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場無比慘烈的敗仗

第18章 一場無比慘烈的敗仗

還好這裡並不是甲字殿的書閣。這裡的資料只有兩架,還沒有放滿。安多用了不到一小時的時候,便裝模作樣地把右側的一架翻看了一遍。全都是些已經過時的工具器械使用手冊的東西。只是左側書架上的東西,安多隻翻開了第一本就便再也捨不得放下去了。他獃獃地站在書架旁,一頁一頁地翻看著。這本書的文字是在羊角星域都已經極少使用的古式藍圖語。還好安多小時候便是看著這種語式長大的。他現在讀起來並不覺著困難。其實引起他興趣的並不是這本書使用的什麼文字。而是這本書的內容。

安多不知道這本資料冊稱為書合不合適。看它記述的形式,和每一篇的開頭必定綴上日期地點天氣這樣的信息。就知道它其實應該像是一個什麼人寫下的日記。不過安多看裡面的內容感覺更像是小說傳奇類的東西。這裡面全是跨星際征戰狙擊的內容。還有很多安多根本只認識字,卻不知道其意之所指的東西。特別是裡面提到的一群甲士。

看他的描述應該就是機甲戰士。但是這個寫日記的人卻把他們寫得簡直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了。安多怎麼會相信,一個駕著機甲的人,那怕是改裝過的特型機甲,安多也知道憑著一人一甲,怎麼可能橫跨兩個星系參加戰鬥。不說他的動力場能不能提供足夠的動力支持。單是讓機甲通過空間漏點的事情,就是一個非常難以解決的問題。

機甲不像艦船可是憑藉強大的能罩支撐,屏蔽掉空間疊加點強橫的能量擾亂和空間錯點造成的傷害。而且那群人吃什麼喝什麼?還不能休息,到了地方就能駕著機甲和另外一幫人干仗。這如果不是小說,那肯定就是神話了。雖然心裏面這麼想著。可安多看得卻有點戀戀不捨。這種氣派和能力如果真有,誰又會嫌棄呢?那怕沒有,就是想想也讓人心跳難抑啊!

只是又翻看了兩頁,安多發現這麼牛的一群人,居然還有他們打不過的對手。這些安多只是看著文字描述都要眼紅的機甲。還配有成群的艦隊。安多沒有誇張,日記中就是這麼寫得。成群的艦隊像飛蛾撲火一般衝進前方的光圈。讓本就耀眼的光圈,瞬息便又亮了一分。也就是讓它亮了一分。我們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在亮光中化為光子的船殼,頃刻灰飛煙滅。不!沒有灰也沒有煙。他們像根本就不曾存在的虛無。

在亮光的照射下,不過從一個虛無又回到了另一個虛無。光圈擴散的速度似乎很慢很慢。我看著第六大隊和第九大隊的機甲,像是靜止一般。他們似乎在等著那些光圈向自己靠攏。梵元星就是在那漫長的等待中化為了灰質。我們全息屏中的一切等級信號都失去了梵元星的影像。它就那麼憑空消失掉了。六大隊和九大隊的機甲還是沒有一艘飛回。

他們像是在光圈中迷失了方向。我們接不到他們的信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收到我們的信息。我們就那麼慢慢地看著他們,在我們的屏幕中就那麼一分一秒地傻傻等待著光圈的到來。此即為第二次梵元星會戰,是役聯邦全敗。第二、第三分艦隊盡毀。第一艦隊除旗艦戰時編隊,余無一艘得離。吾甚痛,堅辭第二軍團司令官之職。

這一戰讓許多人明白了一些事情,也讓許多人徹底失去了勇氣。往日讓人爭得紛紛擾擾的聯邦第二軍團司令部里的職位,突然變成了燙手的山芋。一周的時間裡,連參謀部和勤務部都收到了幾百份申請調職離職的文書。有些關係都請託到了我這裡。

