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六章：惡魔的種子

坐牛傷得不輕。

同樣傷得不輕的是小烏鴉的部族親人，他們丟下了整個部族以及一小半兒的族人，流落叢林了。

「兄弟，我一定請最好的巫師來為你祈福的。」小烏鴉抱著坐牛，看著對方蒼白的臉，無助地哀嚎。

不過他們倆都清楚，以坐牛這樣的傷勢，巫師是沒有辦法的，坐牛隻能等死。而且是在眾人的注視下，活活疼死。

「好兄弟，把我丟下吧！你們趕緊逃。」坐牛疼得厲害，已經沒什麼力氣說話了。

「逃？那是惡魔，往哪兒逃呢？」小烏鴉一想到之前的戰鬥，渾身膽顫。不是因為他不夠勇猛，而是那種力量太可怕了。

小烏鴉非常自信自己的箭術，他從來就沒有見過有人能躲過他的三連射的。可是那個人，不光傷了坐牛，而且躲過了他的兩連射，最後一射也像沒事人一樣。小烏鴉不懂服部正辰衣服裡面是傳來一層甲的，他的骨箭對上鐵片，沒什麼用處。

「不是說有新的部族誕生，而且是專門驅趕惡魔的嗎？或許他們有辦法。」也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也許是疼痛讓人清醒，坐牛這個時候居然很理性。

「對啊！他們能驅趕惡魔，一定也能治療惡魔帶來的傷病。兄弟，我帶你去尋找那個新部族。」小烏鴉這是疾病亂投醫了。

但是有一點，人類對同族同種的人，更容易接受一些。如果這個時候說，大蘇國是外來的人，比如歐洲那種明顯有區別的，小烏鴉一定不敢輕易相信。但是既然同時蘇族的，那就可以試一試。

小烏鴉帶著族人，抬著坐牛在大地上整整走了三天三夜，甚至都沒有怎麼休息，依然沒有碰上什麼新的部族。他們唯一碰到的新鮮事物是看到了有一個部族擁有一頭奇怪的動物，不像牛，也不像羊。這個部族的人告訴小烏鴉，這就是新部族送的禮物，而他們已經歸順了新部族。

小烏鴉另外還打聽到一個消息，只要歸順新部族的人，才能得到太陽神的庇護，惡魔不敢來侵擾他們。同時，小烏鴉看到了那面象徵著太陽神的旗幟，只是和他們祖輩傳下來的圖樣有點區別，不過他一眼就能認出那畫得的確是太陽。

「向東南走，你們一定會遇上他們的。」好心人給了小烏鴉新的希望。

終於，在第四天太陽升起的時候，小烏鴉聽到遠方傳來一陣嘶鳴，那是一種從沒聽到過的動物的聲音。而當他們朝著聲音走去的一剎那，成百上千匹戰馬正在草地上賓士。這是一種強大的力量，大到足以讓熱血男兒心潮澎湃，它吸引著勇士的目光。

在光輝的照耀下，這種力量顯得是那麼地秩序、強悍、偉大而又令人神往。

「只有偉大的真太陽神，才能保佑他的子孫。而站在你面前的，正式太陽神的使者，我們偉大的蘇國國王。」一名翻譯正嚴肅認真地向小烏鴉引見新部落的酋長，稱其為國王。

小烏鴉不懂什麼叫國，但是這個詞被翻譯形容成部落聯盟最高的長老，而小烏鴉對最高的蘇族長老的印象還沒眼前這位好。起碼李岩看上去又乾淨，又神聖，像極了光明使者。比那些插滿羽毛的長老確實令人舒坦。

這個時候，朱由檢是不易出面的，如果李岩是太陽神的使者，那他是什麼?

他應該是那個神秘的，供人朝拜的太陽神才對。

「求求你，救救我的兄弟。」小烏鴉沒心思拜見誰，人的多數行為還是有目的的，不談目的，誰有空理你？

「你的兄弟在哪？」李岩趕緊詢問。

此時的坐牛已經命懸一線了，大約僅剩一口氣在，能不能活還真不好說。

「讓御醫救他。」朱由檢發話了。

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大明的外殼手術進步明顯，尤其是皇帝身邊的御醫，需人人掌握。但是，現在比較沒有抗生素，外科手術手段再好，風險也很大。所以能不能救活坐牛還兩說。

手術是很成功的，不過坐牛得完全靠自己的身體素質扛過危險期。不能不說能在原始社會活下來的人，都是身體素質不錯的，尤其是像坐牛這樣的。

幫了這小子這麼大的忙，朱由檢當然也想和真正的蘇族人聊一聊，哪怕他們之間隔著一個翻譯。

「你兄弟已經醒了，可是他還需要靜養。等養好了傷，你們就可以回去了。」朱由檢本來也沒指望從眼前這個小夥子身上得到什麼，他頂多以為這就是一個小部族的酋長。

「你能不能教我怎麼驅趕惡魔？」小烏鴉不願就此離開，他像抓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一切機會。

「你想學什麼？」朱由檢一愣。

「我要殺死惡魔。」小烏鴉惡狠狠地回答。

「哦！那可不行。太陽神不容許我們隨便殺生，除非有神的指令。」朱由檢心虛，胡說一通，他當然知道惡魔是什麼。

「為什麼太陽神不準殺死惡魔?「小烏鴉很沮喪，不明所以。

「你可以不殺惡魔，但是可以懲罰惡魔所犯下的罪行。」朱由檢編著謊話。

「怎麼懲罰？」小烏鴉信了。

反正只要報仇就行。

「讓他們當你的奴隸，為你做事。」朱由檢繼續說：「比如為你種地、打獵、養馬。而你只需要驅使他們就行。」

「我願意。」小烏鴉很興奮地回答。

朱由檢自己也不知道他給這個年輕人的心底種下了一顆怎麼樣的惡魔種子。奴隸制度其實是原始人最想發展的制度，可是當他們的仇恨不夠，或者身邊沒有敵人的時候，這種思維很難出現。比如現在的北美，就沒有發展出奴隸制。

而同樣是美洲的南美，因為兩大部落之間的爭鬥，就誕生了奴隸制。但是小烏鴉心中有仇恨，他正好需要奴隸制這樣一個充滿了報仇想法的制度。

「那好吧，你能做什麼？」朱由檢飛快地思索著怎麼辦，該怎麼安置這小子。

「我是拉科塔部落酋長的長子，擁有繼承權......」小烏鴉很驕傲地說。

朱由檢已經聽不清後面的話了，光是拉科塔部酋長這幾個詞，就足以讓他滿眼冒星星了。

「兄弟，聽我說。惡魔不光在是你看到的那些人，還包括東方那些帶著虛偽面孔的藍眼睛的人......」朱由檢已經開始無恥地和小烏鴉稱兄道弟起來。

「我聽說過那些人。」小烏鴉其實不喜歡和自己部族長得太不一樣的人，不過他感覺眼前的這些蘇族人也有什麼地方不對，可是又說不上來。

「對！那些人都是惡魔，他們很壞，只是他們藏得很深。我們要把他們抓過來，為我們做事，還要拿皮鞭抽他們......」朱由檢把小烏鴉心中的惡魔種子徹底孵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