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以卵擊石的勇氣！

「姚……姚隊，我來了！」小張氣喘吁吁地爬上樓，他剛剛想要對姚小煙露出一個微笑，卻是無意目睹到二樓門內的慘狀。

所有的書架被分裂成一塊塊木板，木板之上，一條條一縷縷蒼翠色樹藤蜿蜒如蛇，木製的板塊七零八落地散開著，樹苗與樹枝從所有木料中探出腦袋，如同初生的嬰兒費力地張望世界的模樣。

地面上到處是肉塊與血水，有男人的頭顱孤零零地插在地上，脖子以下是健壯的樹根，樹枝與藤蔓從他的眼睛從鼻孔從耳朵從嘴巴，從一切一切的孔洞中掙扎擠出，儘管他失去神採的皮膚已是被撕扯裂開，可頑強的樹苗們卻是生龍活虎，如同渴望食物的雛鳥！

「嘔……嘔！」小張剋制不住地嘔吐起來，這是何等獵奇的畫面？儘管警校出身的他早已見過屍體與死人的模樣，可眼前的景象，卻是從未見過。

這不是普通的命案現場，這是嗜血屠夫的殺戮修羅場！

「啊？啊！！」地面上匍匐著的十幾名女子循著聲音齊齊望向門口，當她們看到門口的警察時，從小到大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對這個神聖的職業產生了由衷的信賴。

她們大多數早已叫啞了嗓子，她們咿咿呀呀地嘶吼起來，掙扎著爬起身，向著門外拚命跑去！

「喂，喂喂喂，請問誰允許你們輕易離開的？」葉文舉伸出猩紅的舌頭輕輕舔了舔食指尖端的木刺，與此同時，他的右手其餘四根手指尖端，鋒利如匕首般的木刺齊齊生長而出。

他的身形一陣模糊，下一刻便是出現在三米外，右手如長矛一般突刺而出，迅疾透破了一個女子的后心，從她的胸前貫穿而出，迸濺開飛舞的血珠！

「警察，就能讓你們撿下這條賤命嗎？」葉文舉輕輕拔出右手，任由那女子如同一個失去提線的木偶一般散落在地。

綻開一片殷紅色的血之妖花！

她們不再出聲，瞳孔由微光乍現化作死寂一般的昏黑，她們甚至不再哭泣，只是身體不住地顫抖著，面如死灰地癱倒在地。

「砰！」

子彈如流星劃過黑暗，驟然射向葉文舉的心臟，那子彈徑直扎入了他的胸口，葉文舉疑惑地歪了歪頭，似乎是在詢問:就憑這，也想殺死我？

「哼，還真是個要命的怪物呢！」姚小煙丟下手槍，拍了拍身旁的小張，「喂，別愣著了，打起精神來！」

「姚隊……」小張的雙腿抖成了篩子，他甚至不敢去看葉文舉的臉，他從腰間拔出手槍，茫然地亂射了幾槍，卻是差點誤傷地上的女人們。

「嘖，年輕人還需多多磨鍊吶！」姚小煙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這種大場面，還是讓我這個老前輩來應對吧！」

她剛想向前走，卻是被一隻顫抖的手抓緊了手臂。

身旁的男人幾乎有些站不住身子，可儘管是如此，他依舊咬著牙齒，直至牙齒咬出了血跡:「我可以。」

「你別逞強……」姚小煙甩了甩手臂，可她愕然發現，平時被她一推就倒的小張，此刻居然完全甩不開他的手！

「姚隊，今天不是我的第一次歷練嗎？」小張張開顫抖的嘴唇，擠出一個難看的微笑，「給我一個機會！」

「我真的可以！」小張一口咬破了自己的下唇，他猛力推開身旁的姚小煙，對著她擺了擺手，「你這個老女人，明明到現在還沒能嫁出去，怎麼可以去面對那麼危險的敵人呢？」

「這種事情，交給我來就好！」小張抽出腰間的警棍，足尖點地，猛地沖向了葉文舉的方向。

「喂，我可不喜歡欺負嚇得直哆嗦的小屁孩哦？」葉文舉冷冷地笑了起來，他無比戲謔地看著眼前的年輕警察以稚嫩的格鬥手法撲了過來，輕輕舔了舔指尖殘留的血液，「畢竟我這一擊，就會要你的小命呢！」

「哎呀！」小張衝刺的腳步戛然而止，他的腳尖似乎被地上的藤蔓絆了一下，整個人立刻啪倒在地。

姚小煙差點被感動出眼淚，此刻卻是蹙著眉頭揉了揉眉心:「立這麼標準的flag我還以為你就要當場犧牲了呢，你能不能不要用生命搞笑啊？」

「哈哈哈哈哈，以卵擊石，不自量力！」葉文舉瘋狂地大笑起來，他狂笑著邁動腳步，一步一步地接近趴在地上的小張，指尖的血液一滴一滴滴落在地，留下一條鮮艷的血線，「區區警察，就想挑戰我葉文舉？」

「所謂警察，只是凡人而已，而站在你面前的，是上帝最為完美的造物，是真主寵幸的最強生物，是盤古開天以來最為恐怖的存在！」

「凡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你們會生老病死，會因為飛來橫禍突然喪命，哪怕吃飯被飯堵住氣管、拔插頭誤觸電源也會瞬間失去自己的小命！」

「而我葉文舉卻永遠不會，因為神明眷顧於我，因為天地賜福與我！」葉文舉來到小張的面前，俯下身子，注視他的面龐。

「我，即是上帝，我，即是永恆！」

「喂，你笑起來很醜哎！」小張抬起臉龐，嘴角卻是懸起一絲清冷的笑意。

「嗯？」葉文舉有些驚詫，他詫異於眼前這個顫抖不止的男人，臉上居然顯露出某種視死如歸的神情，「你不怕我？」

「怕你？」小張笑意更添幾分，下一秒，他收起笑意，張開雙臂，抱住了眼前的葉文舉，「怕，我當然害怕了。」

「你有無比強大的力量，有神鬼莫測的速度，有驚世駭俗的特殊能力，我只是個凡人，我什麼也沒有。」

小張死死地抱緊他的身體，一隻手上抓著大把樹藤，樹藤不知何時被點起了火焰，火焰如蛇，早已燃灼了他的左手！

「我怕你怕得發抖，可又有什麼辦法呢，作為一名警察，我理應保護民眾，作為一個男人，我理應保護女人！」

此時此刻，葉文舉這才發現，這個男人早在絆倒在地時已經用不知名手段點燃了他自己的雙臂，只是他先前將手臂藏在身後，所以葉文舉並未發覺！

「你是故意被絆倒的？」

「是啊，不然怎麼引誘你過來，不然怎麼爭取到這麼多時間點燃我自己呢？！」

小張的身體被火舌重重吞沒，生命的最後一刻，他死死地箍著葉文舉的身體，無論如何都不會鬆手！

「你說我只是凡人，的確，我不具備對抗你這種怪物的能力。」

「可人類的智慧是不可戰勝的！」

火焰席捲了他倆的身體，藤蔓與樹枝是極好的燃料，火勢熊熊騰起，赤紅色的火舌迅疾吞沒了兩人的身影！

「以卵擊石的勇氣，正是人類的高貴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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