塵』已有些時間,但是卻從來沒有出鞘過,因為令狐寂想要在有用的時候再請出這把劍,一睹真顏。
「好!走吧。」令狐寂哈哈笑道。
…………
「嗯?這裡是?」令狐寂指著面前這個圓形建築問道。雖然不知道裡面是什麼,但是貌似很熱鬧的樣子,已經可以聽見喧鬧聲從其中傳出。
「角斗場。」封於修平靜道,看了令狐寂一樣,便率先往其中走去。
「角斗場?有意思。」令狐寂嘿嘿笑道,對這個建築已經有了大概的了解。
整個建築不是很華麗,甚至有些破舊,但是其中的人數卻不是一般的多,最中間有一個方圓二十丈的平台,皆是由堅硬的大理石鋪砌而成。而在這平台周圍一圈皆是人,有布衣平民,也有些王權富貴。
此時在中心的平台之上正有兩個少年正在決鬥,殺喊聲此起彼伏。就好似要將對手就這麼殺死在競技場之上一般,眼眸之中滿是殺意。
「噗!」
幾乎就在一瞬間,一位少年毫不猶豫的將另一位少年的頭顱砍了下來,唯有一具冰冷的屍體靜躺於一片血泊之中。
接著少年還提著血淋淋的頭顱在緩步於平台四周,就好似在炫耀自己的戰利品一般。可以說,他們已經喪失了生而為人最基本的人性。
換做一般的孩子看到這般場景恐怕已經嚇得連眼睛都不敢睜開吧。
「這就是角斗場?」令狐寂有些反感,看著一旁的封於修,恍惚間明白了什麼。一旦他們上了這平台之上,必然要有一方死亡!封於修的帶他來這裡就是為了殺令狐寂,名正言順的殺戮!
「對!你也可以稱之為『修羅場』!」上場之後不剩一人不能下場!這便是修羅場的規矩!而所謂的角斗場只不過是一個好聽點的名字罷。
「走,我們去報名。」封於修獃滯了一段時候后開口道,接著便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看著封於修的背影,令狐寂心中已是五味陳雜,看著競技場中央的一片血腥,猛地吸了一口氣,便跟著封於修一同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
「你們兩個要決鬥?」一位妖艷的女子有些驚訝地看著面前的兩位少年,朱唇微啟,暗紫色的雙眸之中透露著絲絲玩味兒與不屑。
她是這角斗場的頭頭的女兒,平日里都是她來管理這角斗場,也沒有什麼人敢招惹這個女子,她可不是什麼花瓶。
她見過報名的人多了去了,但是這兩個少年無論如何都很難讓人聯想到打打殺殺之類的東西,相反,更多的則是一種書生意氣。不過驚訝歸驚訝,她還是將兩人的比賽記錄了下來。
「你,三十號!」女子指了指令狐寂,最後又看向封於修,「你,三十一號。」說罷,女子便向兩人分別伸出一隻玉手,像是在說索要著什麼。
「愣著幹什麼,給錢啊!別告訴姐姐你們沒錢!」女子有些厭煩,每一句話都有一種特別的慵懶與磁性,無比的魅惑人心。
「嗯?還要給錢啊!」令狐寂暗自嘀咕道,從腰間拿出一袋囊袋,隨手排出十來個銅錢。但是一旁的封於修確實沒有動作,有些窘迫。令狐寂瞥了他一眼,頓時看出什麼原因——沒錢啊!
沒辦法,令狐寂只好再次排出十幾個銅錢。
女子也沒有細點,就這麼把一桌的銅錢一把收進一旁的玉盒之中:「好了二位,你們可以上場了。加油哦,修羅場的規矩,就不用我細說了吧。」說罷,女子便從椅子上站起,領著令狐寂與封於修往前方的一片喧鬧之中走去。
其婀娜嬌軀隨著每一個步伐搖曳著,無形間便散發出無比的魅惑。
「難道真的要如此,你準備好了?」令狐寂皺了皺眉頭,聽剛才那位女子話,他們兩人之間要是不死一人,這場比賽便不算結束。
「應該是我問你準備好了沒有,你說過你想當俠客是吧,我告訴你,俠客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封於修掃了令狐寂一樣,還想要說些什麼,但始終是沒有說出口。「走吧,上了這修羅場,才是真正的開始。」說罷,封於修便提著手中的鐵劍跟著女子一起玩競技場走去。
令狐寂此時有些低沉,但是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到了競技場之上,令狐寂與封於修便被相隔一箭之地,而那女子則站立於兩人中間。
「下注吧各位!」只聽女子忽然尖聲喝道,環視一周,那些個老爺們都有些激動,仔細的打量著令狐寂和封於修,看起來是在比較兩人孰強孰弱。
隨後拿出一定的錢財進行下注,勝方即可按照一定的比例拿取敗方的錢財。
哪怕是一些布衣之民也樂在其中,從口袋中掏出幾枚銅錢下注,殊不知這看似好賺錢,卻在不經意間從眾人之中撈取了無數錢財。
「好!今天最後一場角斗,我相信,二位也會給我們帶來足夠的精彩!那麼,開始吧!」
女子緩緩向台下走去,一身艷麗的火紅的旗袍與周圍忽暗忽明的燭火相輝映。最終隱沒於一旁的黑暗之中。
霎時吶喊聲炸裂,充斥了整個角斗場,都在討論令狐寂與封於修的戰鬥如何如何。
不過貌似大多人皆不是很看好令狐寂,相比之下,封於修的下注便表明了一切,整整高了令狐寂五倍有餘!
