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那個蠢貨

第15章 那個蠢貨

兩人都這麼認真,於是安多的課便從今天此刻開始了。

「像這樣的緩谷密林,哪裡需要防備滾落的山石!你是不是記傻了!還是我眼瞎了,沒有看出你內在的愚蠢啊?」有希的手中不知何時拿出了一根黝黑的木棍。一旦安多問出不合他意的問題來,就會在安多的屁股上抽上兩下。並美其名曰,增強記憶的深度。安多不知怎地,卻變得無比溫順配合。對有希提出的重重要求一一遵照執行。

比如,有希說站立看圖有助理解。他便立刻站起。這一上午自打屁股離開了椅子,就再也沒有沾過。「再給你說一遍,緩谷密林首防弓箭埋伏。進谷提要?」「提前派出哨探。」安多試探的回道。開始的時候,他以為只是記憶圖中的山川地貌。便沒有留心有希在自己身邊的嘮叨。誰知圖冊的後半部分,就是考較的利用前圖地形地貌的行軍紮營,進攻防守。這些安多哪裡會懂。

「太過籠統!」果然有希毫不客氣的斥責脫口而出。「山谷兩側各派出兩小組哨隊。哎呦!」安多的回答剛剛落音。屁股上就挨了狠狠的兩棍。「奶奶的!你小子腦袋轉得挺快啊?我說籠統,你便給我個具體是不是?我要的具體,是你這樣多說幾個字的具體嘛?你的聰明就不能往正經的地方多用點嘛!」

「哨探分兩隻,一隻前出一千米,一隻前出六百米搜索,中軍以散兵式縱隊戒備前行。留後軍固守谷口。」安多把腦子裡的那些。不管是軍事訊網,還是現代小說古典傳奇。凡是能跟軍事挨上邊的信息,快速在腦區轉了一遍。終於搜羅出了這些東西來。「什麼是散兵?」看得出有希是在強忍怒火。不過安多猜不出他為什麼要忍。這個時候還是好好表現為宜,安連忙回道。雖然他對這個詞也是一知半解。

「散兵就是散開的兵。不是指散兵游勇的那個意思。就是為防備弓箭襲擊特意散開的隊形。」安多不介紹還好,他剛剛解釋完。有希的臉已經完全陰沉了下來。

「哼哼!前面死得不夠離奇,想換個稀罕點的死法是不?」有希踱至安多的身後。漆黑的棍子來來回回在手中敲打著。「你是從哪裡聽說的防備弓箭偷襲,需要打散隊形的?你的盾是幹嘛使得?背在身上當烏龜殼嗎?平時訓練的小隊弓防戰列是玩的嗎?」有希聲嘶力竭地在安多的身後訓斥著。安多的屁股綳得分外的緊,他感覺有希手中的小黑木棍。隨時都要落下來。

「兩隻前出的哨隊是什麼用意?」有希的怒火平息了下來。安多始終擔心著的木棍也沒有落下。只是有希說起話來,冷冽了很多。「打探消息,啊!還有打草驚蛇。」安多只能想出這麼多理由了。「固守谷口的后軍呢?」

「防備後路被斷?」安多小心翼翼非常不確定的回答道。一邊說一邊偷偷扭頭尋找身後有希的影子。「你還記得這條山谷是緩谷密林的地形嘛?」「記得。」記得?不過剛剛回答問題的時候,安多可沒有記起這個來。「那你還記不記得這條山谷有十幾里的路程。」

「現在想起了。」安多心中升起不安。「那你準備把你的后軍留在那裡多久啊?還是你準備就把它放在那裡,當魚餌用掉呢?不過餌我到也覺著是一塊好餌。可我怎麼看也沒看出你的魚鉤在哪兒那?」安多臉上的汗珠接連不斷地從下頜流出,一滴連著一滴地落在地面。后軍佔有希給自己設定的這隻軍隊的五分之一,如果這是真實的行軍戰鬥。而這個谷里也埋伏著敵軍。現在最好的情況就是后軍被敵人,白白地就這麼吞了。

「敵人要是這個時候出來,你這是打算回援后軍呢?還是整理隊形,從前谷口衝出去啊?這谷可還長著呢?以你這麼敗家的法子,他們就是全死翹翹了。你也活著出不了谷口啊?你這就是典型損人不利己的昏招。是對手最喜歡的將領類型啦,而且沒有之一!」

「知道敵人為什麼喜歡對方自作聰明的將領嘛?」有希晃動著手中黑色的棍子,在安多的眼前走來走去。「因為可以輕鬆贏得勝利。」安多的姿態放得很低,老老實實地回答著有希的問題。

「笨蛋也可以做到這個呀!為什麼他們的最愛不是笨蛋?」有希似乎格外喜歡這個問題,不停地向安多追問。「可能因為這個笨蛋還不夠蠢吧?」安多非常不確定地回答道。「好!」卻沒有想到有希高興地鼓起了掌來。「你解決了我多年的一個困惑啊!」有希似乎很高興,安多卻非常茫然。

「你這個說法很好呀!自作聰明原來就是比笨蛋還要蠢的貨。這麼簡單的問題,你說我以前為什麼沒有想到呢?」安多快要被有希繞暈了,他很想回答那是因為你也是一個笨蛋。實際上他連嘴巴也沒有動一動。只是安靜地看著有希。

