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苦衷

第29章 苦衷

「放開我,你快鬆手,我的手腕都要斷了!」

琥珀氣急敗壞的看著把她拉到假山裡的歸苓。

忽然看見歸苓轉過頭來,她還未發作就感覺手腕一松,然後整個人就不受控制的往後倒去。

宮中假山向來愛選用奇形怪狀,因此琥珀這一撞可不輕,只怕背後已經腫了好大一塊。

「歸苓你是不是有病,怎麼說鬆手就鬆手。我若是出了事你也難逃其究,你就不怕我拿我背後的傷去告訴雅嬤嬤。」

「第一是你叫我先鬆手,第二你覺得是我傷你的罪責重要還是你故意勾引罪責比較重要。」

「證據呢!沒有證據你就是誣告,我這背後可有一大塊傷,你覺得雅嬤嬤是相信你還是相信我。」

「如今雅嬤嬤只怕正得了皇上的賞賜」

姜歸家看著一臉得意的琥珀淡淡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

「小侯爺乃是當今太皇太后的親侄兒深受陛下寵愛,

今日與陛下暢談喝多了,不小心在御花園內迷了路,剛好被畫坊掌事嬤嬤碰見並及時通知了小德公公這才沒有釀成大禍。」

琥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你做了什麼?」

「信不信這番話明日開始宮中就會穿遍了。」

「你一早就算計好了!」

姜歸家笑了笑並沒有接琥珀的話,而是自顧自的說道

「你、我、珠兒、夏目、可以說我們四個是一同進的宮,雖然算不上很熟可是各人的秉性也都有些了解,

珠兒與你不和也不是一天兩天,可是從今日開始你便有些不對勁,你太沉默了。

當我發現你不見以後就立刻回到了房間,你猜我在你的床位上發現了什麼。」

說到這裡姜歸家燉了頓看向琥珀,她卻是沒有任何反應。姜歸家笑了笑繼續說到

「什麼都沒有發現,倒是在我的床腳夾縫處發現了一個小木人,上面刻著的是一個人的生辰八字,

呵,巫蠱之術。你說這是誰的呢?

我猜是南無銜燁,你知道南無銜燁是誰嗎?是小侯爺,就是你今天要勾引的人。」

琥珀依舊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模樣,只是緊攥的雙手證明了她的緊張。

「再讓我猜猜,為什麼一定要選我呢?

其實從剛開始你就已經在布局了吧,選我只是因為我發現你和春夢的事情,找我談話是為了探聽我的虛實,

和珠兒不睦處處挑事是為了讓眾人覺得你愚笨在事發后不懷疑你,

琥珀,其實你不是要勾引南無銜燁,而是要殺他!」

琥珀不可置信的對上面前人的眼睛,她真的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宮女嗎,

驚愕過後琥珀忽然自嘲一笑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比我想的還要聰明。說吧,你要我為你做什麼。」

「告訴我」

姜歸家此刻站在背光處,外面柔和的月光將大地照的一片銀色,卻獨獨照不到她的臉。

琥珀看著面前女子陰暗的臉,只覺得看不透。

「你想知道什麼」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我要知道你的苦衷。」

「知道我的苦衷,來可憐我嗎?我不需要!你現在就可以告發我,我不怕死。」

「真的不怕嗎?可你的事情還沒有做完不是嗎。」

琥珀眼眸微垂,雙手緊攥。是啊,她的事情還沒有做完,她不能,不能就這麼死了,抬頭看向面前的人。

「歸苓,你真的很厲害!」

姜歸家沒有說話而是定定的看著琥珀,

看著面前女子彷彿可以洞悉人心的眼睛,琥珀緊攥的雙手慢慢鬆開,終是緩緩開了口

「天啟十三年,寰城水患頻發整個城鎮幾乎全部淹沒,唯一可以躲避的地方只有越山山頂,

所以那裡湧入了許多百姓,而我和我娘也在其中。

雖然躲避了洪水可是山中無糧,所有人幾乎都要餓死,於是就有人開始去挖樹皮來充饑,

那些樹皮都被泡壞了透著一股子腐氣有些還泛著白蛆,

可是沒有辦法,我們必須要吃。為了活著,為了有人來救我們,如果不吃你就要死,我從小就沒有父親,是我娘一個人頂著別人的白眼把我帶大。

所以我不能死更不能讓我娘死,從那以後我就天天盼著,盼著有大軍來救我們。」

說到這裡,姜歸家清楚的看到琥珀眼裡的期望,彷彿回到了當初的日子。

「後來呢。」

「後來,終於朝廷派了一個治水的大將軍,他帶著糧食帶著大軍來救我們了。

我好高興,因為我和我娘終於不用死了。

可是沒過多久,城裡就開始有人吐血,大夫診治說這是鼠疫會傳染,

我好害怕我想帶我娘逃走,可是我娘也吐血了,那些士兵不讓我帶我娘走,他們要燒死我娘,還要封鎖整個寰城。

我拚命的攔著拚命的護著,可是我只是一個八歲的小孩啊,

我攔不住也護不住。

我娘,就這麼死了,而下令的人他姓南無是南無銜燁的父親。」

琥珀忽然變的滿臉怒色,一雙手已經被指甲掐的血肉模糊。

「她本來可以活的,只要有人肯救她。是南無痕他膽小怕事,

害怕這件事情會傳到天啟,皇帝怪罪他辦事不利,所以他知情不報,

生生將寰城百姓困住任他們自生自滅。可笑啊可笑,是他救了整個寰城百姓的命卻也是他親手毀了。

大水過後必有災疫,明明是他沒有做好防患,卻用了整個寰城百姓和我娘的命來換取他的錦繡前程!」

「所以你要殺了他唯一的親弟弟」

琥珀抬頭看著姜歸家平靜的雙眼幾乎目次欲裂

「當初的事情南無痕責無旁貸,好在老天有眼讓他父母早死,弟弟多病。

可是我跟他的仇還沒完,

他讓我失去了我的至親,我也要讓他嘗嘗失去最重要的人是什麼滋味。

歸苓,你不是我,所以你沒有資格來責問我。」

看著漸漸隱沒在黑夜裡的青色身影,姜歸家眼眸微垂,

救銜燁不過是因為不想讓自己被利用。可如今,她實在是不知道是否要阻止,

南無銜燁沒有錯,琥珀也沒有錯。若真要怪就怪天意弄人,她進宮是為了從皇帝那裡找到解藥,可是。。

「宰我問曰:「仁者雖告之曰井有仁焉,其從之也?」子曰:「何為其然也?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

姜爺,你從小就教歸家做人不應該見死不救。如今南無銜燁雖然無辜,可你已經命在弦上。這一回,我只能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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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面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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