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開始修行,上

第56章 開始修行,上

葉思韻目露瞭然,女人依舊一身村婦打扮,只是在她身上,這所謂的村婦衣裝,便別有一番滋味了。

「怪不得院長當初說教好瑾辰能救整個天下,原來如此,蕭瑾辰,姓簫,敢打我那不成器的表弟,而且還能讓院長都這麼上心,除了當朝太子,又能有誰呢,思韻早該想到的。」

陳文伯看著臉色依舊蒼白的葉思韻,嘆了口氣。

「不覺得我救你娘是有目的?」

葉思韻搖了搖頭,走到蕭瑾辰剛才坐過的地方坐下,古刀橫膝,她伸手攏了攏髮絲,微微一笑,端的是洒然而大氣。

「有沒有目的,思韻不敢妄言,但院長收留我母女二人,這麼多年做過的種種,思韻都看在眼裡,如果這些都是有目的的,那我葉思韻寧願永遠被院長這樣有目的下去。」

老人聞言撫須一笑,並不做聲,往後靠了靠,似乎是想離太陽更近點兒。

「思韻聽娘說過,她說她當年被逐出葉家之後,感覺心都死了,好像天地之大,卻無一絲容身之處,當時她受了重傷,肚子里還有我,突然就很絕望,她說她不是輕易會絕望的人,只是在那個時候,她唯一想到的路便是去死。」

「本來想著下輩子再和我做母女的,但她卻在落陽郡湖碰見了您,您知道的,有時候,那些想死的人其實並不是想死,而是遇上難以解決的事兒,只有這一條路可走而已,但只要有人肯拉一把,哪怕是一句安慰的話,也可能讓她在絕望的縫隙了看見希望,進而絕了死的心思,我娘很幸運,有您拉了一把,我也很幸運,因為您,我才活了下來,才能成為如今的葉老師,江湖人口中的青蓮刀仙,文壇上略有名氣的才女,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活著就很好了,至於您所謂的有目的,那不值得我浪費精力去想。」

陳文伯眼裡閃過追憶之色,他扭頭看向葉思韻,有些感嘆。

「沒想到啊,這一晃眼間,曾經那個在鹿苑裡沉默寡言看書的小女孩都長這麼大了,時間真的好快,就好像昨天我還抱著你,今天你便是個大人,也到了那紅鸞星動的時候了。」

葉思韻有些慌亂,她瞪著陳文伯,沒好氣道:「好你個老不羞,跟蹤人家還這麼理直氣壯。」

「為何要放棄啊?」陳文伯似乎知道葉思韻這一晚上的所作所為。

葉思韻沉默了下,搖搖頭。

「院長,思韻已經過了那個不計後果的年齡段了,假設我執意要和瑾辰在一塊,以我的救命之恩要挾他愛我,這樣的愛還是愛嗎,以自己所謂的恩情去束縛一個並不喜歡你的人,到最後得到的只有反目成仇和面目可憎,如果這就是代價,那我葉思韻寧願不說,再說了,娘親當年僅是一個逃婚加未婚先孕便被家族拋棄,而我和瑾辰如今更是師徒,我要和他在一起了,人家會怎麼看他,我又該如何自處,更不要說他還是太子,是整個西楚未來的主子了。」

「世俗眼光當真如此之重?」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對我而言,非常重。」

陳文伯不置可否,說實話,此時的葉思韻和曾經的自己何其相似,葉思韻被禮節所困,自己被年齡所縛,這說起來,可不就是半斤八兩,誰也說不得誰嘛。

「唉,都是痴情人吶,你和靜依都是一個樣,蕭瑾辰這臭小子也不知道是走了什麼運了,能得到你們這麼好的女子垂青,但是說實話啊,我還是挺希望你做我師妹兒媳婦兒的。」

「為啥呀?」葉思韻有些好奇。

「因為你和我師妹很像,她要是知道了,會很高興的。」

「真的有那麼像?」

「不然呢,瑾辰那麼聽你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原來如此,我說他當初為什麼抱我呢,想不到那所謂的長輩就是皇後娘娘啊。」

「你說啥?」陳文伯有些沒聽清。

「額,沒什麼,咱不說這個了,瑾辰已經有靜依了,再說也沒用,還是說說他下一階段的修行計劃吧。」

「嗯,托你的福,以你一身精純真氣修復好了他的傷,才不至於讓他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就卧在床上無所事事,這小子倒好,院試第二天就完成了任務,那我這把老骨頭可就不能再歇著了,你從明天開始教他使刀和隱匿,我教他劍招,之前都強調劍意,是為了讓他體會修士的意氣,這是大層面上的,只是修行其實最注重小細節,他的劍招還是太稚嫩了,你也是,只教他的刀法即可,至於那一口刀意,便讓他自己去由劍意引刀意吧。」

「嗯。」

「吶,總不能讓你帶傷吧,我這還有一枚大還丹,你拿去療傷吧。」陳文伯從懷中拿出一方小木盒遞給葉思韻。

「大還丹,院長,您不是都給瑾辰用了嘛,怎麼還有?」

「嘿嘿,我偷偷剋扣的。」陳文伯笑的一臉雞賊,老頑童似的。

……

翌日,天晴。

春回大地,萬物復甦,天地之間驟然多了一股生氣,有經言,東方青色,入通於肝,開竅於目,藏精於肝,故而春季對於修士而言,便顯得很是重要,在這一時節,天地靈氣五行主木,正是修士蘊氣養意的最佳時間點,正所謂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鹿苑之內,已經可以看到許多身影盤膝靜坐了。

