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機甲對戰

安多發現自己腳下的那塊黑色的格子在緩緩地移動。他急忙跳向身側白色的擱板上。腳還沒有落在擱板上，安多便聽到下面傳來一陣『啪啪』地破裂聲。

安多也來不及去想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伸出手抓住身前的擱板。他的身子已經掉落在一片漆黑的空間里。在身子剛剛落進的一刻，刺骨的寒冷襲上身來。安多覺著自己肩膀以下，所有掉進黑暗的部位，都在被無數的細針不停地戳著。十根腳趾，每一根傳來的感覺都不一樣。酸、麻、酥、癢、陣痛、長痛，抽著筋不停跳動著的痛。

慢慢地安多對腳趾的感覺便消失了。一會兒連小腿也感覺不到存在了。當胸口也在一陣讓人難耐的窒息過後，安多就感覺到自己身體的全部，就是兩條胳膊撐著肩膀。支楞著腦袋。其它所有的部位全都消失掉了。真奇怪，都這樣了自己居然還有活著的思維。安多這樣想的時候。就感覺到自己的腳掌，像是被一個東西推動著在緩緩地上升。支在旁邊擱板上的手臂也懸了起來。胸口、小腹、屁股，它們又一一重現在光線之下。在它們從黑暗中露出時。安多立刻就感覺到它們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躲避失敗。」那個清亮的聲音，又在安多的耳邊響起。「寒極懲罰一次，扣一分。現有成績，負一分。一階初級訓練繼續。」「喂！等等！」安多的喊聲仍然沒人搭理。

他腳下白色的擱板又在緩慢地移動著。這次他似乎學的聰明了一點。伸出一隻腳，向旁邊一塊黑色的擱板小心地碰去。整個身子的重心卻還是放在，腳下這塊緩慢移動的擱板之上。只是這下更慘的事情發生了。在他伸出去的腳跟，剛剛碰到那一塊同樣是白色擱板的時候。這時身體碰到的兩塊擱板同時落下。

安多連反應的時機都沒有了。一條腿還保持著半蹲的姿態，就落進了這兩塊擱板大的黑暗中。黑暗沒過了的頭頂。這次的冷是從頭向腳的方向伸展的。安多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腦識區，在一塊一塊地被冰封。先是左手指僵了一下。

他特地伸出自己的右手掐了幾下。一點痛的感覺都沒有。接著便是整個左半身都沒了知覺。然後是右邊。眼睛也看不到頭頂的光線了。接著安多便失去了意識。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耳邊又響起了聲音。「寒極懲罰疊加一次，扣五分。現有成績負六分。一階初級訓練繼續。」

反反覆復，安多不知道掉進去了多少次黑暗之中。寒熱交替的懲罰也記不得發生了多少回的轉換。直到他賭氣一般，四肢伸展觸動周邊九塊擱板一塊落進了黑暗。他便沒了絲毫的力氣和意識。睜開眼，看到的不再是黑白相間的格子。而是一排排地書櫃。和自己正趴著的一張書桌。書桌上那個像小箱子一樣的書，還在自己的眼前。只是自己翻開的那一頁已經變成一片的空白。

安多不信地來回翻看著，後面卻也都是空白的頁面。『這是怎麼了？』這本書除了前三頁，其它的頁面再也找不出一個字來。安多從小到大，也沒有今天這一會兒碰到的奇怪事多。他完全搞不明白，剛剛究竟都發生了什麼。可是安多卻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他坐在桌前獃獃地出神。他想起他可以調動胸口的那個東西，查看一下自己的身體。便努力控制著的呼吸和心跳。平靜地等待著水滴的啟動。

似乎也沒有什麼異常。水滴的起伏，在安多刻意地加快心跳后。便一如既往地加快了起伏地頻次。安多腦識域的圖景在一點點地變得清晰起來。圍繞著安多周圍五百多米空間範圍內的物質、能量，一下湧進了這副圖景之中。只是它的清晰度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紗。尤其是遠的地方，簡直像是古典的印象派油畫。看著極美，只是讓人很難確定下來，它顯現出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就是湊巧認出了它是樹，也辯不出它是什麼樹。認出了它是草，也看不出它長了幾片葉。還好身邊的東西，看得極為清晰。屋子裡的桌椅、書冊，看得分外明白。那幾本靠的近的書脊上，寫著的幾個字，安多也瞧得見是什麼。恍惚間安多便覺出了。這玩意就是自己看到了什麼，它就顯現什麼吧？可是細想又有些不對，那遠外的東西，自己根本看都沒有看過嘛？

本來想用它找出答案，它倒反給自己添了些新的麻煩。安多確定，自己的身上肯定是出了些奇怪的事情。他想把它找出來，卻又不知從什麼地方著手。以他剛剛公學畢業的水準。就是人體的基本生理圖，他都未必能都搞得明白。更不用想這些高深的生物生命進化改進。這些就是專門研究院里，那些被尊稱為『科學家』的人，都還沒有研究明白的問題。

