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多了一個累贅
養術也是誇都河口一戰中死裡逃生之人,本應該早就到了,卻遲遲沒有出現。
正在這時,突然遠處有人邊跑邊叫:「不好了,養術被人打了。」
這還了得?
大家「刷」的一下站了起來,大呼小叫的沖了過去,李敢趁著酒意,隨手在牆角拿起一根木棍,在後邊猛追。
江堤上,已密密麻麻的圍滿了人,他們有的雙眼圓睜,顯示憤怒之色,更多的是搖頭嘆息:
「又是那些漁霸,官府就不管嗎?」
「沒看到是滕承嗎?多同王府的人,誰敢管?」
養術在河灘上拚命奔跑,滕承帶著兩個人緊緊追在他身後,大呼小叫的,不時把手中的石塊扔向養術。
「砰!」
養術的背部被砸中,腳步踉蹌,險些跌倒,但他趁此機會,彎腰用右手抄起一把河沙,向敵人撤去。
有一人大意之下被沙子侵入眼睛,驚叫著蹲在地上,眼淚「嘩嘩」直流。
「該死!」滕承大罵,「不放下魚籠,休想逃跑。」
養術理也不理,越跑越快,他左手緊緊的提住一隻竹籠不肯放手。
正是李敢幫他們織造的捕魚竹籠。
誰用誰知道。
別看這小小的竹籠,卻讓養術收穫的魚蝦比以前增加三倍,以前拮据的生活,慢慢有所好轉。
最主要是,籠子之內剛捕獲了一條大黃蟮,正好給他產後血虛的婆娘好好補一補。
「還跑!」
滕承冷笑,突然右腿一挑,把一塊拳頭大的石頭踢向養術,然後趁著他身形不穩之時,幾個箭步,沖了上去。
「誰敢過來!」養術的右手高舉,竟然是一塊邊緣銳利的石頭。
滕承與同伴對望了一下,遲疑了,誰也不想跑上去挨這一下。
這時,河堤上走下來兩名官府捕掾.
養術一見大喜,大聲呼救,想不到捕掾瞄了一眼滕承之後,輕輕搖頭,隨則走開。
「打人啊,你們都不理嗎?」養術絕望的嘶吼著,但那兩名捕掾只是當作聽不見。
滕承哈哈大笑,前追兩步不讓養術拉開距離,然後用力揮手,大聲叫道:「都下來,打斷他的腿。」
隨著這一聲招呼,河堤上衝出了五名青壯男子,「呼拉」一下,把養術包圍個嚴嚴實實。
「想死的就過來!」養術怒吼著,高著石頭,身形不斷轉動,不讓敵人近身。
滕承哈哈一笑,突然蹲下身,從河灘上撿起一塊石頭,大聲叫道:「砸死他!」然後用力的把石頭扔到養術的身上。
他們嘻嘻哈哈的笑著,不慌不忙的把養術當作練習準頭的木樁,不斷的把石頭往他身上砸。
養術被砸得頭破血流,從吼叫到慘叫,聲音慢慢虛弱。
「再不停手,會砸死人的啊。」
「官府都不管嗎?」
「就沒有幫忙嗎?」
河堤上的人紛紛搖頭,嘆息不已,但看著滕承等人凶神惡煞的樣子,誰也不敢出手幫忙。
突然,河道中撐來了一條小船,船尾處站著的是一個約十二三歲的少年,見到養術被打,驚叫著「卜通」一聲跳下水,嘩嘩大叫著沖了過來。
此時的養術,已是不支倒地,見到少年跑過來,不由大驚,迸盡全身力氣,高聲叫道:「伢伢,別過來啊!」
卻讓滕承趁此機會用石頭重重的砸在他的後腦上。
養術的後腦鮮血四濺,目光無限留戀地看著自己的兒子,緩緩的倒在河灘上。
「阿大!」少年哭喊著,瘦小的身體急沖而來,抱著昏迷不醒的養術,放聲大哭。
滕承的目光一凝,隨則冷酷的說道:「斬草除根!」
說完之後,帶領他的手下宛如餓狼一般向少年緩緩逼近。
「真是殘忍。」
「可憐的伢兒。」
河堤上的人搖頭嘆息,紛紛轉頭,不忍再看這悲慘的景象。
正在這時,河堤上有人大叫:「閃開啊,別擋路!」然後有幾個人從密集的人群中擠出一條路,衝到河灘上。
來的正是木生和李敢等人,他們一路快跑,可惜還是遲了一步。
只見到養術血流滿面的倒在沙灘上,生死不知,而滕承等人正高舉手中的石頭,即將砸在少年的頭上。
「住手!」
木生怒喝,然後把手中的木棍用力的朝敵人扔去。
「砰!」
木棍正中滕承的後背,驚叫聲中,身體往前撲倒。
河堤上的人群見到終於有人敢出頭了,紛紛叫好,也不知道是誰大吼一句:「打斷他們的腿!」
其他人也壯了壯膽,不斷的大叫:「打死他們!」
「打死這些漁霸!」
滕承等人欺行霸市,所有漁家打到的魚蝦,只能低價賣給他們一家。
他們低價收魚,高價賣出,不但漁家叫苦連天,就算普通民眾想要吃魚也要付出多一倍的錢財。
所以,大家早就心懷怨恨。
「衝下去的是誰啊?」
「好象是木生他們。」
「好膽量!」
「什麼好膽量,這是找死啊。」
「就是,連多同王府的人都敢打,能有好結果嗎?」
「原來是多同王府的人,難怪如此的囂張。」
河堤上的民眾評論紛紛,有的佩服木生等人的勇敢,更多的在為他們擔心。
金超,皇家第六子,治所為鄨邑。
因夜郎與漢國協商,划鄨縣疆域為犍為郡,於是他一人接受兩份官職,一是夜郎王子,一是漢國封賞的多同令,民眾習慣於稱他為多同王。
隨著犍為郡內貨物交易量的增加,賺得最多的正是他這個多同王,於是,他的勢力隨著財富的增加而瘋狂膨脹。
現在,認實力論聲望,眾皇子公主之中,他僅排在金竹與金星之後。
木生等人並不知道這些內情,憤怒之下,一心要幫養術報仇。
「打,狠狠的打!」木生吼叫著,撿回他的木棍,奮力揮舞,一棍打胸,一棍打腿,把滕承等人打得鬼哭狼嚎。
李敢跑在最後,等他跑到之時,已經沒有一名站著的敵人。
「打得好!」
李敢大聲贊了一句,扔掉手中的木棍,蹲在養術的身邊,檢查他的傷勢。
養術太慘了,全身上下全是傷痕,頭面和身體上鮮血淋漓的,最嚴重的是後腦上的傷,已經被石頭砸出了一個大窟窿,鮮血嘩嘩的往外流。
這傷......沒救了。
李敢心中難過,但還是撕下身上的衣服,為他包紮傷口。
此時,養術的神志稍為回復,見到李敢,突然迸出最後的力氣,用手指向自己的兒子,眼中全是懇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