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鷸蚌相爭

第94章 鷸蚌相爭

戰國時期,楚國遣大將庄硚率領軍隊進入滇池地區。

庄硚用兵如神,百戰百勝,很快徹底征服滇人,此時,卻發現歸路被秦國截斷。

庄硚左思右想之下,乾脆不走了,就此建立滇國,一直傳國至今。

第五代滇王名為洛嘗,在位16年,一向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可惜他幾天前突然暴病而亡,又無留下傳國詔書,於是,一場王位的爭奪戰正式打響。

一時間,風雨飄搖,血雨腥風。

洛嘗生有三子,長子嘗兆,次子嘗專,三子嘗羌。

嘗兆身為太子,經過多年的經營,朝庭內外有一定的支持者。

嘗專有大將之材,統領滇國東面兵力,抵抗來自夜郎及漢國的入侵。

他戰力越群,保家衛國,有民間有著不錯的聲望。

嘗羌年方九歲,以少年天才而聞名,但此時還未建牙開府,所以並無多少的競爭力。

滇國境內,湖泊眾多,但以滇池最大,也最美。

碧波萬頃、山色倒影,湖邊是搖曳生姿的蘆葦,湖灘是一片細軟的白沙,

飛鳥翩翩,小橋流水,站在這如詩如畫的景緻之中,讓人心曠神怡。

但無法緩解嘗兆內心裡的焦灼。

「太子殿下。」

家將走了過來,躬身行禮。

嘗兆轉身,急忙問道:「邊闊,大靡莫可肯見我?」

邊闊猶豫了一個,搖了搖頭,「說是西部乾旱,大靡莫於靜堂之內閉關祈禱。」

「借口!」

嘗兆怒叱著,「是我的條件未能滿足她嗎?還是她決意與嘗專勾結?」

邊闊陪著小心的說道:「小僕一直在密切監視著靡莫堂口,但並未發現異常。」

「哼,算她識相。」嘗兆的怒意稍減,右手揮動,「繼續監視,一旦發現她與嘗專有所接觸,格殺勿論。」

邊闊躬著身體,緩緩倒行而退。

滇國傳承著戰國時代楚國的習俗,依照周禮,設置靡莫府而掌管禮法和祭典。

靡莫皆為女子,能以舞降神、能與神溝通,負責驅邪、潔凈、祈雨、祭祀社稷山川,祝禱風調雨順。

整個滇國民眾,幾乎都是她們的信眾,所以有著非同一般的影響力。

在這王位競爭的關鍵時刻,嘗兆很希望得到靡莫府的幫助。

可惜,大靡莫借口閉關求雨,把他拒之門外。

「還能找誰?」嘗兆喃喃的說著,把朝廷中重臣的名字寫在沙灘上,一個一個的苦心思索,尋找可能的合作對象。

這幾天,他派出使者拜會了眾多的文臣武將,但得到的答覆寥寥無幾。

「都該死啊!」嘗兆狠狠的罵了一句,用手把寫著的名字抹平。

他得到信報,嘗專的大軍正在集結,不日即將向皇城發起進攻,時間緊迫,由不得他不急。

「王位,是我的!誰也休想搶走!」嘗兆的臉上露出了猙獰。

大靡莫府里,呢喃之聲綿綿不絕。

大靡莫居住於府邸最中央的房子里,房間里的布置簡約而古樸,雲繞著一層淡淡的清煙。

房子里有兩個用金黃色蘆葦所製成的蒲團,蒲團上各自有著一個人,她們身穿黑色衣袍,盤膝而坐。

當小矮几上的線香燃盡,兩人才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一個如黃鶯一般的聲音輕輕說道:「大靡莫,太子的人剛走了。」

「叫阿母!」蒼老的聲音輕嘆著。

「是,大靡莫。」

大靡莫伸手撫上了女兒的頭頂,嘆道:「卜若,還在責怪阿母的不近人情?」

「沒,」卜若猶豫了一個,最終不忍心掙開阿母的撫摸。

大靡莫心中欣喜,布滿皺紋的臉上綻出了一絲笑容,半晌之後,才幽幽的說道:「其實,不管太子還是二王子,我都不看好。」

卜若一驚,急忙問道:「那還能有誰?」

「三王子。」

「三王子?他才九歲。」卜若更是驚訝,

大靡莫搖了搖頭,「昨晚我卜問上神,得到的結果就是三王子。」

「神諭?」

大靡莫輕輕的點頭。

卜若的臉上帶著濃濃的驚訝之色,但不再反駁大靡莫的說話。

卜問上神,須要絕食三天、香湯沐浴、焚香熏體之後才開始,是靡莫府最古老,也是最隆重的儀式,一經出卦即稱之為神諭,從未出錯。

丞相府里,澇侵正輕撫須髯,默然沉思,良久才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唉,動亂難免啊。」

國王的死亡太過突然,最麻煩的是對於王位沒有半點的安排,而且,太子和二王子都不是易與之輩。

其實,太子的優勢還是很大的,他佔據著建府王都之利,與大臣朝夕相處的機會更多,如果再有澇侵相助,奪取王位的機會至少有七成。

「但是,以後呢?呵呵,戰爭!」

澇侵的笑容漸漸苦澀。

二王子戰功顯赫,而且率領的是滇國最強大的兵力,戰爭一起,憑著王城裡的幾千名羽林軍,根本無法抵擋。

「還是坐山觀虎鬥吧。」澇侵做出了最後決定。

如此一來,雖然少了從龍之功,但勝在安穩如山。

昆澤城的城門緊閉,每有人進出,必須經過重重的檢查與審問。

昆澤城外,軍營處處,刀槍林立,普通的民眾不敢再踏出家門半步。

行走於道路之中的是一些風塵僕僕的軍人。

大帳之內一片肅然,二王子嘗專據案而坐,在他兩側盤膝而坐的四名將軍,他們分別來自律高、同勞、味縣和銅瀨。

此時,一名親兵快步走了進來,「王子殿下,梅錄將軍到。」

嘗專的精神一振,一挺胸膛,大聲說道:「讓他進來!」

梅錄是莫古駐軍的首領,隨著他的到來,意味著嘗專手下的五大兵營全部集合完畢。

只是,按照計劃,梅錄應該是昨天到達的,為何會遲到一天?

這時,一名鬍鬚亂蓬的中年走了進來,朝著上座的嘗專行了一禮,大聲說道:「末將來遲,請殿下賜罪。」

嘗專不動聲色,沉聲問道:「因何來遲?」

「路經律高城時,正巧遇上夜郎賊子前來騷擾。」

「該死的夜郎人!」嘗專一拍桌子,狠狠的罵了一句。

梅錄走到一旁坐下,臉上不露悲喜,內心卻是不以為然。

鎮守滇國東邊國境的有五大兵營,擔負著東防夜郎,北防漢國的重責,現在呢?各自抽調一半兵力集中到這裡來,剩下的一半兵力,還有足夠的防禦能力嗎?

以律高城為例,如果不是自己正好經過,協助打退夜郎人的進攻,只怕已經失守。

「哼,一已之私!」梅錄左右瞟了一眼,見到其他的幾人表情各異,有的熱切,有的淡漠,有的古井無波。

其實,嘗專身為經驗豐富的領兵大將,何嘗不知這一次行動的危險性?

但他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一旦讓嘗兆登上國王之位,首先要對付的人是誰?

只能是他嘗專!

既然如此,只能拼個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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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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