連鳥大膽居然都扭捏地向我提起,身體不適需要修養的事情。艦隊里的氛圍,在一天之內變得詭異起來。似乎已經沒有人願意靜下來做事了。連旗艦的外聯信號中斷這種事情也不斷地發生著。參謀部的參謀們每天捧著手中的茶或咖啡,要麼發著呆,要麼有氣無力地聊著天。於是我的那份本來已經寫好的辭職信,連檢查一遍改錯字的機會都沒有。便從文檔中徹底清除了。

我們都在等待,卻又不知道在等待著什麼。他們看向我的眼神越來越奇怪,就連衛隊里的人也開始焦躁起來。可是我們等來了一個誰也沒有想到的結果。我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因一場無比慘烈的敗仗,我們第二空間艦隊。居然迎來了有史以來最龐大的升職進勛潮。所有活下來的人都升了職。連我也沾便宜得了一枚荊蘭紫帶勳章。這可是聯邦最高的勛階章了。便是我的老師,終其一生也是在快要離世了才被授予。這麼一場大敗,沒有問責沒有調查沒有降職,連一場裝模作樣的問訊也沒有。要是單看升職的架勢,好像我們贏了一般。

失敗是不是成功之母我一直是不確定的。因為很多的失敗永遠也就只是失敗。不過現在我確定了一件事,慘敗一定是聯邦勤務保障部提高效率的媽!聯邦軍的勤保部長,那個肥頭大耳的老頭親自來了我們的艦隊。也真是難為他了。當年出了名的怕死鬼,居然在五艘後勤補給艦的艦隊中就那麼飛過來了。

所有的補給,從彈藥到兵員。以遠超我們參謀部給出日期一倍的速度列裝完畢。這個速度就是一向從沒有滿意過保障部的鳥森將軍,也無奈地搖起了頭。我們似乎沒有一點理由回撤了。看著一臉愁容望向補充隊的鳥森,我也很無力。可是軍部和聯邦政府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安多聽到梵元星立刻就想起了羊蹄口附近的一個地名,梵元黑谷口。有人說那是一個正在形成的黑洞。可是聽小和尚說那隻不過是一片,被攪動了能暴鏈的古戰場。這樣說來,那個地方很有可能就是這日記中記得梵元星啊!

那豈不是說這裡面講的事情很有可能會是真得了?還有這記述的口氣。「第二軍團司令官?這樣的人物應該很有名氣了吧?自己為什麼從沒有聽說過呢?」

「生老病死本就是世間規律想到我到了這一天,也會有些看不開。」不知道為什麼安多突然就被日記中的這句話戳中了心底。

他感到有些驚惶失措。甚至看日記的情緒都有點傷感了起來。「在生命快要終結的時候,我居然還有那麼多放不下的事情。我終於還是沒有聽從元帥的命令。在生命就要走到盡頭的時刻,我又選擇了和歐伊努閣下不一樣的路要走。元帥大人你是否後悔把我領進了軍中。我的開始和結束都選了和你不一樣的走法,我可還能叫您一聲『老師』。」

看到這裡,安多的嘴巴立刻張得能塞下一顆雞蛋來。他的歷史就是學得再不好。也不會糟糕到不知道聯邦歷史上,唯一的一位元帥是叫什麼名字。堪斯維比?西哥?歐伊努是第一聯邦開國時期的一位傳奇人物。知道了這位也就不大可能不知道,他唯一的一位學生,一位大美女(流傳的說法。她的影像從沒有一份得到過官方認可的。)。在聯邦中的人氣,比這位元帥大人還要高出不少。那就是木惜將軍,也是聯邦有史以來唯一的一位女性四階上將。

她的名氣不是因為她是一個美女,確實是因為她是一位將軍。就是安多這種一貫喜好八卦,對正史不怎麼了解,也不怎麼有興趣的人。了解到的關於這位女將軍的一些事情,也是她指揮過的那些戰役。七葉草星系釣魚戰、圖坦星系圍而不攻戰,……怕是羊角星域的人,沒有幾個不知道這些名字的。就是後來從聯邦獨立出去的普蘭託人,對這位女將軍的好感也是爆棚的。想到了這兒,安多就是個傻子也大概猜出了這本日記是誰留下來的了。