因為令狐寂看上去實在是太過於稚嫩了!
但令狐寂也將會用自己的行動告訴他們人不可貌相這個道理。
「既然如此,我也不懼,來吧!」令狐寂解去背後的繩結,將一頭長發飄散於空中。
「鏘——」隨著一陣刺耳與火花迸濺,寒光乍現,但在這凜冽的寒芒之中亦帶有一股浩然天地之正氣。
「果然比木劍好用了不少!」令狐寂擺弄著手中『拂塵』。這種與自身完全融為一體的厚實的手感,實在是讓令狐寂愛不釋手,甚至可以感覺到它的鋒銳,無所不破之物!
「來吧!讓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少真本事!」封於修提著鐵劍便向令狐寂狂奔而來,滾滾劍氣纏繞上那把鐵劍,使其變得更加的堅韌。地面的大理石在纏繞了劍氣的鐵劍之下就好似黃泥一般,不費吹灰之力即可將其切割。
令狐寂自然不會閑著,同樣是以劍氣纏繞,對著向自己狂奔過來的封於修橫斬,剎那便是一道劍氣攜帶罡風暴射而去!哪怕只是這劍氣攜帶的罡風亦於這平台之上開出幾道口子,這要是直接擊到人的身上,實在是不敢想象。
事實上縱然令狐寂自己也想不到威力會如此之大,且還有著不小提升空間。這便是『拂塵』的威力么?令狐寂下意識的盯了一眼手中的長劍,一股興奮不由得沖腦。
「喝!」
封於修雙手持劍於胸口,微微上挑半分,突刺!面對令狐寂釋放出的那道劍氣顯然有些凝重。
兩道劍氣相互碰撞,一陣颶風驟然炸開,似洪水一般向四周擴散,且鋒銳得難以抵擋。碰撞的那塊位置已然是一個三尺大坑,這還只是第一次碰撞而已。
「有點意思。」封於修忍不住驚嘆道,看令狐寂的眼神也微微變動,他意識到,這個少年或許並非他所想的那種紈絝子弟,而是有些實力的,並且不比他弱上多少。
「轟!」
還沒等封於修反應過來,令狐寂的身影便驟然消失在原地,只覺得背後一陣陰涼,出自本能的便往前躍去,接著便是一陣轟鳴自身後炸開。
令狐寂已然出現在自己的身後並非一劍重斬,一時間,塵土飛揚。
倏然,令狐寂手持『拂塵』從一片煙塵之中蹦出,與封於修顫抖在一起。
一時間竟有些難解難分。
在周圍一圈的人海中。
「這兩個孩子叫什麼?」一位雞皮鶴髮的老者對一旁的黑衣男子問道。
「老爺,一個叫封於修,一個則單字一個寂。」黑衣男子恭敬道,看著兩人的戰鬥,卻是有些臉紅。這兩個少年的實力比他要強上太多太多,讓他有些相形見絀。
「錢都壓在誰身上了?」
「回老爺的話,都在那個名為寂的少年身上了。」
「都是好苗子啊,若是能成長起來,為我所用……」老者不懷好意的看著平台上正在廝殺的兩個少年。
整整戰鬥了一刻鐘之中,還是令狐寂取得了些優勢,最後趁著封於修體力虛弱用劍柄將其擊到在地。
但是令狐寂終究是沒有出手,將『拂塵』一把插入封於修一旁一尺多深,雙眸直視著靜躺在地上的封於修。
殺人這件事對於令狐寂來說,還是有些難以下手。
況且還是封於修這種與他毫無恩怨的人。
「不趁著這時候下手嗎?」封於修冷聲道。
「我不想殺你,你我本無瓜葛……啊——」令狐寂花還未能說完,便感覺到小腿一陣刺痛,俯首看去,只見封於修勉強控制著鐵劍猛地插入令狐寂的小腿之中,面孔扭曲的笑道:「哈哈哈……你這是在可憐我嗎?可惜啊,在這修羅場上,只能活下來一個人!所以,你就代替我去死吧!」
「還有你的劍,也歸我所有吧!」封於修有些歇斯底里的嘶吼道,雙眸中滿是貪婪之色。
「真的要如此嗎?」令狐寂呢喃道,驟然抓起『拂塵』將刺入小腿之中的鐵劍挑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封於修擊暈。
同時從懷中拿出一卷紗紙包裹住小腿的一片殷紅,堅定的看著封於修,「我會帶你出去的!」說罷便將封於修一把背於背後。
環視一周,看著周圍無比驚訝的觀眾冷笑道:「修羅場么?那又如何,管你什麼規則,打破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