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二:王善的買賣

第11章 十二:王善的買賣

王勇看著短刀向著自己的脖子上斬下來,但卻連躲都不躲,就那樣躺著,眼看刀就要斬到他的脖子上了,孫二娘的動作一下停住了,她看著王勇,眼中儘是悲憤,王勇不由得暗出一口長氣,心道:「果然沒有斬下來!」他這口氣還沒有出完,孫二娘手上一動,刀子回頭,向著自己的脖子上就戳去了。

王勇也算是早有準備,一伸手就把孫二娘的手腕給抓住了,兩下都用力向著自己的懷裡扯,那刀就割在了王勇的脖子上,一股血流在了床上。

兩個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孫二娘看著王勇,心疼不已,丟了刀,就下床找了好葯,給王勇敷上。

王勇任由孫二娘給他包紮好了,然後道:「二娘……,我知道你心裡難過,可是……這親事我是毀不得,如果你願意,我可以……。」

「不用說了!」孫二娘冷冷的道:「我孫二娘再怎麼樣,也不會給人為妾就是了。」

王勇有些不解的看著孫二娘,心說道:「我看某點女頻,有不多女的都想著要做妾啊,為什麼她這麼抵觸。」

這就看出王勇看書著頭不著尾了,他沒注意,那些某點女頻寫得願意做妾的,大都是反派,沒幾個有好下場的,而他從來沒有看完過,所以不太搞得清楚,換言之,也是三觀不正的後果。

兩個人就在這屋裡悶坐,孫二娘沒有心思出去見王善,王勇也不敢四處亂走,屋子裡的氣氛沉悶壓抑,給人一種喘不上氣來的感覺。

此時孫元在前面,也是坐立不安,因為孫二娘一直就沒來,而張青去叫了一遍人之後,就好像傻了一般,站在那裡,也不說話,也不地動作,支使著也不動。

王善看在眼裡,卻不點明,向著孫元道:「孫老哥,這是你的龍環刀,我昨夜知道那方鵬騙了你之後,就找上了快活林兌坊,把這刀給取回來了,你看看。」

王善雙手捧著大刀,送到了孫元的面前,孫元接到手中,捏了捏那龍環,果然就是自己的刀,不由得感激的道:「王寨主,多謝你了,你的大恩,我孫元如何得報啊!」

王善哈哈一笑道:「孫老哥,我王善是個不欠人情的人,你救過我一次,我答應了你,那就會把這刀給你完好無損的送回來了,這謝字,我可是不敢當啊。」

孫元哈哈笑道:「好吧,王老弟不喜歡欠人情,只喜歡讓人欠你的情,那我就記住你這個人情了。」

王善笑而不語,孫元丟了兩次眼神,讓張青把刀接過去,但是張青也不動,孫元無奈,只能把刀放到一旁,然後道:「王寨主,你前番帶著人路過我這小店,說是下山來做一筆買賣,不知道這買賣可還順利啊?」

王善看了一眼孫元,道:「這個,老哥哥還是不問得好。」

孫元不由得一怔,他是真心想要報答王善,這才多了一句嘴,因為他自認在孟州這一帶,不管是什麼路道,他都能掌握一定的消息,所以想要給王善說點消息,可是王善的表現卻是讓他有些出乎意料。

一般來說,綠林中人是不打聽對方的買賣的,因為這個沒本錢的買賣,只要知道了消息,就能分上一份,但是孫元已經退出了江湖,表明了不再吃這碗飯了,所以就算是知道,也不能分潤,王善完全沒有必要這麼不給孫元面子。

不過孫元也是人老成精的貨,他看著王善,心道:「只怕這個傢伙要做的不是什麼有來路的買賣,而是要做沒來路的,我卻不要去招惹他,省得把我自己賠上。」這有來路的,就是什麼官府、商人之類手中劫來的,而沒來路的,則是黑吃黑了。

