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大結局中篇
熙攘的碼頭因為天上密布的烏雲人煙稀少,軒轅昱坐在轎攆內,周遭站滿了皇城衛。
南無銜燁站在皇帝身旁,看著一身白衣的姜離和扶蘇緩步上船。
「陛下為何不讓我一同隨行。」
「他們的前程往事總歸要自己結束。」
「若他們回不來,陛下會後悔嗎?」
軒轅昱沒有說話,他閉上眼,原小江開口。
「擺駕回宮。」
一群人浩浩蕩蕩,原小江看了眼身後巍然不動的身影。
「陛下,小侯爺…」
「隨他吧。」
船起錨離岸,姜離同扶蘇入倉,見到了早已等候多時的葉青。
三人人落座,相顧無言,卻瞭然心間。
姜離拿起桌岸上的白色面具,緩緩帶上。
與此同時扶蘇竟然也戴上了一模一樣的面具,葉青這才看出他們連身上的衣物也很相像。
葉青來到甲板摸了摸手上的鷹歌兒,它立馬展翅飛了出去,給船隻帶路。
船離岸沒多久,在邊境,陸毅受皇命,任征番大將軍率領三千將士去了閩沙山。
路過黎城時,遇到了等候多時的城官岳池。
「陸將軍本可不來這一趟,陛下還是說動了您。」
「老夫年過五十正是知天命的年紀,一生戎馬,終是不甘心就此歿落塵海。」
「見您如此,我總還記得當年公主殿下還在時,您的模樣。」
陸毅看著岳池,向來冷漠的臉上居然也凝出了一絲笑意。
「岳城官亦是,此去訣別,陸某絕不後悔,只希望死後能夠魂歸故里,安葬啟山。」
「將軍放心,您定能歸家。」
當年陸毅奉公主殿下命一同潛伏三番,使得三番損失慘重,如今公主殿下已去,就只剩下陸毅,他放棄了高官厚祿,可三番依舊沒放棄追殺。
現南啟皇帝任命陸毅為征番大將軍,三番皆知,並派遣各自大軍企圖一學當年之恥,吐魯番王上厄爾尼更是親自領兵,要報當年陸毅殺了他哥哥厄齊爾的仇。
姜歸家躺靠在小黑轎內,四肢伸展,幾乎佔滿整個空間。
忽然聽見響動,接著就是刺目的白光,她立馬抬手擋住。
月鯖顏推開門,見裡面小姑娘姿勢奇特,眉毛挑了挑,然後掏出繩子將她雙手捆綁起來。
姜歸家也懶得反抗,被月鯖顏抓住繩子另一端牽了出去,見到外面的場景她忍不住開口。
「海浪滔天,烏雲壓頂,選在這樣的時辰祭祀,你們也不怕船翻。」
「小姜爺,好久不見。」
聽到這個聲音,姜歸家怔愣了一會,回頭卻看見了她最沒有想到的人。
「阿吉那。」
原來他就是跟月鯖顏做交易的吐魯番人。
「我以為你會很驚訝。」
「是驚訝,不過這種感覺,習慣了。」
姜歸家此刻才明白,原來世間有些相遇,都是始於刻意安排。
見她神情冷淡,阿吉安低頭苦笑,也不再言語,轉身進了船艙。
整艘船都被重兵把守,姜歸家立在船頭,不知在想什麼。
「月公子怎麼不進去。」
「我這不是要看著你嗎。」月鯖顏舉起手裡的繩子,姜歸家覺得他們過於謹慎了。
「這裡重兵把守,我就是想跳下去也難,何須勞煩月公子。」
「換了別人或許是,但你姜歸家,那還真說不一定,我總得親自看管才安全。」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扶蘇那樣多疑的人,你是如何與他相交而不被懷疑。」
「你若想知道,其實也不難,越是多疑的人,越相信心思簡單的人,把心思都放在一件事情上,一切都會簡單很多。」
「此話怎講。」
