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番外：英雄王的理想國

這是，發生在第三特異點之後，第四特異點之前，當劉遠一行人還在冬木市時候的故事。

「這麼晚了還不睡啊。」劉遠打著哈欠對坐在陽台品酒的恩奇都說道，隨後斜著眼看向恩奇都旁邊的吉爾伽美什，「你也是，再不回去，你就不怕遠坂時臣念叨嗎。」

「本王想待多久就待多久，關你何事。」吉爾伽美什高傲的說道。

「是是是，隨你便吧。」劉遠揉著眼睛敷衍的說道，「那你們二老慢慢聊著，我去睡覺了。」

「晚安，Master。」恩奇都笑道。

「晚安。」

注視著劉遠離開，恩奇都轉過頭，背部靠在躺椅上，仰望著天上跟銀盤一樣的月亮，眼睛微眯著，令人看不透祂在想些什麼。

吉爾伽美什也沉默著抿著紅酒，一時無話。

良久后，吉爾伽美什忽然開口：「吾友，你覺得這個時代怎麼樣？」

「嗯？」恩奇都扭過頭來，「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先回答我。」

「嗯.......很方便吧。」

恩奇都說這句話的時候，想到的是跟劉遠他們一同去壓馬路的場景。無論是車還是人祂都見到了，最後去的那棟百貨大樓雖然因為有急事沒有看全，但還是給祂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人們在這個時代生活得很安逸，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凡人的奇思妙想充斥著整個社會，我覺得挺不錯的。」

「是嗎，我不這麼想。」吉爾伽美什冷漠的說道。

恩奇都投以感興趣的目光，示意他繼續說。

吉爾伽美什放下酒杯站起來，「我們換個地方談。」

恩奇都不由挑起眉頭。

吉爾向來是快言快語，與其說是直爽，不如說根本不在意旁人的想法。而這樣的人居然會避諱........感覺有點新奇。

恩奇都隨著吉爾伽美什離開愛因茲貝倫的別墅，乘上吉爾伽美什的寶具【維摩那(Vimana)】（就是動畫里的那個飛船），來到了冬木市市區的千米高空。

夜下的城市依舊亮如白晝，暖色的燈光連在一起，就好像一張發光的網，無比漂亮。

但是看著腳下的夜景，吉爾伽美什卻露出不屑於顧的目光。

「看啊，吾友，這個時代的人類簡直多得像垃圾一樣。平庸者支配了這個世界，高貴和醜惡不被理解，真正的天賦異稟者甚至會被排擠和批判。失去王的這個時代已經扭曲了，這樣的世界讓我怎麼喜歡得起來。」

恩奇都站在他身側，歪了歪頭，「那樣的事情我早已經知曉。但是平庸者也會有平庸者的閃光點，況且，這個世界歸根到底還是由聰明人來支配的。一個人人都能實現自身價值的社會，我並沒有什麼不滿。」

「那麼，你考慮過那些本身無法找到自我價值的人，以及體現自我價值的方式不被社會理解的少數人嗎。」吉爾伽美什目光深刻，「言峰綺禮，他到現在也無法理解自己的本性。間桐臟硯，一個無可辯駁的惡人，在現代社會沒有他的位置，只有魔術界這個瘋狂的地方才有土壤讓他生長，卻漸漸失了本心。」

「活在一個由平庸者鑄造的社會，他們只會繼續痛苦下去。但若是在烏魯克，他們都可以在本王的指引下，尋找和實現自我價值，絕不會有一絲浪費。」

「........你到底想說什麼。」

「吾友，跟本王來改變這個世界吧。」吉爾伽美什轉身看著恩奇都，「我可以屈尊於你那個御主的麾下，只要你答應我，在拯救人理之後，跟本王一起改變這個世界。人類的價值不應該只有這一點，我們可以造就一個前所未有的烏魯克，讓所有人都獲得肯定。」

「誰來肯定？英雄王嗎？」恩奇都眼睛眯起，「太自大了，吉爾。現在的人類已經不是過去了，君王的時代早已經落幕，人們不會再認可獨裁者的存在。」

「在本王的支配下，他們才能活出自己的價值。」

「但是吉爾，你不覺得讓人類自己來選擇的未來，才更有意義嗎。」

吉爾伽美什愣了一下，陷入沉思。

「我們已經是死人了，吉爾，在現代人看來不過是活在故事中的人物。這樣的人有什麼立場，有什麼資格去干涉人類的未來呢。」恩奇都低頭望著下方的夜景，「看吧，吉爾。正是你鄙夷的那些平庸者創造了這個強大而溫和的世界，多麼漂亮的景色，為什麼你不去正視這些呢。」

「確實，正如你所說，在這個社會會有很多無法找到和實現自我價值的人，但不是所有人都只為了實現自我價值而活。」

「如果讓本王來統治，他們至少知道怎麼做才能發揮自己的天賦，怎麼做才能鑄造更美好的國家！」

「但是，這樣他們會失去選擇的自由。」

「自由？」吉爾伽美什像是對這個詞感到不可思議一樣，用有些奇怪的語氣復讀。

恩奇都好笑的看著他，「我說，英雄王，你看過人權宣言嗎？你真的跟生活在正常社會的普通人交談過嗎？你從哪裡聽說他們需要一個引導他們活出自我價值的王？」

吉爾伽美什不屑的哼了一聲，「本王行事，何須聽從他人的意見。」

「這就是你的缺點了。」恩奇都嘆了口氣。

「這個時代的人類的祖先，經歷的事情比我們一輩子經歷的都要多，他們知道被獨裁者支配會怎麼樣，也知道失去領導者會怎麼樣，這些知識通過書本和口口相傳，傳達到這個時代的人類身上。哪怕找不到自我的人，也自有一股心氣，那就是人類的自由意志，這是數千年的人類史留給他們的東西。就像你無法理解『自由』一樣，他們也無法理解你的『獨裁』。」

「收起你那古代暴君的思維，不要動不動就想著建造你的理想國了。人類有人類自己的想法和做法，未來如何也用不著你來操心。如果你看不慣的話，不去看就好了。」

「只是按我個人的意見，我是比較期待他們的未來的。」恩奇都笑道。

「哼.......是受了你那個御主的影響嗎，竟然能讓你這麼維護。」吉爾伽美什俯視著下方的城市，「人類的自由意志嗎，有意思.......我倒要看看，所謂的自由意志，能讓你們成長到哪一步。」

「嚮往自由的人類，到底能走多遠，就讓我們默默守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