孫元笑咪咪的道:「不問就問吧,我這裡有新宰剝的兩腳羊,王寨主要不要用一口,若是願意,酒後還有好心醒酒。」

王善擺擺手道:「不必了,我這裡還有急事,這好酒,就留著下回有了好心再來品味吧。」說著招呼了手下就要走,孫元掙扎著要起來,同時叫道:「張青,張青!」

孫元叫第一聲,張青沒有動靜,孫元惱火,不由得又加重了一句,張青這才清醒過來,有些怔愕的四下看著,孫元不由得苦笑道:「小徒無狀,還請王寨主見諒。」

王善看著張青,怪異的一笑,道:「有了那麼大的事,自然會有些走神,這個倒也正常。」

孫元不解的看著王善,張青心向下沉,忖道:「怎麼?王善也知道我的事了嗎?」

王善這會起身,向著孫元微一拱手,然後就從屋裡出去了,張青慌裡慌張送出來的時候,這些人已經上馬了。

王善坐在馬上,回頭看了一眼張青,向著他微微一笑,然後拉馬就走,他身邊一個小嘍羅湊了過來,道:「小的看清楚了,那剝皮房裡停著的,正是廣慧。」

王善冷笑道:「幸好咱們走得及時,不然的話,孫元真請咱們吃了廣慧,以後少林寺來尋仇,可就有得扯了!」

王善頓了頓,又道:「你派人個人,給麒麟島的少林下院稍個信,那幫傢伙,學武而不修佛,肆意妄為,都快和土匪一個樣子了。」

「大當家是懷疑那廣慧是為了金銀被孫元給害了嗎?」

王善點點頭道:「孫元捲走了廣慧一萬貫的金珠,廣慧找上門來,卻只要那龍環刀,這裡沒有什麼門道,鬼都不信啊。」

嘍羅不解的道:「大寨主既然知道這裡有不對,為什麼還要把刀給他們啊?」

王善道:「我們這次是為了大買賣下的山,這筆買賣山裡頭,高家兄弟都是不同意的,可是一萬兩黃,相當於十萬貫錢,山寨正是用得上,我怎麼放得了手啊,至於孫元他們這點小錢,那就讓他們自己算去好了,麒麟島的人接了我的信,自然欠了我一份人情,我不信他們能不還我!」

嘍羅諂笑道:「對,大當家一向不欠人的,只讓人欠您的。」

王善聽了這話,哈哈大笑,催馬急走,而張青聽到王善的笑聲,只覺得就像是在抽打他的臉一般,心中不住的狂吼:「他們必是看到了,看到了!」

張青強壓下心頭火,回到屋子裡,孫元看到他回來,不由得責備道:「你這孩子,剛才怎麼在王善的面前走神了,那個傢伙一向小心眼,要是記恨你怎麼辦?」

張青低著頭,沉悶的道:「不會的。」

孫元有些意外的看看張青,擺手道:「你去把你師妹,還有王公子請過來。」

張青腳下像生了根一般,就是不勸,孫元這才看出來不對,就道:「張青,你……你怎麼回事?」

張青強笑道:「一會……師妹他們也就過來了。」

孫元還要再問的時候,孫二娘帶著王勇過來了,卻是王勇實在在那屋裡待不得了,冒險出來一看,見王善已經走了,這才喊了孫二娘一齊過來。

王勇就向著孫元深施一禮道:「孫世伯,蒙您相救,替我擋了一災,王勇感激莫名。」

孫元收起對張青的疑惑,就笑道:「王公子客氣了,若是沒有你,我們一家只怕都已經遭了廣慧的毒手了。」

王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這實在不算什麼,不算什麼。」他說話的時候,有些心虛的向著孫二娘看去,孫二娘一轉身就出去了,張青猶豫片刻,也跟著出去了,王勇心道:「這女人是不肯跟著我了……。」想想她拔刀就要殺人的樣子,心道:「罷了,不過是個母夜叉,我也沒有必要非要她,到了山山東,自有三妹妹那樣的美人呢。」想到這裡,拱手道:「孫世伯,那我就告辭了。」