落蟬山上再度出現了年前的場景,陳文伯剛見了蕭瑾辰就沒客氣,也不管他剛剛經歷過幾次生死,下手那叫一個狠,把一旁觀戰的葉思韻和安靜依一大一小兩位姑娘都給驚著了。

第一**練過後,安靜依立馬便跑過去將自家男人扶起,看著自家懷裡渾身浴血的蕭瑾辰,一臉的心疼,師父要打人,她怎麼攔,這手背手心可都是肉啊。

蕭瑾辰咧著嘴,牙上帶有血絲,除了娘胎以外,這世上再沒有什麼比自家心愛姑娘懷裡更溫暖的地方了,尤其是被人狠揍一頓之後。

「靜依,忘了我給你說過什麼了,男人嘛,皮糙肉厚受受苦什麼的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再說了,院長還是很有分寸的,沒事。」蕭瑾辰抬手捏了捏安靜依的臉蛋,一臉寵溺。

葉思韻避過不看,陳文伯則是走到二人跟前笑罵道:「老夫的牙都要給你們酸掉了,膩歪個啥,不知道邊上還站了個待字閨中的姑娘和一位單身漢吶!」

「沒……沒有。」安靜依紅著臉把蕭瑾辰扶起,聲音細若蚊蠅。

蕭瑾辰臉便明顯厚的多了,一手拄劍,一手抱住安靜依,笑的很無賴。

「我們這不叫膩歪,這叫愛。」

「我愛你娘啊我。」陳文伯作勢便要踢。

蕭瑾辰看著陳文伯,嘴角抽搐,這句話還真他娘的沒毛病。

陳文伯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咳了一聲,瞪著蕭瑾辰:「繼續練。」

「啊?」

「啊什麼啊,快點。」蕭瑾辰撇撇嘴,什麼人嘛。

拍了拍安靜依的小手示意她到一邊等著去,蕭瑾辰將蟬鳴劍插回劍鞘,右腳後撤一步,拉開竹蝶動的拳架。

陳文伯並沒立馬動手,老人伸手一招,大約十息左右,有一柄劍穿過那聖梧桐的金色樹杈直衝而來,劍未至而聲長鳴,有肉眼可見的劍氣墜在地上,砸出無數深坑。

帝道,赤霄劍!

赤霄劍來到陳文伯手前便收斂了許多,神華內斂,「溫順」異常,老人伸手握住劍柄,整個人氣質瞬間一變,宗師氣魄濃重,仙氣俠氣風流氣,都有。

「瑾辰啊,之前那一段時間給你喂招,多強調的是你的神意而非劍術,主要是那時候的你還沒有竹蝶劍意,就連在神遊之術內得到的殺伐劍意也不穩固,我想教也沒辦法,但現在不一樣了,羽化之路已破,可以說現在你才有了真正使劍的資格,所以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我便要正式給你傳授我的劍術了,怎麼樣?」

「嗯。」

「好,你且抽出蟬鳴來。」

蕭瑾辰依言照做,等待下文。

陳文伯正色道:「你提劍劈我,用你最大的力氣,不許激發劍意。」

「嗯。」

蕭瑾辰向後退了一步,提劍便砍,只是砍在半空的時候他便砍不動了,整個人都好像撞到了一堵牆上。

陳文伯向前踏了一步,蕭瑾辰立馬便被掀飛,他也不驚,在半空扭出一個弧度,轉身再劈。

陳文伯提劍格擋,蕭瑾辰只感覺雙臂酥麻,手一松,蟬鳴劍便掉在了地上。

「感覺如何?」

「手麻。」

「嗯,除了手麻之外還有什麼感覺沒。」

「沒有。」

「陳文伯眼睛瞪了瞪:「你以為我單純就是讓你劈一下再把你打飛不成,都不知道用心體會?再來。」

蕭瑾辰閉了眼,深吸口氣,再劈一劍。

陳文伯依舊單手格擋,只是這一次蕭瑾辰便覺出味道了,他這手麻和平時的手麻可不同,他能感覺的出來有一股劍氣順著經脈而入,光變化就有三十餘次,玄妙的很。

「這次呢?」

「我感覺您的劍氣不停的變化,有三十多次。」

「還算不錯,小子,其實世間不管如何高明的劍術或劍意都逃不過劈,砍,撩,刺四種變化,所謂高明劍術,其實並不是因為他撩或者刺的有多好,而是他的氣機變化繁複,你剛才說我有三十次變化,其實並不對,事實上我剛才的變化共有六十四次,你現在只是感覺有些酥麻,但那是因為我並未灌輸劍意,否則你的胳膊早沒了。」

陳文伯說完,單腳震地,只見他後撤一步,原地便有一塊巨石出現,長條狀,有一人之高,老人伸出手彈了一下。

「好了,我給這裡面灌輸了一道劍氣,你以後每天除了練刀和隱匿術以外,便用蟬鳴劍砍它,等你什麼時候劍氣變化足夠了,它也就斷了,我的這門劍術,講究的是細緻入微,你什麼時候能把這石頭劈斷,我就什麼時候告訴你這門劍術的玄妙之處。」

「嗯,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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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鳴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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