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真相

那為人類點量希望之光的十三人，究竟是無上榮耀的英豪，抑或貪婪權力力量的剽竊者？或許只有那十三人知道。

——《萬國禁錄·偉大的覬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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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拉只輕輕地說了一句

「就快到了。」

身後擁擠的龍潮散去，甬道逐漸安靜了下來

莫非前面有什麼可怕的怪物，讓這些龍族感到畏懼？

或許只有海德拉知道

前方是寬闊的如廣場一般的大廳，腳下則是數以百萬計的龍卵；而在廣場正中央，還矗立着一尊雕像。

雕像被捆縛在一根巨大的魔法石柱上，直入地心，手腳都被巨蟒粗的鐵鏈牢牢鎖住，鐵鏈上刻有密密麻麻的銘文，顯然封印着強大的禁制。

「這...這是」

卡贊實在不敢相信，再一次見到辛德勒會是這幅模樣；他甚至覺得這絕不可能會是辛德勒，但即便看不清容貌，但卡贊也能夠感覺到那低垂的頭顱下那張高貴的面孔，

絕不會錯。

「這是...辛德勒？」

「是。」

眾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其實就連他們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會如此小心。百米的路程，幾人竟然走了兩分鐘。但距離還有十來米時，沒有人敢再靠近了。

「辛德勒...」

卡贊試探著叫了一聲

「辛德勒，是我啊，卡贊」

毫無反應

卡贊又試着往前走去，一步一步靠近有如遠世之尊的普羅米修斯般的塑像；

「辛德勒...」

難道辛德勒早已死去？否則，面對昔日的同袍，這個男人為何會毫無反應？

塑像似乎有一種神奇又致命的魔力，吸引著卡贊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

「嗡~」

就在卡贊指尖觸及對方胸口時，男人猛然抬起了頭。那張威嚴面龐的雙瞳中閃爍著不可思議的白色風暴；也就是在同一時間，在場的所有人便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大壓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直接將眾人凌空舉起，那種包裹全身刺入骨髓的強大讓每個人的額頭都爬滿了冷汗，所有人都可以聽見各自關節摩擦碰撞的咯咯聲。

但他們現在什麼也做不了。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即便強如卡贊等人，嘴角也因為強壓滲出了鮮血。

「我們必須做點什麼，不然只是等死。」

流螢用盡全力催動身體內的能量，想要以此來抵擋住這股致命的壓力。但很快她便吃驚的發現，在這片區域，自己居然感受不到任何一絲的自然能量！

阿修羅的力量來源除了自身以外，很大部分依靠外界能量汲取。雖然現在的流螢在泛大陸來說已經是極為頂尖的存在，但在面對辛德勒的時候，仍舊和普通人一樣無力。作為人龍大戰中期才逐漸冉起的新星，流螢有着任何一個天才都有的驕傲，尤其是在流螢正式完成教皇加冕，並又獲得神劍冥日後，其實力已隱隱有蓋過卡贊等老牌十三騎士的趨勢。所以在對於卡贊等人口中敬若神明的辛德勒時，流螢的心底深處實則並不太願意接受，她一直希望能早點見到辛德勒，看一看是否真的如卡贊等人所說的那般無可匹敵。

現在她見到了，在辛德勒面前，似乎所有人都如同襁褓中的嬰兒。即便自己再努力磨練，即便自己是阿修羅，即便已經完成教皇試練，即便已經得到阿蘇拉的部分力量，即便已有神器在手；但這樣的差距，流螢不知道還能用什麼來彌補。或許，只有高高在上的神明，才能擁有這樣的力量吧。

說來也有些可笑，人類軍團中最強的十位天之驕子，竟然就要殞命在這不知名的山洞之中，與這數萬萬龍卵長眠，化為骸骨。

或許，辛德勒在漫長的囚禁生涯中，早已意志崩潰了吧，或許是辛德勒太為寂寞，只是想找些人陪伴自己，又或許，從頭到尾本就是海德拉的一場陰謀。

但再說這些也已無用，每個人都開始回憶起自己生命中最美好的部分，然後準備靜靜地等待死去。流螢最後看了一眼海德拉，他實在不清楚究竟是怎樣的男人，居然還能在這種情況之下泰然自若。

沒錯，他在笑，海德拉在笑。

「因吉維薩，我回來了。」

這八個字就如同驚雷，炸得其餘九人耳膜嗡嗡作響。一瞬間，一些可怕而又在往常被忽略的片段開始在眼前浮現，卡贊、賽勒、馬奇、麥吉、吉爾莉、德蘭、卡德爾幾乎在同時怔住了；他們不敢再往下想，也不願再往下想。

聽到這四個字，男人眼裏的白色風暴漸漸消失了，那股鎖住十人的力量也慢慢消散。男人將頭顱仰起，如神祗般的面龐上是說不出的蒼涼，他的語氣也同樣不帶任何一絲感情。

「你們終於來了。」

「來了。」

海德拉果然和辛德勒早就相識。

辛德勒將眾人掃了一眼，對着卡贊等人點了點頭。卡贊幾乎激動地要留下淚水，他知道辛德勒就是這麼一個人，看似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滿不在乎，但心裏卻如明鏡一般。

「辛德勒，為什麼這傢伙剛在叫你因吉維薩？你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性格最為耿直的德蘭忍不住開口了，只是語氣完全沒有了平時的張揚。

辛德勒沒有回答，只是對着遠處的黑暗道，

「過來吧，命運之子。」

「轟」

一柄晶石鑄就的巨劍如隕石般向幾人砸了過來，力道大得駭人，即便卡贊這樣的咒術高手，也沒有把握硬接這一下；但卡贊沒有出手，因為他已看出這柄巨劍是奔著海德拉而來的。其餘幾人也沒有出手，甚至就連海德拉自己也沒有動。

