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窺探、過往
黑翼已經在寧王的手下幹了七八年的時間的。
聽起來似乎很長對不對？
可是七八年的世間對他們這些壽命長到沒邊的人來說七八年就相當於個把月而已。
這麼短的時間就別指望黑翼能對寧王有多忠心了。
聖府雖然人員混雜，男女老少全都有一部分。但是這群人里卻有一個十分有意思的劃分趨勢。
年齡在百歲以上的，無論強弱全部都對寧王忠心耿耿，死心塌地。
年齡在千歲以上的則對衍道一畢恭畢敬，聽之任之。
這兩類人只佔了聖府不到兩成，且其中多數都是男人，只有極個別的女人。
除去這兩成以外，剩下的都是百歲以下的傢伙們。
像黑翼這樣年齡不超過百歲的人當中最長的也不過在寧王手下呆了十年，這群人說忠心也談不上，說是二五仔也有點兒難聽了。
這群人和寧王的關係比起王與將而言更像是主與客。
有錢的人家靠著豐厚的條件顧來了一群看家的打手，打手們安於現狀也樂的聽從僱主的安排。
可是一旦有了變故，這群打手將會是第一批洗劫僱主的存在。
能讓這群人在洗劫的時候念點舊情留個全屍就已經實屬不易了，奢求他們的忠心？寧王自己也知道這群人的忠心就是個笑話。
原本兩者之間的關係應當正處於相安無事，互相依靠的階段才對。
寧王給出條件雇傭以黑翼為代表的「打手」，黑翼他們這群「打手」則報以執行命令為回禮。
二者的這種狀態應該會持續個數百年才對。然而卡店的出現加快了兩者關係的惡化。
風無季不允許卡店販賣任何物品給聖府的消息早就傳遍了天風城。
黑翼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事情的不簡單。
風無季為什麼會下這樣的要求？
答案只有一個…
那個卡店會影響到他的統治！
如果真是這樣…那…
觀棋之人又何嘗不想成為下棋之人？
至於黑翼的棋子…
「蒲鶴！你可知道寧王大人的功績？」黑翼的驕傲都要溢出言表了，他的口吻分明是在告訴蒲鶴「我要開始吹了」。
蒲鶴冷笑一聲，道：「我雖然對這些事不感興趣，但是我至少也知道寧王根本不配當風主。」
「胡說八道！寧王大人豈是你能夠侮辱的？！」
「侮辱？呵，知曉魔王降世卻不行抵抗任由其肆虐；祈求異鄉人又因恐懼封鎖整個空間；大敵當前只想著苟活性命！這種廢物又有什麼功績可言！」
「可笑！愚昧！魔王降世，寧王退守後方保全眾靈性命！不然西境必然生靈塗炭！邪魔強攻，魔將能力以空間為本任意穿梭在大陸各處，寧王為防失守才封鎖空間騷亂魔將能力！之後寧王大人發現自己實力不濟無法徹底消滅魔王，因此大人不貪圖權貴當即禪讓風主之位！難能可貴！」
「然後偏居一偶不出兵，不出財，不出力等著我們的同胞，朋友，家人靠著生命的堆砌消滅了域外魔族？最後再出現勒令風無季退位？」
「凡夫俗子懂個屁！寧王大人深謀遠慮，不出兵是為保全力量。如若風無季失敗也不至於讓三族完全失去反抗之力。」
「強詞奪理。」
「我強詞奪理？那好，你倒是說說看風無季又做了什麼？」
一提到風無季做了什麼，蒲鶴的臉色就變了。
他似是回想起了曾經的一些事，沉默了一陣后他說道：「不了解，不評價。但，魔王的的確確是風無季親手消滅的。」
「你說是親手，可除了他以外又有誰親眼…」
「我不願跟你爭討這些，你給我閉嘴便是。你要是再提及風無季的事，我就以引魂之火灼燒你的靈魂！燒到你神魂具滅為止。」
黑翼的嘴角掛上了冷笑，他好像知道了這個蒲鶴為什麼會毫不猶豫叛離魔巷了。
怪不得衍道一會指定這個人，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現在的天風大陸只有兩種人會厭惡風無季。
其一，不用多說，聖府派系的人。
其二，說來話長，西境某個戰線所有亡靈的親屬，這群亡靈的親屬對風無季的感情是極為複雜的。
看起來蒲鶴應該就是那些亡靈的親屬之一了，而他對風無季的感情則是「怨恨」。
「聽說自己能夠得到卡店之後的第一個想法是封印風無季而不是稱霸世界…原來如此，衍判官還真是不得了啊，動動筆就改寫了數萬人的命運。」
黑翼突然心裡閃過了惻隱之心，在那一瞬間他甚至想告訴蒲鶴一個真相，可是想了想又作罷了。
【你記恨錯認了】這句話可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
當初在戰場上捨棄他們的根本不是風無季…
沒有人能夠想到，遠在天風城的衍道一竟然只藉助一支筆和數百年的壽命便抹除了數千人的生命。這千條生命帶給他的是隱藏的數萬名棋子，也是紮根在風無季心中的一根釘子。
那些亡靈的親屬都可以為衍道一所用！第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便是蒲鶴。
原本的蒲鶴對風無季的態度有些模稜兩可。
他既厭惡風無季又感激風無季。
厭惡的感情不必多言，而感激則是因為風無季拯救了這個世界。
也許隨著時間的沖刷蒲鶴會放下執念，畢竟復仇這種事…呵，一個小小的八階幻術師能把風主怎麼著？
可是時間還沒過去幾年，足以讓他成功復仇的力量就擺在了面前，他何嘗不心動？何嘗不瘋狂？
黑翼既然已經猜到了這些事，他就沒有理由繼續慫恿蒲鶴了。
就算他什麼也不說，蒲鶴依舊會按照黑翼的想法走下去。黑翼唯一需要注意的是蒲鶴的暗殺成功與否。
研究卡牌——學會封印術——暗殺風無季——成功——寧王介入，抹殺蒲鶴——寧王得到力量，重新成為風主。
研究卡牌——學會封印術——暗殺——失敗——一切照舊，寧王藉助衍道一之手尋找下一個「蒲鶴」繼續執行暗殺，直到成功為止。
整個天風大陸已經藏匿了數萬命「蒲鶴」，這群人只需要稍加提點，或者讓衍道一動動筆杆子，他們的心就會在一瞬間被仇恨所吞噬。
那也就代表著黑翼有數萬次機會插手其中最重要的一環。
【學會封印術】
「我這個能力還真是方便啊，呵呵…」
黑翼的視線似乎隔著「鐵疙瘩」的封印落在了蒲鶴的身上。
「對，沒錯，加把勁…快點，再快點…只要你的仇恨足夠你就能更快的學會。等你學會了之後，那便是我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