孫元道:「何不過了今夜再走?」

王勇搖頭道:「我怕那王善再找回來,還是先走吧。」

孫元想了想道:「太行山的人,都會在脖子下面或者手臂上,刺一顆青松,公子於路看到這樣的人,就離他們遠一點,自然就不會被王善發現了。」

王勇感激的道:「多謝伯父指點了。」於是起身離開,孫元躺著不能勸,孫二娘躲起來不出來,王勇仍有張青一個人送了出來。

兩個人到了門外,王勇眼看張青冷板板的面容,不由得心裡發毛,想了想就道:「張大哥,你放心,我和孫姑娘,真的是……。」

「王公子請吧!」張青冷冷說了一句,然後啪的就把酒店的板門給上了,他剛才追著孫二娘過去,到孫二娘的屋裡,一眼看到了床上的血跡,直如萬把鋼刀扎心一般,這會沒把王勇一刀給捅了,就不錯了。

王勇訕訕的站了一會,搖了搖頭,向東上路,一路之上,他小心翼翼的打量過客,沒有碰到一個身上有青松紋身的,不由得長出了一口的氣。

這一日王勇到了溫縣,進入縣城之後,就找了一家酒店,進去吃飯,飯吃了一半,就聽身邊有人大聲叫道:「你說得是真的?」

對面那人得意的道:「這我還能騙你嗎,那西夏四大王李察斡被劉法將軍給擒了,一路解押上京,後天就要到這溫縣了。」

王勇知道,大宋自神宗朝以來,就一直在想著滅亡西夏,從神宗、哲宗到現在的道君天子,一脈相承的政策不變,就是向西夏用兵,雖然歷史上對王安石變法,那些書生大肆指責,但就是在王安石的變法之下,大宋一改仁宗朝對西夏以防禦為主的政策為進攻政策,而且在大宋的蠶食之下,如果沒有靖康之變,必亡西夏,而後世有識之士指責聯金平遼的一條依據就是,西夏將亡,而西夏一亡,宋久后當可吞遼,宋徽宗太過著急,這和使得大好局面傾頹,而在北宋滅亡之後,西夏就是得到了宋在西北的人力、物力,這才防住了大金的。

由於王勇知道戰爭的結果,所以完全沒有去理會,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男子起身向著說話那一桌走了過去,他走得急了些,身子一下撞在了王勇的桌子上,身子一歪,王勇一眼看到,他挽起的袖子裡面,掩著一棵青松的紋身。

王勇猛的警覺起來,小心望著那男子,就見他走到說話那一桌,向著那個說李察斡要來溫縣的男子一禮,道:「這位兄台,小弟是銀州人,家裡多受党項人的欺侮,這才不得已搬到內地來的,卻沒有想到我們大宋也有拿住党項賊酋的時候,卻不知道幾日到我們溫縣,大哥給小弟說說,我好就留下來,看看熱鬧,也解解心頭之恨!」

說著話,有紋身的那個男子向著小二一招手道:「來,把這桌的酒錢,算到我的頭上了。」

那桌上一共四個人,說李察斡來溫縣的是一個留著山羊鬍子的人,他就向紋身男子道:「讓兄台破費,這多不好意思啊。」

另一個同桌的道:「費夫子,你少說話別的,人家這位客人既然想聽,那你就說個實的了。」隨後又向那紋身男子道:「客官放心,費夫子是本縣書辦,消息最是靈通,沒有他不知道的。」

紋身男子聽了又重新見禮道:「見過費書辦。」

那費夫子連聲不敢,就請紋身男子坐下,然後道:「就在一個月以前,我大宋都統制劉漢將軍帶人馬出關巡塞,正好碰到西夏四大王李察斡在邊境上打草谷,我們劉都統制就看準了他的行蹤,然後一舉將他拿了下來,押到了老種相公的帥府,老種相公上報朝廷,天子下詔,就讓押這李察斡入京,於是老種經略相公就命他兒子種浩將軍押著這賊上京,眼看就要路過我們溫縣了。」

