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如入無人之境
「咚.....咚.....咚......！」進攻的鼓聲響起，列隊於城下的華山軍新兵們齊聲吶喊，開始攻城了。
負責登城的一百名先登，此時剛剛到了城下，城頭上面突然出現了一些人影，對著城牆下面便是一陣稀稀拉拉的弓箭，想要以此來擋住攻城部隊的推進。
經過了重組之後，如今的華山軍已經是有了很大的不同了，在攻城之時，後面還有弓箭手在支援著。此時見到敵人的動作，當即便是一波箭雨壓覆蓋了過去。城頭上面傳來了幾聲慘叫，而後，城頭上便徹底沒有了動靜。
這個時候，負責登城的士兵們已經是到了城下了，架起了攻城梯來，就這些梯子，都還是苻雲攻城之時的東西，倒是正好省了華山軍的時間。
如果說敵人這個時候有反應的話，弓箭手便會再次發威了，畢竟，除非是城頭上的人想讓敵人登上城頭，否則的話，一旦攻城梯架設起來，他們都會想辦法將這梯子給弄開才是。
敷西縣城裡的守軍顯然沒有這樣的想法，尤其是剛才那一輪箭雨下去，將那些人給嚇到了，這一下是打死都不出來了。見到敵人是這副模樣，李信也不由的愣住了，他本來還打算帶著新兵們來這裡練兵呢，敵人就這個樣子，那還練啥呀？
「傳令下去，讓他們加緊攻城，一鼓作氣拿下城頭，打開城門衝進去！」和那些守城士兵比起來，自己這些新兵可真是好太多了。李信搖了搖頭，對身邊的傳令兵下令道。
很快，急促的鼓點聲便響了起來，城下的攻城部隊聞聲便加快了動作，一架架的攻城梯豎起，士兵們一個個人向上爬去，很快，城頭上面便傳來了廝殺之聲。不過，這種聲音也非常的短暫，還不到十分鐘便完全消失不見了。後續士兵們得以順利的登城，很快便攻佔了城頭，沒有一會兒，城門便直接被打開了。
「進城！」李信大手一揮，城外的大軍開始移動，向著城中殺了過去。
敷西縣城比華陰縣城還要小，關鍵就在於說這座縣城並不像華陰縣城那樣存在很久了。縣城裡面住的百姓也不是特別的多，等到李信他們殺進城中之後才知道，自己這番來攻城，真是有些太興師動眾了，其實只要來五百人就夠了。
「將軍，我們已經是攻佔了縣衙，接管了倉庫文書等物，正在清點之中。」李信騎著馬在城中緩緩前行，一邊觀察這座小縣城，很快，便有底下士兵前來稟報了。
「嗯，傳令下去，不許擾民，違者軍法從事！告訴李將軍巡視全城，但凡有敢抵抗大軍者，一概拿下！再告訴周將軍，將縣衙之中那些有用的東西，能帶走的都給我帶走，帶不走的就算了！」李信點了點頭，說道。
很快，軍令便傳達了下去，華山軍開始忙碌起來。城中的百姓們本來聽說反賊前來攻城，都是嚇得不輕，躲在屋內不敢出來，等到發現這些人並不像其他亂軍一樣之時，又都開始好奇的透過門縫觀察外面的情況。
「看看這座縣城，死氣沉沉，幾乎沒有半點生氣。我走在這其中，似乎都能夠感受到那一股恐懼的味道，看來，景略說的沒有錯，這敷西縣的確是已經是成了驚弓之鳥了！」在街道上緩緩走過，看著周圍低矮破敗的建築，李信不由的感嘆道。
「是啊！畢竟這敷西縣所處的地位不佳，身為苻秦領地，但卻正好處在夾縫之中，兩邊都是敵人。最重要的是本身沒有什麼實力，能不提心弔膽的才怪呢。那些有錢有勢力的人還好，聽說見勢不妙早就跑了。剩下的這些，大概就是沒有辦法離開的！」跟在身旁的屠七，點了點頭，頗有同感。
「這世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不管是亂世還是治世，受苦的可不都是這些平凡百姓么！以他們的身份，只怕去到什麼地方都是一樣的結果，還不如留在原地呢！」路過一間茅屋，李信不經意間看到裡面有著一雙害怕卻又帶著好奇的眼睛，心中不免有所觸動。
「如果他們能夠在我們華山軍的治理下，相信會有不一樣的生活，以將軍之能，定然是會讓他們過上安穩日子的！」屠七看向李信，對他抱有很大的希望。
「你呀！我要是有那麼厲害就好了！不過，有一點你是沒有說錯的，我們建立華山軍，不能夠為了私人之利，而是應該為了這天下百姓，計眾人之利才行。否則的話，我們和那些苻秦、鮮卑甚至於江左有什麼區別呢？走吧！去縣衙看看！」聽到這話，李信不由的看了他一眼，笑著搖了搖頭，而後提韁策馬，向著縣衙的方向而去。
