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僵持之局

等到李二黑接到消息趕到之時，胡天他們的戰鬥就已經是結束了，但誰也不知道結果如何。畢竟，此時他們也不可能下到山溝底下去察看，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敵人隱藏在其中。

「好一個狡猾的氐賊，居然想從這裡上來！幸好咱們發現了！幹得好，我給你們記功，等到戰後再給你們頒賞！」李二黑站在崖邊看了一陣之後，高興的對胡天他們說道。

「將軍，也不知道他們來了多少人，要是沒有被消滅乾淨的話，說不定還會再上來呢！咱們應該怎麼辦？」聽說要論功行賞，眾人當然都很高興。不過，胡天卻是有些擔心的說道。

「你小子說的對，咱們可不能讓他們得逞了。這樣吧！你派些人在這裡盯著，一有動靜立刻報告。另外，沋水岸邊像這樣的山溝可不少，通知沿線的兄弟們，要多多注意這樣的地方，切不可讓敵人爬上來了！」聽到這話，李二黑不由的點了點頭，想了一下之後，說道。

「是，我這就去辦！」胡天連忙答應道。

而在另一邊，此時李信他們的戰鬥也進入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對面的那些氐秦兵們，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波不停的向著牆頭上衝來，李信這邊剛剛消滅一個，另一邊卻又上來更多。以四百人手防守，華山軍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的力氣來對付這些氐秦兵。

「將軍，氐賊的攻擊好像減弱了？」又戰了一陣之後，有人突然間對李信說道。

李信聞言，抽空向前方望了過去，只見到在牆下的那些氐秦兵們，此時果然不復之前的兇猛。很快，所有的進攻也慢慢的停了下來，氐秦兵們開始後撤了。

「奇怪，他們每一次進攻不是都要幾天幾夜嗎？怎麼今天這麼早就結束了？」見到這一幕，華山軍的士兵們反而是有些茫然了。

「好了，都別愣著了，小心敵人使詐，大家謹守防線！其他事情，等到天亮再說！」李信心中也有些不解，但並沒有多想，而是立刻下令道。

眾人收拾乾淨牆頭上，專心防守起來。李信從牆上下來，開始琢磨這件事情。就在他想這個問題的時候，李二黑派來的人也到了，將上面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李信。

「偷襲？原來是偷襲失敗了啊！看樣子，苻法這一次損失應該不小，否則的話，不太可能會將這邊的隊伍也給撤回去才是！」聽到這個消息，李信便明白對方為什麼這樣做了。

不過，這件事情總的來說是好事，至少，苻法下一次再想搞偷襲的話，就得再想想了。別到時候偷雞不成反蝕把米，那可就真的是太妙了。

「回去告訴你們都尉大人，就說我這邊沒事，暫時我就不上去了！」想了一下，李信對來人說道。

這一夜的話，算是過得相當安寧了，苻法應該是息了再動干戈的意思。所以，整條沋水防線上都沒有再起戰端，倒是讓華山軍的兄弟們得到了一個難得的休息機會。

天亮之後，苻法的中軍大帳之內，議事再一次進行。昨晚回來得太匆忙了一些，以致於他只是下達了收兵回營的命令而已，其餘的很多事情都沒有交待。

「昨天晚上的事情就是這樣！本王也算是褔大命大了，從山上撿回了一條命來。否則的話，今天你們這些人就得去給我收屍了！」坐在上首的苻法狀態不太好，雖然說命是保住了，但他也被石頭給砸了一下，左臂差點斷掉了。連番失敗之下，他現在的語氣能夠好得起來才怪呢。

在場這些將領們，誰也不敢隨便說話，都擔心自己一個不注意，觸怒到了這位苻秦的王爺。所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後所有人的目光又回到了苻法的身上。

「這樣下去不行，咱們要想攻破華山軍的防守，得另想辦法才是。否則的話，丞相怪罪下來，咱們都吃罪不起。你們都說說看，有什麼辦法最合適？」苻法見到眾人的目光，不由的冷哼一聲，這才說道。

「大王，以昨晚之事來看，想要出奇兵攻破反賊的封鎖，已經不太可行了，他們的防守顯然是十分嚴密的。如此一來，咱們便只能夠強攻了，不如集中兵力，全力攻擊那道牆，雖然損失可能會大些，但咱們兵力是反賊的十倍，只要持之不懈的話，最後應該可以拿下！」有將領想了一下，這才小心翼翼的說道。