不知不覺中安多已經翻看到了最後一頁。那裡夾著一張照片,裡面是一群人站在艦橋上的合影。安多仔細地從每一張臉上看過。他發現自己居然對中間的一個人,看著有點眼熟的感覺。特別是她齊耳的髮式,和那雙凌厲的眼神。哪怕只是對著圖片,那眼光也好像就要刺入安多的心底。這不就是黑白格中,指導自己的那個女子嘛?

安多雖然覺著驚奇,可心思並沒有多少放在這上面。他被日記中提到的事情奪去了大部分的心思。日記中提到的前出基地,大概就是此處了。可是爆能蟲、青甲蚊、背身龜……,這些又是什麼東西。還有,這本日記為什麼會在這裡?雖然安多早就猜到,這應該不是一個簡單的映射式次元界那麼簡單。可是如果這是一個真實的空間?自己這麼跳來跳去的又算怎麼回事?日記中還反覆地一再提醒,有個巨大的危險就要到來。可是安多從頭翻到尾。還特意又翻回去找了兩遍,都沒有發現日記中,有什麼地方明確地解釋過這個危險是什麼。

這要是隨便一個普通人寫的日記中這樣說,安多才不會放在心裡呢!可是人的名樹的影,由她在日記中寫出,安多總覺著有一個沉甸甸的東西壓在心頭。想要裝作不在乎,可一不留神又在擔心這件事。愣怔怔了好一陣,安多不得不把已經翻完的日記本,放回了書架。他已經沒有心情再去裝模作樣下去了。心裡翻來覆去地總在想日記中提到的事情。他想要好好找一找這裡的秘密,到底是什麼。既然這是一個基地,那磁電動力廠肯定是一切的關鍵。

安多拿起納達先前交給自己的那本操作手冊,仔細地翻看著。啟動的步驟非常的簡單,只是安多不知道它需要的煤是從哪裡來的。這可不像是燒鍋爐的那點煤。他安多指揮著卜太為和雷卡去後山的煤石坑裡挖半天,就已經夠使上一陣子的了。「需要大量的黑石塊(納達他們稱這種無煙的煤塊為黑石。)才能夠啟動那個傢伙。」安多不得不和納達商量一下。

「那裡有很多啊!」安多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就一句話的功夫。便這麼容易地解決了。他來到納達領路的地方,無語地看著堆得山一樣高的黑石堆。全套的輸送帶,還有幾十架雖然看上去有點粗糙,但絕對好用的礦用自主式機甲。打開背上的動力源倉門,也如安多所猜的那樣,全是用的二次儲能裝置。只是現在看著這些全套的自動裝備,卻一點也用不上。

安多一個個地打開這些礦機的啟能鎖盤,能量指示燈連閃都沒有閃一下。「壞了?」這讓一直站在身邊的納達,非常的緊張。「還不確定。最大的可能是沒有能量了。我們用手來吧!」安多隻好與納達肩擔手扛地,把這些黑石從石山向燃料室搬運。

「這要搬多久啊?」納達的身子骨看上去比安多還要差。他聽安多說可以啟動這個大傢伙的時候,異常地興奮。只是背了幾筐黑石,他的臉已經完全吊了下來。氣也喘得粗了,人走路也不是一條直線了。再看看怎麼填也似填不滿安多指定的一個倉口時。他癱坐在地上,任安多怎麼說他也不願起來。「這根本就不是咱兩個能夠搞定的事兒。你去叫他們去,讓麥老頭他們都來!我這要是再跑兩趟肯定要死了!」