安多很是愁苦，要是小和尚在身邊就好了吧？這是安多第一次真心地希望小和尚能夠在自己身邊。突然他被腦識域圖景里，在不停閃動著的一段圖景吸引住了。《木坎論文集》《司凱凱論文集》這兩個名字都是『總典』里提到的名字。不知道裡面會不會有幫自己的東西。跳出腦識域回想模式。安多很快在最深處的一排書櫥中，翻到了這兩冊已經染滿灰塵的冊子。

很薄很薄的兩本小冊子，跟那個像箱子一樣的『總典』比起來差得太多了。就是比起一般的紙質書，也差了許多。只是安多認真翻看了半天，已經完全忘記了時間。裡面有大半的東西是他完全無法看懂的。可只是看得懂的部分已經把他深深『嚇』到了。他無法想像幾千年前，就已經有人想出了《人類意識因子初議》這麼讓人恐怖感驟升的東西來。而且還寫出了利用的它的方法《精神基碼編譯並特質能量體與意識的共存共諧性》！這些東西太嚇人了。可是它們偏偏和安多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人類意識因子初議》中提到了元體人（這篇文章中對於自然演進生物質生命體的統稱。主要指系人類或智慧生命。）生成次格體后的風險問題。這不就是在說自己的風險嗎？它說次格體有五成以上的機率會反噬元格體（相對生成次格體的人體意識基質而言。）特別是在雙方的思緒、情感差距加大了以後。這差點就指著鼻子說自己了吧？安多立刻就讀出一身的冷汗。

它提出了唯一的解決之道，那就是加強人體意識基質的質量。所謂人體意識基質，就是包括大腦在內的整個身體。它們的性能越強，對於次格體的束縛就會越強。次格體對於這樣身體的依賴也會越來越大。

說到依賴，更讓安多吃驚。他能明顯感覺到小和尚對他幾乎沒有什麼依賴了吧？如果說《人類意識因子初議》給安多的都是驚嚇。那《精神基碼編譯並特質能量體與意識的共存共諧性》給安多的感覺，更像是看一部神話大劇。安多壓根就不敢存一丁點，相信它的話的念頭。

可是只基於它提到的三個事實，安多就發現以自己的這點見識。不要說懷疑就連說贊成，也是有心無力的一件事。它提到了由木坎、司凱凱、托爾三人編排的藍圖語，這是安多的外公唯一上心，讓安多用心學習的事情。也是小和尚在滿身的瞧不上安多的態度中，唯一讓小和尚想起來就會贊一聲的事兒。總之這是一件很複雜，又讓安多無力反駁的事實。

對了它還造就了域內星一個全新的行業，和一種驚天之價的書類。就是基於藍圖語的應用，以識碼為主編修的『意態流』書籍。這種書讓任何人，只要有足夠多的錢就能體會一把，過目不忘的頂級天才，才能有的待遇。當然太笨了也不成的，一般的『意態流』書籍，也是靠其它的基礎知識構造出來的。不具有它要求的基礎條件，你也就只能記下書中的文字而已。

當然要想瞬間記憶海量的信息，還要求你的腦識域要足夠的大，至少不要因記東西而把自己腦體『燒』掉了。這件事要想和你們這些沒有見識過域內星體先進性的人說起來，果然非常的麻煩。

除了性能，大家最關心的可能就是它的價格了吧？就說最低的吧。因羅印製素以廉價著稱，它們出過的最便宜的一本『意態流』書籍《羊角星域圖》。也需要五十萬星盎，這些錢已經可以買下兩條安多的那艘破船啦！所以不要瞧著這裡科技已經很先進了，學校里背不出書的學生，還是要排著隊等候著老師的訓斥。所有的差距也在隨著科技的發展，像星際艦船一般拉出了越來越大的距離。

不過安多還從沒有操過這份心呢！他現在發愁的不是星際艦船拉出的人群間的距離。也不是最便宜的一本『意態流』書籍就頂得上他的兩艘船。他在發愁他看到了一段揪心的文字。

《精神基碼編譯並特質能量體與意識的共存共諧性》有著一段對自己身體部位的詳盡描述文字。以致安多想要自己打個馬虎眼跳過這段話的可能也沒有了。無論是這段文字對那東西的形狀描述，還是對它的色澤，植入注意事項的描述。都讓安多無法逃避地回憶起，在外公兩顆糖的代價下。往自己身體里植入的那粒『種子』。

雖然這段文字里把那個東西稱為『命運之火』。可是安多知道，這只是換湯不換藥的東西。安多對那個東西的印象實是太深刻了。要知道，植入了那不管是『種子』也好還是『命運之火』也吧。它讓你整整疼上一年後，你一定會對它刻骨銘心。永生難忘的。最重要的是這段文字里說，這是一種不成熟的實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