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意外的援兵
「啊!」
滕承絕望的慘叫,然後叫聲變成了「嘶嘶」的異響,伴隨著的是血液噴射的「唧唧」聲。
既然他也成無用之人,養同當然不會再客氣,用劍尖在他的喉嚨、胸膛等處各刺幾下,卻不直接割斷他的喉嚨。
此時的滕承,心中有的只是對瀕死的驚懼,他用雙手扼住喉嚨上的傷口,但鮮血還是如小溪一般的往下流,他掙扎著四處亂爬,目光中全是哀求,可惜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甚至爬到了大管事的身邊,但得到的只是一腳把他踢飛。
不能讓他死得痛快!
這是養同為父母報仇的方式,他要讓滕承受盡折磨而死。
「好狠毒的小子!」
大管事淡淡的說了一句,突然丟下李敢,身形一閃,來到養同的面前,然後輕飄飄的打出一拳。
「砰!」
一擊則中。
養同面對強敵,竭盡全力還是無法躲開這簡單的一擊!
「強敵!」
李敢的臉色如冰,但他毫不退避,而是選擇救人。
他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養同在自己的眼前被人活生生的打死。
「合!」
李敢突然發出一聲清叱,然後雙肩一收,雙掌一合,同時腳走龍蛇,身形猛然前沖,截斷大管事追擊養同的路線。
「開!」大管事吐氣開聲,要推開李敢的阻擋,但他這一推,竟然徒勞無功。
「咦?」
大管事發出詫異的叫聲,然後身形向上一撥,右腳踢出。
李敢不退不避,右手如錘,向下一砸,正砸在大管事的腳背之上。
「噔~」
這是大管事的第一次退卻。
李敢並不因敵人的退卻而沾沾自喜,他知道,就算自己已經使出了絕招,與敵人的實力還是差上一籌,於是,他並不追擊,而是凝神待敵。
但大管事這一退,竟然就此立定,不再攻擊。
「咦?李家心意拳!你是誰?」
大管事問道,語氣之中竟然帶著一絲激動。
「我?」
李敢不敢放鬆警惕,但如實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李?」大管事雙眼一亮,急切的問道:「李廣是你何人?」
「正是顯考。」
大管事大驚,急忙問道:「顯考?李廣已故?」
「已故一年有餘。」
「已故……」大管事顯露出傷感的表情,沉默不語。
「李……李廣?」趙蝶也在一旁聽到,側頭細想。
這時,其他人的戰鬥已經到了白熾化,更準確的說法是——張義等人已岌岌可危。
他們本來已經是精疲力盡的狀態,在敵人的圍攻之下只有勉力支撐,隨著養同被踢飛,這暫時的脆弱平衡立即被打破。
「嗤~」
這是都稽被一劍劃破衣甲,刺傷皮肉的聲音。
他確實是支持不下去了,現在最想要的是找一個地方好好的躺一躺。
但躺下,也許就起不來了……
「噢~」
這是張義發出的悶哼。
他在眾多敵人的圍攻之下,再也支撐不住,腿部被一柄長槍刺中。
另外的兩個人,早已跌倒地血泊之中,身上被捅上七八個洞,眼見活不成了。
至此,李敢等五人進來,死了兩個,兩個重傷,只有他自己還有一戰之力,但他要戰的,卻是一個絕代高手。
李敢很是焦急,但不敢有半點頭分心。
這時,趙蝶大聲罵道:「李敢,原來是你,為何一直不告訴我真話!」
她終於想起李敢的身份,只是,飛將軍李廣之子,不是已經墜崖而亡了嗎?為何會在此出現?
還在夜郎人所開的賭坊里當上了坊主。
奇怪。
李敢苦笑,現在生死存亡,你還被天蠶絲綁住手腳呢,還計較這個?再說,我何時不講真話了。
只能說女人八卦起來,完全不管場合。
「李敢……」大管事沉浸在回憶之中,緩緩的說道:「原來你是李廣的孩兒。」
李敢又驚又喜,急忙問道:「先生難道是我家嚴君的舊識?」
「何止舊識。」大管事抬起頭來,說道:「我叫劇典。」
「劇世父!」李敢急忙上前行禮,心中又是詫異,又是欣喜。
武者的世界里有南劇北郭之說,指的是洛陽劇家與河內軹郭家,而眼前這個劇典則曾經是劇家之主。
李敢之所以稱他為世父,是因為劇典與李廣曾經在漢梁王劉武的手下共事,而且關係甚好。
不過在平息七國之亂以後,兩人各分東西,李廣任職於長安,劇典離開梁王,投入准南王劉安的幕府之下。
不過,那時李敢還未出生,只是在後來偶爾聽到父親提到有這樣的人,說他武功天下無雙,說他為人豪爽,更具體的信息則是一無所知。
劇典看著李敢與故人有著幾分相似的面容,心中情緒激蕩。
其實,他與李廣的關係,又豈止是曾經的同事那麼簡單?
是李廣的幫助讓他逃離梁王的逼害,是李廣的幫助讓他躲過郭解的追殺。
可以說,沒有李廣,他劇典早已經化為地下的一堆黑土。
「停手,退下!」
劇典揮手喝退所有的捕掾與士兵。
隨著他的命令,士兵如潮水一般的退卻,伴隨著的是「卜通、卜通」的兩聲,張義與都稽渾身灘軟的跌坐在地上,神智迷迷糊糊的,幾欲昏倒。
敵人的離開,支撐著他們的一點求生意志隨之消失,此刻的他們,真的連動彈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劇典轉身,輕輕的對著李敢說道:「你們走吧,快點離開。」
他的聲音中帶著催促的意味,似乎害怕著什麼。
李敢用力的點頭。
在敵人重重包圍之下,能夠帶著殘兵敗將離開已經是意外之喜了,還能強求什麼?
於是他快步進到趙蝶的身邊,拉住她的手腕,說道:「還請世父打開這些絲線。」
「不能打開。」劇典搖頭,「她不能走。」
「為何?」李敢與趙蝶同時出了驚呼。
「因為多同王就要回來了。」
趙蝶大怒,尖叫,「他回來與我何干?」
劇典淡淡的回答:「趙嬰齊已經答應他的求婚。」
「啊?」趙蝶是真的驚了,大聲說道:「我不答應!」
李敢連連嘆息。
看來,趙蝶的身份比自己的想象更加的高貴,她甚至有可能是南越國的公主!
也只有公主,才值得多同王的孜孜以求,因為聯姻之後,他將會得到南越國的大力相助,實力快速擴充,從而一舉超越他的皇兄與皇姐。
真是好深沉的謀划!
此刻,趙蝶孤立而無助,只是楚楚可憐的躲在李敢懷裡輕輕的啜泣。
刁蠻任性的她被嚇成變成,這讓李敢一陣心痛。
「我必須帶她離開!」李敢一咬牙,一字一頓的說道。
「不可能!」劇典的回答簡直而粗暴。
「你……」
李敢的雙眼死死的瞪著,劇典一副淡然之色,但目光沒有半點退縮。
兩人正在僵持,突然有一個清亮的聲音說道:「誰說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