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何為友情

譚香將已經不再顫抖的陳靜輕輕的放了下來。

陳靜眼角略帶淚花，一隻手仍抓著譚香的衣服。

「又被你給救了。」陳靜略顯憂愁的說到，「太狡猾了。」

一生沒有遇到過幾次風浪的陳靜，遇到的這幾次，偏偏都有譚香在場。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譚香對她來說究竟是貴人，還是災星。

「喂！你到底是譚香的什麼人！」只見唐妧雪氣沖沖地從一旁大步跨了過來，身後背著看似驚魂未定的子夜。

陳靜被突然出現的唐妧雪嚇得束手無措，一臉驚慌地視線在譚香與唐妧雪之間來回徘徊。

「這是？」陳靜不解的看著譚香。

「啊，這……」譚香剛想要開口回答她的問題，卻不想唐妧雪在一旁率先搶答了出來，「我們可是譚香唯一的朋友！唯！一！的！」略比陳靜矮一些的唐妧雪微微的踮著腳尖，一臉不快的朝陳靜反著白眼。

譚香則在一旁感到無地自容。

這傢伙，好歹這個時候給我怕生一點啊。

「噗！」陳靜一時忍不住笑了出來，「你的朋友好可愛……」說著想要去摸一摸唐妧雪那頭雪白的頭髮。

「可惡！竟……竟然！」唐妧雪一時語塞，將頭一下子轉向一邊。迅速離開了陳靜。

果然唐妧雪贏不過陳靜嗎，譚香在心裡默默地忍耐著想要笑出來的衝動，「那我們就先離開了，等以後有緣再見吧。」譚香微笑著向陳靜說到。

「啊……嗯。」只見陳靜欲言又止，接著將手抬到臉的高度，向譚香微微地揮了揮，「那，以後有機會再見吧。」

譚香轉身，拉著還在鬧彆扭的唐妧雪離開了。

接著，陳靜的朋友們也圍了上來，在譚香一行人的身後小聲地討論著什麼。

因為剛才陳靜在場，所以才一直沒有問出口，「發生了什麼？」譚香看著唐妧雪背後背著的子夜。只見他依然滿臉恐慌，一言不發。

「子夜這傢伙，自從看到江城之後就一直這副模樣。」唐妧雪一臉擔憂地皺著眉頭。

雖然知道子夜對江城懷有著恐懼的心理，卻沒想到如此嚴重。

「換我來背他吧。」譚香說著，接過了唐妧雪背上的子夜。而唐妧雪則在譚香的一旁好奇的注視著子夜的那一臉恐懼。

「譚香……」突然，子夜用顫抖的聲音喊出了譚香的名字。

「你醒了？」第一次聽到子夜發出這種聲音。與之前陽剛的聲音不同，充滿了柔弱與驚恐，就像是被野狼追殺的綿羊，臨死前所發出的叫聲。

「譚香不是曾經也差點被那個男人殺掉嗎？為什麼你可以那麼淡然的面對他呢……」子夜細聲細語地提出了令譚香出乎意料的問題。

譚香慢慢的低下了頭。

就算你問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啊。

我只是本能的不會感到害怕而已，但是這麼說是不行的吧。

我應該安慰一下他嗎？還是應該謙虛一下？或者要鼓勵他一下……無論是哪種回答，應該都不是你想要的回答吧。

「放我下來吧。」在譚香沉默了些許時間之後，子夜再次開口說話了。

譚香將子夜慢慢的從背上放了下來，與唐妧雪正對著子夜。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只聽子夜不停地向譚香道著歉，雖然強忍著淚水，卻仍控制不住淚水慢慢從眼角滑落。

「都怪我，太懦弱了…」子夜狠狠地咬著牙齒，雙手緊緊握拳，不斷吸著鼻子。

譚香伸出手去，卻一句安慰的話語都無法完整的從嘴裡擠出來。

「子夜很厲害的啊！前一陣子不還從敵人的重重包圍中，把我跟譚香救了出來嗎？當時的子夜真的很帥奧！」唐妧雪連忙笑著，上前安慰到子夜。

大概唐妧雪想用自己的笑容安慰子夜，但是她理解錯了，子夜害怕的，大概並不是那種東西。或許在他心目中，還有比死更可怕的存在。

「跟那一點關係都沒有！」子夜大聲朝唐妧雪喊到。被嚇了一大跳的唐妧雪，皺起眉頭，揪住了站在一旁的譚香。

「我差一點……就對譚香見死不救了，假如當時江城出手，襲擊譚香的話，大概……就算你們兩個都犧牲了，我也會一個人逃走。」子夜抱著自己的腦袋，彷彿在訴說著自己死都不想承認，卻已既成的事實。

「那又怎樣？」譚香緩緩的挪開子夜抱在頭上的右手，「就算是我，我也會採取一樣的行動。明知自己贏不過，便沒有要跟他打的理由，不是嗎？。」

子夜含淚抬起頭來，一邊搖頭看著譚香，一邊向後退了兩步。

「所以，這沒有什麼好自責的。」譚香向子夜微微的笑了笑，向子夜伸出了右手。

「嗯……大概譚香說的沒錯，但是……我不想承認這樣的自己。」說著，子夜將自己的面具帶在了臉上。

「子夜！你要幹什麼！」唐妧雪大聲喊到，剛想要伸手去阻止子夜的行動，卻被譚香一把拉到了一邊，向遠離子夜的方向跑去。

「譚香？」唐妧雪一臉不解地回頭看著譚香，「你在幹什麼！為什麼不去阻止他啊。」

譚香卻是一言不發，繼續朝遊樂園門外跑去。

「謝謝」

只見子夜迅速的消失在原地，朝遠處飛去。作為朋友，我失格了。

譚香兩人迅速的離開了遊樂園，天上還可以隱隱約約地看到子夜的影子。

大概，這對他來說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譚香兩人，目送子夜離開后，在大街上緩慢著行走著。

貌似就在前不久，我也做過相同的事情。

「你們兩個果然讓人搞不懂。」唐妧雪皺著眉頭，一邊踢著路邊的石子，一邊喃喃自語到。

「在子夜身上發生過什麼？」百感疑惑的譚香，向唐妧雪問到。

唐妧雪想了些許時間，「他第一次鬧彆扭，是在執行一次重大任務，第七支部防衛戰的時候。第七支部加上增援部隊，只有子夜一人成功逃離。」

譚香點了點頭，好像在思考著什麼。

「而已被毀滅的第七支部，就在這座城市。」唐妧雪露出一臉擔憂，「我只知道這些。」

說不定就是那個時候，江城給子夜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吧。

「子夜應該是先回基地了，我們也快點回去吧。」唐妧雪拉起了譚香，向著車站趕去。

「等等！」譚香望著一輛裝甲車，攔住了唐妧雪。

那是鎮壓者用來運輸能力者專用的車輛，雖然自己不是那種不吃教訓的人，但為什麼？會停在這個地方？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王醫生的診所，當初收留自己的那個醫生。難道是剛才的戰爭中有人生病了嗎？

譚香竭盡全力去避免思考最壞的結局，但當黑衣人從裡面押著一位小巧玲瓏，短髮單馬尾的女生出來的時候，譚香的才認識到自己還是太樂觀了。

許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