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溝通障礙

陳思看白水一直不安地緊皺著眉頭，不知所措，她並不是很會照顧別人的人，一直以來都是身邊的人照顧她。

她想了想，還是把他叫醒吧，噩夢醒來該會好點，「白水，白水。」

不過，空調製造的微冷的空間里，白水的皮膚卻發燙——他發燒了。

陳思打了電話給前台，問有沒有退燒藥，男前台便立刻讓女前台送葯上來，但是陳思開門的時候，卻是女前台和老闆娘。

「又是你啊，凈是不省心。」老闆娘一邊說著一邊把體溫計放到他腋下，女前台則把葯餵給了白水。

「你先下去吧。」老闆娘先讓前台下午，她也很累了，前台不舍地看了白水一眼，又看了看兩張凌亂的床，他們兩個大概是兄妹吧，那他有女朋友沒?!

「他沒事吧？」陳思小心翼翼地問，她對這個老闆娘有好感，但是她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長輩。也沒想到，她還記得自己，或許是上次弄出來的動靜太大了。

「沒看出來他發燒了嗎？現在的小姑娘跟我們以前哪一樣，都不會照顧人，還總換男朋友。」最後一句話老闆娘說得陰陽怪氣的，還有點責怪之意，陳思吞了吞口水，自己就談過一次戀愛呀，不過大半夜帶男人到酒店還同房，確實容易讓人想歪，看著老闆娘給他冰敷，自己也就不好說什麼了，靜靜坐在自己床邊看著，兩手壓在大腿下面，整一個乖寶寶，也睡意全無。

「過來幫忙。」老闆娘瞄了她一眼，還真的就不幫忙了，現在的女孩子，真是的，要不是長得漂亮估計得嫁不出去了。

「哦。」陳思趕緊湊上去，老闆娘遞給她被融冰打濕的厚毛巾，「去打濕。」

說完看到陳思奔向廁所，又說「要擰乾。」

「哦。」陳思依舊獃獃應著，先打濕，然後擰乾。

兩人忙活了好半天，陳思幾次提出要不要送醫院，老闆娘都直接說不用，直到白水不再皺眉了。

「好了，他睡著了。」

「他剛剛沒睡著嗎？」陳思一臉好奇，她真的只是好奇，他剛剛閉著眼難道沒睡著？

「……」老闆娘沒搭理她，直接坐到了她床邊，「小姑娘，不要看自己年輕，就各種揮霍，時間過得很快的，眨眼，就老了。」

「嗯。」

「阿姨的眼光來看，上次那個更適合你。」

上次那個?何錫森?怎麼可能。而且這個阿姨不是才見過他一面，然後白水就只看了臉，「阿姨，他們都只是我朋友，而且你的眼光…?」

「我們當年，跟男人碰碰小手都會臉紅，你們現在一個個的」

陳思不認同她這種看法，當年確實是一個美好純愛戀的年代，但是男女平等和平相處也沒什麼不好的。

「要是我那個小子也有這麼多女朋友就好了。」

就在陳思想反駁的時候，老闆娘竟然直接感嘆了一句，差點讓陳思被自己的口水咳到，阿姨，你是不是拿錯劇本了呀！自己駁自己?!

「阿姨，朋友和男朋友和女朋友是三種不同的生物。」

「三角戀?」

啥？啥？啥？陳思懵了，這已經不是代溝了，是語言溝通障礙了吧，這怎麼理解的，算了，撇開話題吧，無法跨越的語言障礙「阿姨，你還不回去睡覺嗎?」

「自從那家酒吧開了，我生意好了，也差點就改白天睡覺了。」老闆娘住在一樓，一般有什麼事都會忍不住操個心，而且以前在部隊里，有點動靜就容易醒。

「酒吧?」那不就是自己的信步游吧嗎!

「對啊，就是前面那家，還起名叫什麼信步游，這個詞是這麼用的嗎，現在這些年輕人啊，真是的一個個。」

陳思無言反駁，誰讓這是最近的一家酒店呢！

但其實在老闆娘心裡，卻又甚是覺得這樣也不錯，酒店的人氣旺了，還能經常接觸到各種年輕人，操操心，沒那麼無聊。這些年輕人有失戀有失意有各種各樣的問題，又或是自認為被遺棄的「壞小孩」，但在她眼裡並沒有壞孩子。

「這小子，還真的有點像我那小子。」老闆娘看著白水，滿臉慈愛，此時白水也緩和了好多，為了讓他好眠，房間里只留四盞昏黃的淡光，即使是黃色的燈光，也擋不住他的白皙，和精緻。

他確實長得好看，而且很嫩。

「啊姨的兒子多大啦？」陳思是自幼在父母的蜜罐溫床中長大的，對老闆娘眼裡的家人的愛意是再熟悉不過了。

「31了！」老闆娘有點惆悵，接著又說，「都這麼老了還討不到媳婦，活該他沒有啤酒肚。」

陳思發現，自己和老闆娘不只隔一代，這至少得兩代，或者四代都有了，為啥不結婚跟啤酒肚掛鉤呢？而且啤酒肚還是個好東西？而且31也不算老吧，「阿姨，男人三十一枝花啊！」

「可他31啦，哪裡有一枝花過了一年還不謝的。」

看著老闆娘一本正經，陳思表示無話可說。

「整天待在男人堆里，發來的照片要麼就抱著男人，要麼就被男人抱著，你說這樣怎麼討老婆啊！」

「啊姨，您別著急，碼農多好啊，工資高，人老實，慢慢來，一定不怕沒老婆的。」男人堆?那就是碼農的地界了。

「碼農?他不是農民，是個軍人。」說到軍人這兩個字，老闆娘莫名驕傲。

這就是她最糾結的地方，既想他像他父親一樣做一個好軍人，又想他平平淡淡娶妻生子樂享天倫。

碼農也不是農民啊，「原來是軍人啊，阿姨，這個您就更別擔心了，現在的很多女孩，都有個軍人夢。」

「奈何他看不到女孩啊！」

「那阿姨你可以幫他看啊!」陳思也不知道怎麼腦子一熱就蹦出了這句話，於是老闆娘激動地抓住她的手「有道理啊，雖然他不近視，但他也沒什麼品味，我隨便找個就行。」

陳思笑容僵硬，比自己老媽還坑，「是啊是啊，呵呵。」

「那你呢？你喜歡軍人嗎？」老闆娘握緊陳思的手，一臉期待。

「我?」

「對啊，其實你也勉強可以，長得還行，身高跟我兒子也搭，聲音也好聽……」

「阿姨，你不是說我不能有好幾個男朋友嗎？」

「沒事沒事，你不是說沒有嘛，其實啊，你也挺好的。」

阿姨，我們不熟……陳思淚了，這個阿姨絕對更年期，剛剛不還在數落自己嗎？轉眼開始做媒了。

「別吃他們碰過的菜!」忽然，白水來了這麼一句，還是怒吼。

別吃他們碰過的菜?今晚?陳思是懂了。

「你在哪工作啊？做什麼的呀?幾歲了今年?大學畢業嗎？……」老闆娘倒完全沒理會白水的夢話，只顧自己繼續。

「阿姨，我現在的重心還是先放在事業上，暫時不考慮這些。」這個白搭回答該不會錯的吧！

「那不著急，咋可以先預定著。」

……

兩人說了大半夜的話，老闆娘自顧自地敲定了，還給陳思拍了幾張照片，陳思一臉無奈。最後，老闆娘也睡到了陳思的床上，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