巨劍只有咫尺之遙，海德拉身後的空間卻莫名扭曲。晶石劍也憑空消失在了空氣中。

空間魔法！

十三騎士都很明白，如此嫻熟和隨意地改變時空，正是已逝去的西萊畢生所追求的狀態，而現在來看，辛德勒似乎早就掌握突破了其中的瓶頸；但他們現在已沒有時間去看辛德勒，因為兩道身影，正一前一後地向眾人走了過來。

黑影顯現，前面的那人一頭銀色短髮，背後斜掛着一柄比自己還高的古樸巨劍。另一個一頭紅色長發，眉目間充滿了迷茫色彩，緊緊地跟在後面。

銀髮的是阿拉，紅髮的便是拉不丟絲。

本絕不該聚在一起的十二個人，此刻處在了同一片空間里。阿拉冷冷地道，

「海德拉，愛麗絲的血，我師父的血，人類數萬萬生命的血，今日便要讓你償還。」

海德拉只是輕輕地一笑。

「你不能殺他，你也殺不了他。」

眾人又不由地將注意力轉回到了辛德勒身上。因為這句話便是從他口中而出。

「為什麼？辛德勒，難道人類的仇就不應該報？難道你已早就投靠龍黨？難道作為人類之神的你，就是如此下作的卑鄙小人？」

「我不會阻止你。」辛德勒緩緩地道，「但你的確殺不了他。」

接下來的話聲音不大，但震得每個人耳膜發聵。

「因為，海德拉便是你，你便是霜狼，海德拉。」

「你說什麼？」

「你們本就是同一個人，只是處在了不同的時空線上的同一個人。」辛德勒將頭轉向了卡贊，風輕雲淡的道，

「而我，便是因吉維薩，密黨，也正是我一手所創。」

寂靜，絕對的死寂。

根本沒有人知道該說什麼，怎麼去表達此刻的心情，他們能做的，只有靜靜地聆聽整個人龍大戰中生時代最大的秘密。

辛德勒，不，或許用因吉維薩這個名字稱呼更為合適，他停頓半晌，開始訴說那如史詩般殘酷朦朧的真相

「人龍大戰前期，人類一敗塗地，幾乎已面臨滅族的境地。在絕境時，人靠着生食龍髓，飲龍血逐漸獲得了類似於龍類的機能，變得意想不到的強大。

而後，人類攻上龍族聖山，龍神在神廟前拔下龍鱗，以此詛咒人類。人類退敗；雖然沒有徹底消滅龍族，但人界也再不是龍族所能左右。

龍鱗灑落人間，得到龍鱗的那一部分人，開始變得前所未有的強大，經過殘酷的廝殺，這一部分人只剩下了最為強大的那十三個，這十三人創立屠龍教會，立誓永保人界不受龍族侵犯。而這十三人，也被稱作教會十三騎士。十三騎士之中最為深沉的西萊作為教皇與浮冰曆元年加冕，屠龍教會也成為了尤涅大陸絕對強勢的權力機構；

但隨着教會的成立，我也已看出西萊太過執著於追求魔法，尤其是黑魔法；黑魔法之所以從魔武紀開始便被禁用並不是沒有原因的；黑魔法不僅會反噬施術者，另一方面，其強大的能量極容易改變世界的時空結構，造成時空崩壞。

時空崩壞的結果便是滅世的提前到來，因為作為低等種族，是無法逃過神明既定且嚴格執行的滅世的。早在創世二十三紀元7659年，人界便因為黑魔法導致的時空崩壞而提前嘗到了滅世的滋味。

我曾不止一次的勸過西萊放棄黑魔法。但面對強大力量的誘惑，西萊早已將我的話置之耳外；即便是曾經的夥伴，但為了人類的存亡，我下定決心，殺了西萊。但每一次，終究是我不忍下手。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海德拉出現了。那時候的海德拉，或許還應該稱作阿拉·克萊。

這個年輕人告訴我，是未來的我將他送了回來。我立馬便意識到，時空應該在未來的某個點，因為西萊的執繆而崩壞了。而他來此的目的，便是要提醒我必須將西萊殺死。

但也因為我的勸阻，西萊與我日漸疏遠。想殺他並不容易，或者說想在殺他之前阻止他用黑魔法並不容易，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西萊是否有將黑魔法傳授於其他人。於是我便成立密黨，化名因吉維薩，一面搜集情報，一面竭力抹殺那些關於黑魔法的線索；這個叫做阿拉的年輕人，便是在那個時候化名海德拉，代號霜狼。」

海德拉與阿拉互相看了看，海德拉的眼中滿是瞭然，但阿拉，卻在心裏掀起了滔天巨浪

「經過調查，西萊果然將有關黑魔法的一切保存在一個極為隱秘的地方。只要找到那裏，就能重整時空讓一切回到正常；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的身體開始出現問題。」

辛德勒饒有興緻地問道

「你們可知為何你們與我有着本質上的實力差距？

那是因為，龘鱗本有兩塊。

冰獅子將這件事向我訴說時覺得我是一個十分值得信任的人，所以想要通過我幫助尋找散落人間的碎鱗以便銷毀。

後來碎鱗果然找到了，但是我，卻沒有抵制住強大實力的誘惑，將碎鱗據為己有。而冰獅子也明白，自己再無法從我手中將碎鱗拿回，心灰意冷后便銷聲匿跡。

所以，你們其餘十二人，共同擁有拼湊著其中一塊龘鱗，而我，可是擁有着另外一整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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