「你們呢？覺得這個辦法怎麼樣？」苻法沒有發表意見，而是問其他人。

「此計雖然是無奈之策，但似乎也是咱們現在最好的選擇了，簡單是簡單了點，但有時候簡單卻反而可能是最有效果的！終究，咱們在人數上佔據了很大的優勢！只是，這樣做的話，將反賊徹底消滅，只怕時間上要更久一些！」另一個將領也站出來支持這個提議。

「大王，如果咱們要強攻的話，那堵牆就實在是太礙事了。以末將愚見，咱們應該造一批投石機出來，到時候架在陣前，集中力量對準那道牆所在之處，狠狠的轟他幾天試試。就算不能夠將那些反賊給消滅乾淨，那道牆應該也已經破敗不堪了！此時大王再揮師攻去，想來那些反賊便可一舉消滅。」此時，一個將領站出來提議道。

他的話一出，在場眾將不由的眼前一亮，只覺得這個計劃真的是太好了，大家也不用再往前面去送命了。就是苻法本人，本來臉色陰沉，此時也露出了一絲笑意，說道：「此計甚好，若是此番消滅反賊，奪回三縣，本王當表你為平叛第一功！」

「大王過獎了，如若平定叛亂的話，自當以大王為首功，末將豈敢貪此大功！」那將領連忙恭敬的說道。

見到對方如此識相，苻法更加高興了，當即便決定由這員將領率兩千士卒退後，就地砍伐樹木，加緊製造一批投石機出來。而其他的將領，在這斷日子裡，則繼續對華山軍發動攻擊。

一連幾天時間裡，苻法的大軍輪番攻擊沋水防線，不過，這次的攻擊不像之前那樣晝夜不休了，基本上都是白天進攻而已。華山軍上下一心，將這防線防守得十分嚴密，如此一來，雙方算是僵持在了這防線東西兩側，每日里都只見到無意義的傷亡不斷的增加而已。相較而言的話，苻法那邊的傷亡漸多，一個月時間下來，已經是死傷千餘人了。

「那苻法最近好像安靜許多了，不像剛來之時，挖空心思想要攻破咱們的防守！」這天的戰事結束之後，李二黑與李信他們在牆下聊天，說起這件事情。

「從上一次的情況來看，他安靜了一些日子，結果就想著派人偷襲咱們。所以說，我懷疑這一次他這麼規矩的進攻，恐怕又在憋著什麼壞呢！咱們還是小心為要。要說現在的話，我還是有些擔心的，主要就是外面的情況不知道怎麼樣了！咱們雖然建立起了這條防線，卻也將自己給困在了裡面，閉目塞聽啊！」李信說道。他對那個苻法還是挺重視的，畢竟，此人在歷史上還是有些筆墨，不是庸才。

「這倒也是！要說咱們算是被困住這麼多天了，也不知道外面那些起事的人都怎麼樣了？不知道是不是失敗了呢！」李二黑聽了，不由的說道，有些擔心起來。

「還不至於這麼快，但估計也差不多了。我呀，得想想辦法，去搞清楚外面的情況才行！」李信搖了搖頭，很快便說道。

而就在他們幾人閑聊之時，此時在苻法的軍帳之內，也在說著同樣的事情。

「大王，從現在的情況看起來，其他各地的平叛都在有序推進之中。其中，平昌王苻菁進展最為迅速，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裡，便已經是略定上洛。朝廷已經是置荊州於豐陽川，以步兵校尉郭敬為刺史，鎮守豐陽。想來，不久之後，平昌王應該就會回師加入長安周圍的平叛行動了！」從長安來的信使，正在向苻法彙報著各地的消息。

「丞相那邊情況怎麼樣了？池陽可曾攻下來？」苻法聽到這個消息，不由的揉了揉額頭，過了一會兒之後，問道。

「還未曾攻下，不但是丞相，便是左衛將軍那裡也是一樣，未曾攻下來。不過，據兩地奏摺所說，池陽被圍了一個多月，丞相連日攻城不止，如今反賊孔持已經是快要支撐不住了。另外鄠縣那邊也是差不多的情況，想來，今年年底之前應該會將兩處反賊平息。」信使連忙說道。。

「真是頭疼啊！朝廷對於本王可有什麼話說？」苻法的臉色更難看了，四路大軍，就自己一路沒有絲毫進展，著實有些丟人。

「朝廷之內，不少大臣對於大王頗有微詞，就是陛下也頗有不滿。聽說曾想派人前來訓斥，若不是太尉等重臣勸阻，怕是欽使早已到了！」使者沉吟了一下，這才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