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 窒息灰蛇

一天復一天，似乎在不經意的時候，時間就已經流逝了。

吃着關東煮，我漫步在回家的路上，劍道社訓練並不簡單，每次結束都要到華燈初上，真是消耗體力的社團吶。

等等，這是神馬？我看着眼前路燈下青黑色一團蠕動着，首先懷疑自己是不是花了眼。

很可惜，那玩意動了動，朝我慢慢爬了過來。

是蛇嗎？是蛇吧！那麼長還爬的那麼明顯的絕對不可能是蚯蚓吧！

「人類啊……是人類啊！」說話了啊喂！這是哪門子的蛇啊，妖怪吧！

然後它啪嗒一聲把頭垂了下去，毫無聲息。

……等了一會它絲毫沒發出動靜，於是我緩緩地走了上去，拿木刀捅了捅，入手感覺就像布偶一樣。

事實上我仔細看了一下也的確是布偶，一隻灰布做成的蛇形玩偶，在這灰暗的環境下十分容易被誤認為是真蛇。

於是我抓着它的三寸站了起來往家裏走去。

我家住在一棟小公寓內，當時花了老爺子留下來的大部分積蓄買了這麼一個小房子，雖然不大但起碼沒有為了房租犯愁的憂慮，憑着不時地去當侍應生打工什麼的，日子過的還算可以吧。

打開燈，我把長蛇丟在了桌子上，兀自打開冰箱，拿起了一罐橙汁灌了起來。

「亞達~已募集……」一口悶到底，真爽的感覺。

「啊諾，如果你能讓老朽也喝點的話老朽一定會感激你的。」不知何時在桌子上盤起來的灰蛇吐著布芯子說到，雖說這時候應該質疑一個布偶為什麼會說話，不過我本着慈悲為懷悲天憫人的心情還是拿着旁邊洗過的杯子放了一杯自來水遞了過去。

「啊呀，老朽是說那果汁……」灰蛇側過頭避開自來水，全是圈圈的白眼睛定定地看着我手裏的橙汁。

「喂喂，客氣一點啊魂淡。」雖然很讓人驚訝一隻布偶如何識破我的詭計的，不過我倒是對這個布偶開始感到有點意思了，於是我很客氣地拿出另一盒裝橙汁。

「多麼。」我撕開了包裝放在它面前，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啊，多謝。」它一頭鑽了進去，只留出半截身子在外面。

你丫洗澡啊，拿我喝的東西洗澡啊！我現在已經很想吐了啊魂淡！你到底想做什麼啊！

「啊，真是美味啊……好久沒喝到這麼甜的東西了。」過了沒多久，灰蛇變成了橙灰蛇帶着一股酸味從渾濁的橙汁里鑽了出來，好吧我發誓剩下的橙汁明天就全部拿去扔掉。

「那麼，可以告訴我你是什麼么？」我定了定神，確定了這個懶到爆的傢伙的確沒什麼危險，於是果斷地逼了上去，蹲坐在它面前。

「我是調停者的信使，類似天使一般的存在……喂喂不要拿打火機啊，我的絨毛會被燒掉的魂淡！」明明就是一個布偶裝什麼銀時的口氣啊，聲優一樣了不起啊，裝神棍燒了你哦，我想此刻我的神情一定很嚇人。

「好吧好吧，我說，我是窒息灰蛇，是尋找契約者而偷偷溜出來的。」窒息灰蛇？好挫的名字不說，那個尋找契約者是怎麼回事？你是繼QB，尤諾，色貂之後的第四任傳銷戰士么？

「你那副小孩也騙不了的神色是怎麼回事？我可是肯普法的聯絡人哦，成為肯普法就能成為戰士哦，絕對不是小說或者動漫哦，是真的哦。」話說肯普法的意義就是戰士吧，你那種非常白痴的解說算哪門子的事啊。

「哈，那麼晚安銀時。」我嘆了口氣，就要去卧室睡覺，別看我家小，可還是三室一廳喲kila。

「啊呼嘎！」頭上被什麼重擊了一下，我轉頭一看，濕噠噠的灰蛇掉在地上，那一塊地板立馬變得五顏六色的。

「喂！你搞什麼啊！」地板變得超噁心了，必須在幹掉之前打掃乾淨，否則會滋生蚊蟲的，啊，真是不消停的夜晚啊。

「你根本就沒把我當回事啊你這魂淡！好吧，老朽也豁出去了，就讓你看看老朽不是在說謊吧！年輕人，報上你的名來！」蛋定啊，你不過是一條蛇，還是個布偶，你熱血個毛啊，警匪片看多了吧你。

「卡茲啦噠。」儘管如此，我還是不敵那個蠢貨的糾纏，於是就報了個經常用的假名。

「好吧，桂小太郎，恭喜你，你已經成為肯普法了。」灰蛇擺了擺尾巴，說到。

沒有魔法陣沒有發生爆炸沒有超炫盔甲沒有神恩降臨沒有暴漲五百年功力，什麼也沒發生。

「你耍我啊。」我用右手一把抓住它的尾巴，把這個不足半米長的傢伙倒拎了起來，順便又擠出了一灘水漬。

「好好看看自己吧，年輕人，你已經不同了。」灰蛇帶着被水噎到氣管的聲音說到，不過我能想像到一個中年大叔恨鐵不成鋼或者更多的是完全無所謂的神態。

我放開濕噠噠的毛絨玩具然後看了一下後背伸手招了招，然後拉開了褲子看了看最後又煞有介事地摸了摸頭頂。

「肯普法是戰士啊魂淡，不是天使啊你看毛啊你！」灰蛇很是悻悻然地把自己捲成麻花狀，用力擰了擰，然後我家地板完全被玷污了。

「切，說到底還是騙子啊。」我搖了搖頭，放棄了這種白痴的一步登天的想法，聳了聳肩走向廁所。

拿到笤帚的一瞬間我愣住了，本人現年17，性格冷漠無女友無工作在校學生一名且無不良嗜好。

所以這枚看上去很拉風的紅色手環以前我是斷然沒有的，看着右手上的紅色一面平滑一面波浪狀的手環我微微皺了皺眉毛，轉頭走到客廳把那隻已經盤起來的灰蛇拎進了廁所。

「兩條路，告訴我這個手環來歷或者被衝進馬桶，你選吧。」我掀開了坐式便器的蓋子，把一股子酸味的灰蛇放到了馬桶上方。

「老朽說就是了，你別對待小動物這麼殘忍啊！你這惡魔！」灰蛇迅速進入正經模式，不過在我看來很明顯就是屈服於強權了么，話說剛才你這杉田智和音調的傢伙竟然對我有所隱瞞么？

「這是締結肯普法契約的證明，凡是成功成為肯普法的戰士必然有這麼一個手環，手環的顏色決定了你的隊伍，每個人都能從手環獲得一個能力，能力總共有三種分別是劍，槍以及魔法。」灰蛇氣喘吁吁地看着離馬桶越來越近的手，一口氣說了很多出來。

似乎有點耳熟，從一開始的肯普法以及現在的模式都彷彿在哪聽過一般，不過這不是重點，想不起來大概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看來這傢伙似乎還有可以榨的東西呢……

「那麼我們成為了肯普法需要做什麼？收集寶石之種還是打倒魔女？」我很親切地微笑着把它再次往馬桶里塞了塞。

「肯普法。」灰蛇大叫起來：「你的敵人就是肯普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