被安多叫到場的六人,除了麥老頭還是一副端莊的模樣。所有的人,都發獃地看著面前的『怪物』。「這是什麼?」雷卡偷偷地用自己的手,在一旁搗鼓著安多的腰。「超高壓焚燃式磁電動能廠。」安多的回答中,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得意。麥老頭像是知道被叫來幹什麼。安多不知道他的臉上為什麼升騰起一層層地紅潤來。甚至不需要安多指揮。他親自帶著大名空言幾人,挑擔杠筐地忙個不停。

「這老頭瘋了嗎?」安多這些日子可是見識夠了,麥老頭那副動嘴不動手的風格。「瘋?他精著呢!你瞧吧,你的好日子馬上就會到來。」納達索性就癱坐在了地上,看著他們在來來回回地穿梭不停。對有希老頭投來的不滿眼神視而不見。可有希什麼時候是好糊弄的?他扯著嗓子就喊了起來。

「你們兩個傢伙在那兒幹什麼呢?沒看見院長我們都忙著呢嗎?」他刻意選了個賀古明一和麥老頭都進來的時刻。安多麻利地就站了起來,他自己還沒有開口解釋。麥老頭就說話了。「哦,有希。這小子在和納達忙著機器啟動的事情呢。你可不要在一邊瞎搗亂啊!」說出的話顯得特別地親昵。讓安多一時難以適應。差一點安多就漏掉了這老頭話里的機器一詞。看著賀古明一和麥老頭走遠,還有那個一步一回頭的有希恨恨地回望的樣子。安多低頭問向納達。

「麥老頭把這東西叫機器?」「哦?你以為這老頭什麼也不知道嗎?我們這兒所有人裡面,數這老頭最精了。不要看有希咋咋呼呼的顯得多囂張似的。年輕的時候就不知道被麥老頭坑了多少把了!可惜到老也沒明白過來,他有希的聰明只存在於戰場之上!」納達顯得很洒脫地答道。

所有人都圍在燃燒室的倉門之前。就是有希也一臉緊張地望著安多,臉上盡顯期待之意。麥子落端莊的臉色,也藏不下眼中的興奮。在安多的指揮下大家停止運送黑石的工作后。連別人都去湖邊洗漱,麥子落也沒有離開這裡。大名空言暗示他臉上蹭了片黑灰。他也只是舉起衣袖在臉上擦了擦。他的眼光在進了燃燒室后,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安多的身邊。

安多這個時候反而有些蒙了。他突然發現事情有點不對勁。這不論是燃燒室,還是控制台,所有的指示盤、控制器沒有一個是在工作的!自己看到的操作手冊是正常啟動程序。眼前這狀況明顯是非常的不正常。就像是安多的那艘船一樣。如果控制台所有儀器沒有工作,一般人是絕不可能啟動得了多體動力場的。

安多一邊裝模作樣地在閥門、管路之間摸索著。一邊偷偷瞧著那排成排,一直在認真地看著自己的幾個人。在他們認真又莊重的注視下,安多發現自己這樣在閥門和管路之間走了兩遍,就實在演不下去了。

「納達師傅。」安多努力讓自己沉下氣來。看著納達似乎很驕傲地轉動一下腦袋向麥老頭和有希看了看。安多還看到納達看向有希的時候。有希故意把自己的頭,扭向了另一邊。「什麼事?」納達難得地講起了風度。以一種及其紳士地站姿,挺立在安多身側。安多這個時候哪裡會有心情關心這個。看到納達在距自己挺遠的地方就停住了腳步,他著急地向納達招了招手。還好兩人在一起的日子已經不短了。納達一下就猜出了安多的意思。

「你拿的那本操作手冊不對!」安多湊近他的耳邊小聲的嘀咕道。「不可能?我們書院的行械師已經研究了好多代人了。裡面的圖,我們一一和這裡對照過。一模一樣的!」納達有些著急地向安多說著。「我不說說這種方法不對。我是說模式不對。」安多不知道應該怎樣和他解釋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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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迴守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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