沒有一會，他們一行便已經是來到了縣衙外，這縣城比不上華陰城，縣衙也是一樣，要小了不少。而且，看樣子好像是直接用什麼富戶家的宅院改造出來的。李信到時，華山軍的士兵們正在進進出出的搬著東西。
「這是怎麼回事？」剛剛走進縣衙大堂，李信便見到大堂上面居然跪著十幾個人，而李二黑則大馬金刀的坐在堂上。好奇之下，不由的走上前去，問道。
「剛剛巡街的時候抓到的這些傢伙，就是在城頭上放箭的那些敵軍，剛剛審了一回。」聽見他問，二黑連忙走下來，回答道。
「哦！」聽說是敵軍，李信不由的多看了底下這些人兩眼，雖然穿著各異，但看起來的確是不太一樣。顯然，這些人的確是當兵的，而且，應該當兵時間也不短了，否則的話，不會有這麼明顯的特徵。
「我來問你們，這敷西縣令哪去了？還有縣丞他們呢？不是有五百士兵嗎？怎麼只剩下你們這幾個了？」李信繞著這些人轉了一圈，問道。
「縣令他們都跑了！聽說大軍殺來，當場便帶著家眷親隨出西門逃了。五百士兵，大多被調去護送他們。只剩下我們這些家在城中的人，無法逃離，只得上城守衛，還請將軍饒命，放我們一馬，我們只是不想死而已！家中老小還指望著我們呢！」這些人一見到李二黑對李信的態度，便知道李信更有說話的份，一聽到問話，連忙是哭訴起來。
他這一說，頓時剩下的那些個俘虜也都開始叫屈了，一個個都在那哀嚎著，好像誰家都是上有老母老父，下有稚子成群一般。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弄得整個大堂之上都是凄凄然。
「原來是這樣！行了，你們也別喊了，我不殺你們，先老老實實的在這裡待著，等到時機到了，我就放了你們！來人啊，先帶下去關起來！」李信會信他們才怪，要說這些人是真的逃不了倒也不假，但是不是真像他們一個個說得這麼慘，那就是另一個問題了。他也不打算深究，揮了揮手讓人將他們帶下去了。
「李郎，真要將他們給放了？」等到那些人都下去之後，李二黑不由的說道。在他想來，這些俘虜要麼就地解決，要麼就帶回去，就地放了算怎麼回事。
「嗯，這些人是城中的百姓，雖然現在他們是和我們敵對的，但將來就說不準了。畢竟，這一次咱們應該給城中百姓留下了一些好印象，將來他們應該會更容易接受我們的。你去準備一下，咱們收拾完畢便撤回華陰城！」李信點了點頭，稍作解釋。
「撤回去？這敷西縣城不要了？？」聽到這話，李二黑先是點頭表示明白，聽到最後一句時卻是愣了一下，又問道。
「當然，以咱們現在的實力，不可能分兵守這座縣城。更何況，你應該明白，這敷西縣城和華陰縣城不一樣，這裡無險可守，一旦打起來的話，很難守得住的。咱們的根基在華陰城，只要守住了那裡，等到打退了敵人的下一次反撲之後，這敷西縣照樣是咱們的！咱們現在只不過是先過來看看而已，它也跑不掉！」李信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只好說道。
「也罷，你說的也有道理，我這就去準備！」李二黑想了一下，似乎想通了，二話不說便轉身離去。
「記住，一根鐵釘也別給苻秦留下！」臨走之時，李信還特意加了一句。百姓他可以不動，但苻秦的東西，自己總不能留下來資敵吧！這些鐵釘鐵鍋之類的，帶回去之後融掉，還能夠用來打制刀箭不是。
二千大軍進城，除了小部分在城中四處巡邏守衛，防止敵人襲擊之外，剩下的都去搬東西了。雖然說這敷西縣比不上華陰城，但東西還是有不少的，糧食物資弄到不少，一一裝袋之後，便搬運起行了。浩浩蕩蕩的大軍，成了一個搬家公司一般，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在城中打了一迴轉。
等到華山軍離開許久，城中都安靜下來，百姓們才小心翼翼的從屋內出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一個人的眼神之中似乎都透露著不解，那感覺好像是在問：「這些不是反賊嗎？怎麼不打也不搶呢？比苻秦的那些官軍還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