那紋身男子皺著眉頭道:「不對啊,為什麼要走溫縣這條路啊?這也不是正路啊?」

費書辦感他請酒,於是小聲道:「客人有所不知,這溫縣雖然不是正路,但是這裡的知縣是當朝老大人王黼的長子王洪,他在這縣裡一直沒有什麼功績,這次特意請他父親出面,規定了押送的路線,由王知縣安排過河,準備著有這麼一件事之後,就算是一件功勞,然後才好上升。」

紋身男子點頭道:「原來如此。」隨後又和那書辦喝了幾杯酒之後,這才尋機告辭了。紋身男子匆匆出了酒樓,王勇就在後面跟著,他剛才就奇怪,這紋身男子明顯就是在打聽這押解的路錢,他是太行山的匪徒,打聽這個有什麼道理?王勇心裡好奇,所以就跟了出來。

王勇是被現代、電影熏淘過的,跟在那紋身男子的後面,那紋身男子竟然一點都沒有發覺,就那樣一路向前,不一會工夫,到了一處草屋前面,這草屋連個院子都沒有了,那紋身男子四下看看,確定沒有人注意自己,就推門進去了。

王勇閃身過來,圍著草屋轉了半圈,就湊到了草屋的窗下,這裡是一個死角,恰好沒有人能看到。

王勇也不去舔那窗紙,只是貼在窗下聽著。

屋子裡那紋身男子的聲響起:「七大王,果然不出您的所料,這些人沒走黃河以南,走得是黃河以北,聽說要在這溫縣過河,分潤一些功勞給王黼的長子,然後好讓他陞官。」

裡面一個陰陰的聲音說道:「哼,趙官家就養著這些沒用的廢物,只知道自己撈好處,這一回卻是便宜了我們了!馬上通知大王,立刻趕到溫縣,解救阿四。」

雖然裡面沒有說救李察斡,但是王勇聽得出來,他們就是要救李察斡,這時那紋身男子的聲音又道:「七大王,我們……救了這個人,被人知道了,豈不是要被人罵嗎。」

那七大王冷笑道:「被人罵能擋得了金子嗎?西邊出了一萬兩黃金,我們兄弟夠吃三年的,還是打著滾花,有了這些錢,我們才能把山寨給建設起來,所以只能冒這天下之大不韙了,再說了,只要我們做得乾淨點,怎麼可能讓人知道啊。」

「好了,你快去吧,這事之後,大王自然少不了賞你就是了!」七大王又安慰了一下那個紋身男子,紋身男子不敢再說,就應了諾,然後退了出去。

王勇這會早就躲了,他尋了一處茶室,就么隨便點了兩碗茶,一邊喝著一邊心道:「原來這王善是做這個買賣,難怪遮遮掩掩的,不過這小子不是什麼好人,做出這樣的事來,也不希奇。」

王勇坐在那裡面心道:「那個七大王說是西邊給了一萬兩黃金,應該指得就是西夏人了,這件事鬧得這麼大,一但李察斡平空又回去了,道君皇帝失了面子,豈能饒了老種相公啊,直接押解的種浩只怕也要吃官司……。」

他猛的想起來,种師道的兩個兒子,種浩、種溪盡都早死,難不成就是因為這件事嗎?

王勇手掌在桌子上一按,喃喃的道:「不管那個朝代,你王善做了這樣的事,就是賣國賊了,那我生在紅旗下,長在紅歌中的新時代四有新人,就不能看著不管!而且這是你先惹了我的,我正好讓你血本無歸!」

想到這裡,王勇抓起茶碗,一飲而盡,大步流星的就從茶室里出去了。龍吟水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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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吟水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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