「我的母親是南啟戲子,所以父親才會讓我潛伏在南啟,說來也是湊巧,那時我本以為最有資格做皇帝的會是當時的大皇子軒轅易,便在他常去的離園唱了一場戲,奈何觸了他的眉頭,卻碰上了扶蘇解圍,他問我方才唱的可是自己寫的曲子,我點頭應是,他便給了我一本故事,叫我編成戲,我感念他出手相救自是盡心儘力,他本是二殿下身旁的人,此事過後我便順理成章去了二殿下麾下。」
「一場戲能夠打消他們對你所有疑慮,是南柯公主的故事吧。」
「是,那戲就叫《南柯一夢》。」
「南柯一夢,人生浮華幾十年,逝去的故事不管多麼真實,也會變成後人口中的南柯一夢。」
「我記得現在整個京都都在追捧南啟四美人圖,落凡坐窗對你來說又是否是南柯一夢。」
「早就大夢初醒了。」
閩沙山內沙塵滾滾,三番兵馬齊聚,厄爾尼看著陸毅和他身後那不過區區三千人,滿面鄙夷。
「征西大將軍?陸毅,你們那個小皇帝怕是鬧著玩的吧。這樣,只要你肯跪在地下磕頭認錯,本王便放你一命,從此以後做本王的洗**,不過,不是用手洗,本王要你用嘴洗哈哈哈哈。」滿座鬨笑。
陸毅沒說話,臉上卻黑的嚇人,他一抬手,眾將士立馬發了瘋似的衝殺而來。
見他如此不知好歹,眾人也懶得多費口舌,立即策馬應戰。
厄爾尼高喊著「把陸毅那個狗頭留給本王,誰敢上手,本王就剁了你們的狗爪子。」
戰場之上就他一個國君,其餘兩國將軍雖然不滿他這樣霸道,但還是沒有插手。
兩柄大刀相交,摩擦出刺目的火花,厄爾尼瞪著陸毅幾乎要把他生吞活剝。
「待本王取下你的狗頭回去給哥哥祭酒。」
陸毅心中冷笑,這世上的仇恨果然輪迴不休,當年是厄齊爾殺了他的妻兒,所以他才會和公主殿下合作報仇殺了厄齊爾,可如今卻是他的弟弟來找他報仇了。
陸毅使力頂開了厄爾尼的刀鋒,一個迴旋就要去砍他的腰,卻被厄爾尼反手擋下,還乘機傷了陸毅的左臂。眼見厄爾尼的刀鋒又來,陸毅立馬抬刀擋下。
「呵,什麼狗屁將軍,不過如此,本王倒要看看你們還能撐多久。」
「無須多久,今日誰也別想逃出這閩沙山。」
船身忽然一陣劇烈晃動,姜歸家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剛剛穩住身型,就聽見天空一聲鷹哮。
「鷹歌兒。」
姜歸家頓感大事不妙,難道姜爺來了,忽然海浪頓起,一艘大船破風而來,上面金甲裹身的南啟士兵格外醒目,而其中一白衣白面具的人更是讓她心悸。
船上的士兵頓感躁動,不停用番語交流,艙內的阿吉那和顏佩也匆匆趕到甲板,見此情形面容沉重。
「先把她帶進艙內。」
月鯖顏拎著姜歸家就進了艙,此時天空一道驚雷,閃電直劈而下,正中船桿。
阿吉那破口大罵「他奶奶的,哪個混蛋連船帆都沒收,趕緊收帆,換搖槳!」
大雨傾盆而下海浪打上甲板,喧雜聲雨聲海浪聲此起彼伏,幾乎要把人都撕裂,姜歸家根本無法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現在被月鯖顏看管,艙外一定重兵把守,姜爺既然來了,她便不能讓他涉險,她現在必須要找到魂蠱,然後逃出去。
由於失去船帆,南啟船隻很快就追上了阿吉那他們,兩艘船隻相撞,南啟士兵搭建繩梯,眾人廝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