「所以,一定不要做一個自作聰明的蠢貨。」看著有希的眼神,安多便知道。他嘴裡的那個蠢貨,現在就是指的自己。「豬一樣的隊友,就是說的這樣的人。」說到這樣的人時,有希的手有意無意地點了點安多。

「他們的蠢不僅會害了自己,也會送了許多人的命。就像這山谷口留下的一隊援兵,不經意便被蠢貨們葬送了。那人卻還自以為妙。你不要這樣學,你要對得起死去的每一個人。因為他們都是領你的命而去的。」這時,有希的臉龐說不出的蕭索。他揮揮手,安多知道那是告訴自己下課了。可是很久,安多都沒有邁開步子離開。

回到甲字殿,安多久久沒有回過神來。他甚至好幾次已經站起身,打算去找有希說出,自己不打算當這個什麼戰術室的副手啦。也不想跟他學什麼莫名其妙的戰術課。炮灰就炮灰吧,不就是送死嘛!這才只是紙上談兵的開始,他已經忍不住痛恨自己毫無意識下就害死了那麼多人。還一點用處都沒有起到。

可是身子站起又坐下。他還是沒有鼓足要和有希挑明不幹的勇氣。他在意別人的死更在意自己的死。關鍵是他的意識里死活過不了,自己當炮灰死去的檻。更重要的是憑這些天暗地裡觀察大名空言這個人。他絕對像有希說得那樣,遇到事情他絕不會在乎別人的生死。

安多難得的糾結了起來。因為這不是在選好,這是在避免出現最壞的情況發生。甚至他連連觸發腦識域里的碼門環層,想要進入《天戰士手冊》識碼構建的虛空界都沒有成功。直到呆坐了一陣心情緩和下來。他的意識才成功穿過腦識域的碼門。(在司凱凱的《精神基碼編譯並特質能量體與意識的共存共諧性》中,把這個意識出入的埠叫做空如神識結。)剛剛在黑白的格子空間站穩腳跟。那個讓安多看著就舒服的身影,慢慢在安多眼前凝實。還是冷冰冰的臉,眼神犀利。

「開始。」安多甚至沒機會多看她一眼,她開口就下達了命令。格子空間,在安多的腳下飛速地變化著。安多度過了最多踩兩格,就要落入黑暗中一次的階段。他已經能夠在黑白格之間跑動起來。這也讓他的行動更便利了。他開始有時間,調動自己腦識域同步生成的映真圖景。並在其中嘗試不同感知對腦識域映真圖景的影響。當安多閉上眼睛的時候,圖景中的光素體彩色圖像就靜止了下來。雖然他的身子還在移動,但是自己身邊的圖像還是眼睛閉上之前的樣子。

為了實驗這個反應,安多的腳剛邁出一步便掉進了黑暗。灼熱瞬息傳遍了全身,在安多疼痛的時候。他發現了腦識域映真圖景發生了變化。自己身邊的彩色圖像上罩起一層橘黃色的像薄霧一般的東西。薄霧的濃密度,隨著自己身上不同部位,傳來的灼熱感不同。而快速變動著,就是那橘黃的顏色,也在隨熱度的不同而不斷變化。

這個時候的仔細觀看,安多還發現了過去不曾注意的映真圖景的頂層,還排列著一隊小幅的圖框。不過這些圖框中的景象,安多完全看不懂,他們代表著什麼意思。有一副像是蕩漾起來的水波。不過它太淡了,幾乎完全就沒有顏色。波動的幅度也很小。很多時候更像是平靜的水面。而其它的幾個圖框中,只是一片漆黑的底圖上,不時跳動著幾點閃亮的光點,或晃動著一閃即逝的光線。

「這個時候你居然敢分心了?看來這個難度的訓練,已經不夠你神思專註啦!」安多觀察自己腦識域的映真圖景,還沒瞧出名堂。耳邊就傳來了威脅。「夠夠!我還沒有熟悉呢!」安多的腳剛踏出,一步還沒有落下。就又一次落入了黑暗。安多知道自己的意見,完全被別人無視了。腳下擱板消逝的速度,比剛剛至少提高了一半。自己剛摸到的一點規律,現在又用不上了。還好,自己的身體像是已經習慣了寒熱的刺激。掉進黑暗中已經不覺得有開始那般難熬了。

這個念頭尚未從腦海中離開。安多就覺得身上傳來了寒意,已經超出了剛剛好多。撕裂,痛癢,麻木感一陣接著一陣,一陣強過一陣。這次的痛感居然是從脊椎的尾部開始。沿著股、背,向兩個方向同時傳導。安多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肉塊,被從脊柱傳導開的痛感瞬息間冰凍了一部分。所有在痛感傳過的地方,很快就被一種刺骨的冰寒所包裹。而緊連著這些冰凍部的地方,居然還能清晰地傳遞出,層次分明的疼痛、酥麻感。安多覺著這種寒冷的刺激,已經和剛剛經歷的寒熱完全不同了。

「你能這麼快感覺出不同?」安多還在心裡抱怨著這突然到來的寒冷帶來的痛苦時。那個美麗的影子開口向安多問道。「說什麼呢?冷了這麼多,傻子也能感覺出不同來!」安多凍得根本合不攏自己的嘴巴,上下齒在不停地隔著已經僵直的舌頭打著架。「你知道我不是問這個。我看得出你已經體察到寒意對身體的不同刺激點了!」女子用一種毋庸置疑的確定口氣問著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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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迴守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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