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其實，我是妖怪

張小魚趕緊走上前，把蘇芷嘴裡的毛巾扔掉，身上的繩子解開。

「蘇老師你沒事吧？」張小魚看著泛著淚花的蘇芷問道。

「我沒事......你……」蘇芷看向張小魚的眼神有些閃躲。

張小魚怎麼會看不出蘇芷對自己隱隱的害怕，內心的怒火如被澆了一盆冷水，慢慢平息，身後的翅膀也重新隱匿。

「對不起，我騙了你，」張小魚轉過頭，背對著蘇芷說道：「我不會什麼武功，其實，我是妖怪……」

不知為何，蘇芷看著張小魚的背影，感覺心裡隱隱作痛，這個不顧一切來救自己的大男孩，怎麼成了傳說中的妖怪呢？

想到這裡，蘇芷的眼淚抑制不住地涌了出來，她經歷了兇險而，救自己的人居然變成了傳說中的妖怪。

雖然被學生稱作『蘇魔女』，可是蘇芷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今天發生的一切對她來說真的是有些難以接受。

張小魚聽著身後蘇芷壓抑的哭聲，頓時慌了神，轉過身來，看見蘇芷蹲在地上，埋著頭，小小的身子輕輕地顫抖著。

「蘇老師，我……」張小魚的手朝蘇芷伸了過去，卻在碰到蘇芷的背之前，又輕輕收了回去：「蘇老師，你別哭了……我錯了……」

聽了張小魚的話，蘇芷從抽噎變成了大哭。

「蘇老師，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了，要不你罰我抄課本？實在不行，畫課本也行啊！」張小魚蹲在蘇芷身前，完全無從下手。

蘇芷哭了一陣，終於抬起頭，哭的梨花帶雨，小臉通紅。

蘇芷委屈地說道：「小魚，你怎麼就變成妖怪了呢？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妖怪么？你是妖怪，為什麼還過來救我？」

一連三個問題，讓張小魚不知該如何回答。

張小魚一直因為自己現在妖怪的身份而痛苦，連宿舍幾個哥們兒也沒有跟他們提起過。他假裝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又多麼希望自己還是以前那樣，像每一個學生一樣，無憂無慮地活著，雖然對劉菲菲求之而不得，但至少自己有喜歡別人的資格。

可他如今已經失去了這個資格，又有哪個女孩會願意跟一個妖怪在一起呢？說到底，張小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算什麼怪物。

「蘇老師，你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知道這種事情很難接受，但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真的永遠永遠都不會傷害你！」張小魚深深地看著蘇芷的眼睛，心中的悲傷如潮水一般湧來，沒人會願意和自己這樣一個怪物有什麼交集了吧？

自己終將會失去自己作為人擁有的那些，只能獨自在這個世上，掙扎求存。

「我不害怕！」蘇芷莫名提高了聲音：「小魚，我不害怕，你就說張小魚，是我的學生，是救了我的人！」蘇芷抬著頭直視著張小魚的眼睛。

張小魚呆住了，淚水險些奪眶而出。

「可我是妖怪啊，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什麼，說真的我現在都有點害怕我自己……」張小魚積攢的所有情緒在蘇芷面前再也抑制不住，那些迷茫和恐慌都化作滴滴清淚，劃過臉龐。

蘇芷看著張小魚從未表現出來過的脆弱，內心彷彿被重鎚震了一下，拉著張小魚站了起來，然後，將張小魚拉入自己懷裡。

「沒事的，你在老師眼裡，還是張小魚，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老師的學生。」蘇芷溫柔地在他耳邊安慰著。

張小魚感覺自己投入了蘇芷溫暖的懷抱，少女的幽幽香氣瀰漫了他的感官，頭靠在蘇芷的肩上，然後用力的抱緊了她。

蘇芷感受到張小魚抱著自己的力度，內心深處的母愛天性迸發出來，一向習慣為他人著想的蘇芷，不禁想著張小魚是怎麼度過這段艱難時光的。

於是回應似的抱緊了懷裡的張小魚。

良久，張小魚感覺好受多了，驀然發覺自己眼淚都把蘇芷肩頭的衣服都浸濕了，於是不好意思起來。

雖然蘇芷的懷抱那麼溫暖，雖然很想這樣一直擁抱下去，可張小魚還是不好意思地把自己從蘇芷懷裡同她分開。

「蘇老師，謝謝你。」張小魚低著頭，有些羞澀地說。

蘇芷也感覺有些尷尬，剛才不顧一切擁抱張小魚，只是本能的想要安慰張小魚，此刻分開，蘇芷也覺得挺難為情，心跳也急速地跳動著。

「別客氣……其實應該是我謝謝你，要不是你，我都不敢想象今天會遭遇什麼……」

「你不怪我放走那三個壞人吧？」

「怎麼會？那三個人只是辦事的，一看就是社會上的地痞流氓，對付他們，划不來的，可恨的是汪強，沒想到他居然用這種下三濫手段！」蘇芷氣憤地說道。

「沒錯，那三個人，我留著還有用，至於汪強，我覺得他沒必要再活在這個世上了！」張小魚的眼神里，透漏著危險。

「不要，小魚，你聽我說，」蘇芷一聽張小魚的話，急忙抓住他的胳膊：「你聽我說，你千萬千萬不要殺人，你一定要記得自己是人，不要讓自己走上不歸路！」

張小魚看著蘇芷一臉擔憂，內心一暖，於是微笑道：「你放心，我不會殺人的，我只是幫你教育教育他，讓他知道知道遵紀守法的道理！」

「你想怎麼做？」

張小魚看著蘇芷，調皮的問道：「蘇老師，你知道飛翔的感覺么？」

夜色深深，一輪明月高高懸挂，張小魚此刻正懸浮在高空中。懷裡的蘇芷，正緊緊環住自己的脖子，告別了最初的不適應，蘇芷現在已經敢看腳下的夜景了。

「很美啊！」蘇芷感嘆著北京的夜，燈火輝煌，車水馬龍，高空的寒冷，並不能影響心中的歡欣，是不是每一隻飛鳥的世界都是這樣美麗呢？

張小魚微微一笑，在蘇芷耳邊說：「抱緊我！」

蘇芷急忙整個貼在張小魚身上。

倆人一路飛行，俯瞰著這片天地，最終落在一座周圍最高的大廈頂上。

輕輕將蘇芷放下，倆人坐在了樓邊上，雙腿伸了出去。

蘇芷有些害怕又有些興奮地盪著自己修長的雙腿，笑著問道：「我要是掉下去，你可記得把我救回來！」

「呵呵，」張小魚看著眼前可愛的蘇芷，笑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掉下去的，別忘了我就是一隻會飛的妖怪啊……」

「噓！」蘇芷的小手一樣捂住了張小魚的嘴：「別說妖怪，我覺得你現在的樣子……還挺好看的……尤其是翅膀，手感真是挺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