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句點

高中生涯里的最後一個八月，暑假的味道還在，貪玩的心還在。

跟當時期望的一樣，我離開的普通班。我以為自己會開心，不帶走一片雲彩，就連看都不想看一眼。可現實卻截然不同著，我捨不得，捨不得離開那裡，凌兮、阿傑……好多人都捨不得。

因為他們，我對普通班的看法發生了改變；因為他們，我的高二才顯得充實。學校不會懂，強化班的那些老師跟學生也不會明白，他們對普通班是有偏見的，帶著有色眼鏡，跟原來的我一樣。學校不會明白那些努力，不會知道那些付出，強化班的學生是人，普通班的學生也是，他們對未來的渴求不比強化班的差。說什麼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三六九等真的可笑，說到底，學校才是原罪。

普通班的各位都有個想去強化班的夢，我有，凌兮也有。

期末考試，凌兮差一分，通往強化班的橋樑斷了。

我換了同桌，彼此陌生著，凌兮就在我的隔壁班。我們的習慣還是保留著，飯後都會去操場散散心，還跟高二時的一樣。

高三的生活真的很枯燥，大家都很忙，忙著埋頭，忙著作業。

我的學習並不順利，在新的班級里跌跌絆絆的。可能是因為我來自普通班的緣故吧，班主任將我安排在了後排，其實我不是很高，其實我視力也不是很好。

很難，我跟他們的差距很大，成績一直都處在中下游的水平，我很努力，有多困就有多努力。那些日子裡，我每天都有打瞌睡，下課的那些時間都懶得跑去廁所。午休是我最喜歡的時段，好好的睡上一覺，很充實，很美好。我沒去上過幾節體育課，大多次還是懶懶地呆在教室，睡眠、睡眠……

去老師的辦公室是見常事，默寫、訂正，時間被安排的很緊湊，每一天，從踏進學校的那道門開始。

我不會去想她，因為根本就沒有那個時間。寂寞什麼的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東西，心裡只知道高考！高考！高考！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作文不再寫小說的文體，不是不想寫，不敢而已。不再去想那些花里胡哨的煽情故事，因為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多記些議論素材來的實在。多背點乾貨，比你臨場發揮來的強。

不管我再怎麼忙、再怎麼累，一天當中總要有些時間留給還在普通班的他們。

普通班的好多同學都走了，不是去了強化班，而是走的提前招生，那些大專學校其實都挺好的，有些對小高考等級要求還很高，凌兮可以去的，那麼多好的大專，他都可以選擇，只要他願意。可他不想走這條路，因為他有個高考夢，他有個本科夢。

凌兮本科的夢碎后我問過他後悔沒，後悔當時沒有走提前招生這條路，你們絕對猜不到他怎麼說，因為他什麼都沒說。我沒有繼續問，因為這是他心上的一處傷，但我知道他肯定沒後悔自己參加了高考，肯定不後悔自己做出的選擇。

凌兮不喜歡我高三的班主任，說實話，我也不太喜歡。

「我發現我們班有些同學經常跟普通班的人混在一起，我在這警告一遍，不允許跟普通班的人來往，不然我就把你送過去！」

我心裡很不好受，憎恨是真的，很想把講台上的班主任打一頓。

凌兮不喜歡我的班主任就是因為這件事，我告訴他的，班主任說不允許跟普通班的人玩。

「去他大爺的，他算老幾啊！」凌兮還是老樣子，沒變。

「嗯，去他大爺的！」我沒有忌諱什麼，兩個人走在操場的跑道上，笑彎了腰。

窗外的再一次落雪，我沒時間欣賞，最近英語默寫很差勁，一個訂正20遍，正在趕著，沒空。

日記斷了篇幅，我已經好久好久沒碰過。日記本放在了家裡，有沒有落灰我不知道，但一定犯了舊，跟那段舊情好像。《學忍》的第三個版本寫了個苗頭，斷筆了，不知道是高二的哪個時候，小高考嘛？或許吧！

上一次仰望星空是什麼時候？我不是問我自己，而是問你！我每天都會朝著北斗星的方向看一下，舉著裸著的左手手腕，它很乾凈，沒錯，那段被我摘下的藍色記憶一直都沒附上去。你也在看這片星空嘛，哪怕不是在這同一時間，哪怕不是懷著這種情緒。這樣挺好的，我依舊在等待著，不算傻，因為沒抱多少期望；這樣挺好的，約定還在那兒，不算差，因為快到終點的日子了。

你的那串回憶還戴著嘛？我想問你。

高中生活的最後一個冬天，寒冷依舊著。寒假很短，放假的很晚，返校的很早。

那次情人節的故事我還記得，它搶在春節之前，可那以後的2月14號都是跟著春節的尾巴，我記憶里是這樣的，一次也沒有例外。我知道的，因為那個日子過去了不會再來，我變了，變得緩慢，拖著拖著，我的情人節脫了軌，不明了蹤影。

我們沒有聊過天，又一個寒假。

那段聊天記錄差不多已被我消蝕殆盡，她沒給我個說法，我也沒有問她。

我想看看，想看看三年後的我們；我想看看，看看約定到來的日子，她會不會出現。

畢業照上的我還算開心，其實我多希望自己的身旁站著凌兮，也多希望自己的身側有她的笑容，可這一切都只能在這希望當中默默實現著，我還可以的，站在最後一排，個子算高的了。

你知道嘛？我換了個模樣，不再是三年前的那個呂也，我留長了頭髮，就連小鬍子也跟著有了，你知道嘛？我換了性格，不再像那天晚上的畏畏縮縮，我學著冷靜，待人待事都很淡定。

高三發生的事情很少，遇到的人也挺多的，大家都很忙，我能看到的也只是競爭關係，找不到另一個像凌兮這樣的人，也沒有空閑的時間去找。

一月飄過雪，跟去年一樣，紛紛落下，我習慣性地看向窗外，沒做過多停留。

二月有雪來過，跟一月一樣，換了扇窗，習慣再一次降臨，眼神瞄過，無聲無息。

三月的窗外有蝴蝶飄過，白色的，陣著翅膀，帶著春天的顏色，我能感受到這股春天的氣息，鮮花的香不淡不濃著。

四月的雨細敲著的窗，教室里的氣氛凝重著，我沒有帶傘，不用擔心，雨不大，也不會太久。

五月的風暖暖的，全城都沉浸在一份緊張中，高考、高考、高考，大家都在拼著，沒日沒夜的拼著。

六月很短，對高三的我們來講也就三天，七號、八號、九號。

約定的日子靠近著，我沒多興奮，激動感遠遠的，真的。也許是時間沖淡了我對它的期待吧，我過著沒有她的生活，就連寂寞都躲著我遠遠的。我還喜歡著，真的，一直都喜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