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們不想散夥
人群中，突然有一人排眾而出，眼神中滿懷期待，又帶著一股小緊張，弱弱的問了一句，「賭聖，你接下來去哪？」
這個問題問到了其他人心坎上，現場變得鴉雀無聲起來。
他們雖然贏了不少錢，可依舊不想散夥啊。
這種從地獄到天堂的感覺，每個人只要經歷一次，就很難忘掉。
他們是社會的底層，平日里活的毫無尊嚴。
伴隨他們的往往是窮鬼、賭棍、雜碎、垃圾等藐稱，有誰在乎過他們的感受？
他們是一群棄兒；
是人們教育子女時所用的負面榜樣，是父母放棄的眼神，是妻兒的埋怨和漸行漸遠。
他們居無定所，每個人都欠了一屁股賭債，天天被人追著到處跑。
很多人已經忘記了，他們也是人，一群活生生的人。
也有被人在乎的需求，也有過正常日子的期盼，也有給父母妻女造福利的責任。
然而，身不由己。
一入賭場，再也沒有回頭路。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步步跌入深淵，慢慢變臭，慢慢腐爛。
現在，他們遇到了賭聖。
突然暗無天日的道路上，多出一扇透著明媚陽光的窗口，只需輕輕的從窗口跨過去，就能開始一段嶄新的人生。
他們發現贏錢不在是靠運氣，只需要跟著大部隊，換一個舒服的姿勢躺著就行。
他們一下子變成了有錢人。
得到了久違的尊重。
他們不在是窮鬼、賭棍、垃圾、雜碎了。
他們是大贏家、有錢人、家裡的主心骨頂樑柱，妻子眼中的好丈夫，亦或是兒女眼中的好父親。
這種翻天覆地的變化，都是陳飛給的。
今日一別後，他們大部分人都決定洗心革面告別賭場，重新開始一段生活。
這是老天給他們的機會，是賭聖帶著他們贏回來的，若再不珍惜，上帝將永遠關上那扇希望的門。
這種重活一次的機會，請問……誰能放得下？
他們真的不想散夥。
只是希望這種安心踏實有主心骨的日子，稍微在長一點點。
在多一天也行。
可以讓他們在重返生活的起點上，站得更高更遠一點。
至於那群散發著銅臭的資本家，就讓他們安心的在下面做墊腳石吧！
陳飛從眾人期盼的眼神上一一掃過，心中忽然多出一絲明悟，一個好漢三個幫，一個籬笆三個樁。
想要完成任務，團隊永遠比個人力量強大。
「看來動靜還不夠大，贏的錢還不夠多，那些背後大佬真沉得住氣。」
老孫頭和老胡也被這股離別的情緒觸動，他們靠近陳飛小聲的詢問道：「賭聖，接下來去哪？」
「去哪？自然是繼續贏下去，不過今天累了，就在這裡休息一晚，明日在開撥。」
眾人終於等到了答案，和期盼中的一樣，現場頓時雀躍成一片。
「我丟！賭聖還要繼續帶我們贏下去，贏光那些資本家的錢！」
「二狗子，你不是擔心錢太少買不起千尺豪宅嗎？賭聖不走了，還要繼續贏下去，再來一次，買兩棟都沒問題，到時候你和妻女住一棟，父母住一棟。」
現場充滿了一種快活的空氣。
而賭場的工作人員則在這股快活的空氣中瑟瑟發抖，若是讓這夥人繼續留在這裡，他們不知道明天的工作是否還保得住。
隨後，陳飛掏出香港旅行簽證和身份證，讓賭場工作人員幫他開了一個國際銀行戶頭，把幾千萬的籌碼換成港幣存了進去。
一夜之間，那個從大陸過來的窮小子，身上揣著200多塊港幣買煙被人瞧不起的大陸仔，已經躋身為千萬富翁。
還贏得了一個賭聖的拉風外號。
不得不說世事無常。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莫欺少年窮！
由於天色已晚，陳飛直接選擇在賭場樓上的酒店開了一間豪華套房，又叫了一堆吃食，犒勞自己的五臟廟。
跟著陳飛贏了大錢的幾十個賭客，聽說明天還能贏一筆后，絲毫不虧待自己，紛紛拿著港幣，嗷嗷叫的催促酒店工作人員，霸佔了和陳飛同樓層的所有房間。
賭聖去哪，他們就去哪。
不是有這麼一句話嗎，機會往往青睞有準備的年輕人。
距離賭聖越近，機會自然越多。
樓下的監控室中，李主管臉色鐵青的拿著對講機，「什麼？他在五樓住下了，還沒走？不管他，這是安妮自作主張安排的，出了簍子由她兜著。」
雖然安妮半途殺出捅了他一刀，讓他出了一次大洋相，好歹也分擔了他身上一半的壓力。
「就算是一個廢棄的套套，都有它特定的用處。」李主管突然想到了在某本雜誌上看到的一句話，現在覺得這句話太對了。
「說不定這份工作還保得住。」
李主管自救的慾望再次被挑起。
「自己已經很慘了，怎麼辦才能讓自己好過一點？」李主管絞盡腦汁，突然想到了一條妙計。
「如果讓別人變得和自己一樣慘，或者說，讓別人比自己更慘一點，自己豈不是沒那麼顯目了？」
「禍水東引？妙計啊！」
他一拍腦袋瓜子，越想越覺得這條計策可行。
為了保險一點，他決定雙管齊下，在裡面加一點料。
「喂！是港島新聞嗎？我要爆料，驚天大新聞，是這樣的……」
「喂，是港島快報嗎？你別問我是誰，我只是一名普通市民，我從小就支持港島的新聞事業發展，每天都在期盼能為你們做點什麼，現在，機會來了，有一條大新聞……」
李主管一連撥出去幾十個電話，撥到最後手機快沒電了才罷休。
既然要禍水東引，那當然是事情越大，對方的損失越慘，他就越開心。
畢竟我很慘，看到有人比我更慘，這也是一種變相的快樂。
一般人還真不懂。
「我懂……但我就是不說。」李主管晃了晃腦袋，傲嬌的放下手機，心裏面踏實了不少，可以睡一個好覺了。
他不知道的是，這番陰錯陽差的動作，恰恰歪打正著，為陳飛的成名之路做出了最好的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