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天女
「原來黎沁早就清醒了，她與陛下做了交易，目的就是為了得到魂蠱，讓女真永遠失去母蠱，世上再無閩月蟲。可誰也沒想到德善夫人會入宮，甚至是死在了陰華宮地道。那夜大火肆虐，燒盡了由黎沁血液化出的閩月蟲，可黎汐還是逃走了，我害怕極了，生怕陛下會知道我與女真勾結，便逃回了聚鳳殿。」
「那宴櫻呢，陰華宮大火之前，你為何要召見她。」
「我不知道，那日我回到宮中便看到一封信，上面說宴櫻目睹了黎沁與皇帝的交易，還說她已經知道我與女真勾結的事情，我召見她，不過是不希望她把這件事情告訴陛下，可是她卻不聽勸告。」
「所以你就殺了她。」
「不，是她自己要死的，我只是騙她，說我有魂蠱可以續姜離的命。」
「所以你要她用命做交換。」
扶蘇咄咄逼人，張雲迎卻是快趨近癲狂。
「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是她們自己要死的，跟我有什麼關係，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問了，帶我離開這裡，你說過我說出來，你就帶我離開的。」
眼看問不出什麼，扶蘇冷笑一聲。
「既然說不出，那便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張雲迎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死死瞪著扶蘇。
「你騙我你居然騙我！」
扶蘇沒再說話，只一步一步像後退，他一離開，地上那些紅色的蟲子立馬對地上的張雲迎形成包圍之勢。
「不要，不要過來，滾開，全部滾開，不要靠近我！」
暗門之外的姜歸家早以聽到一切，她冷冷站著，沒有半點要進去的意思。
「方才你不是還要進去救她，現在怎麼無動於衷了。」
「因為我知道，你們現在還不會殺她。」
聽見姜歸家的回答，南無銜燁低下頭笑了一聲。
沒一會，石門內再一次傳來了張雲迎的叫聲。
「我說，我全部都說！」
「說吧。」
「是黑衣人，是他告訴我陛下愛慕南柯公主，也是他告訴我沁太妃女真天女的身份，是他指示我的，是他。」
「他是誰。」
「他是……啊！」
扶蘇不可置信的看著張雲迎貫穿脖頸的利劍，石門早已不知什麼時候被打開，南無銜燁和姜歸家皆負傷在地。
那黑衣人取出利劍，鮮血立馬四濺而出，染紅了正欲反擊的扶蘇一身。
借著便是一陣白煙，眾人紛紛以袖捂面，待白煙散去，那黑衣人早以不知所蹤，隨之消失不見還有姜歸家和黎沁屍首。
「都安排好了?」
扶蘇冷冷開口，南無銜燁面無表情點了點頭，扶蘇將他從地上攙扶起。
「現在就只能看她自己的了。」
地道點有燭火，映照出地上留下的淡淡金粉，一路蜿蜒至外。
南無銜燁抬頭看著靠在石壁上的小姑娘，語氣滿是愧疚。
「沁太妃頭骨里有母蠱，所以地道滿是沉睡的閩月蟲，沒有人能夠進來，母親是父親臨去時最大的牽挂，生同衾，死同槨。在這世上能夠壓制母蠱的只有女真天女，而你是沁太妃的女兒，你的血脈里流淌著的是天女的血液。」
姜歸家沒有任何意想不到，她只是把頭低下，眸子里的光愈發黯淡，彷彿要冷到心裡去。
「所以你們還想要我做什麼。」
南無銜燁不敢看她，他緩緩從懷中摸出一枚錦囊。
「這是陵光散，女真一直都在找你，陛下希望可以借你引出幕後的人。」
「這算是交易嗎，讓我和姜爺離開的交易。」
南無銜燁沒有回答，事已至此他們彼此都明白，陛下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她離開了，姜歸家如何不明白，她低笑了一聲，不知是冷笑還是釋然，她接過那枚錦囊系在腰間，南無銜燁卻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如果你不想，我可以幫你們一起離開，我答應過你的。」
「小侯爺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因為你母親的事情，所以你才會覺得欠了我，可陛下算計的是人心，他知道為了魂蠱我一定會心甘情願。」
「非如此不可嗎？」
「小侯爺，你父親臨去前最後的牽挂是你母親，而我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挂只有姜離。」
姜歸家再一次醒來的時候，眼睛已經蒙上黑布，她能夠感受到自己是坐在一輛馬車裡。
肩膀上的痛感讓她皺了皺眉，雙手也被緊緊捆綁。
「醒了，小伎倆玩的不錯。」
忽如其來的男聲，讓她意識到這個馬車還坐著別的男人，將手悄悄摸索腰間，南無銜燁給的錦囊早已不知所蹤。
「想切斷我與外界的聯繫，你太低估皇帝了。」
「姜歸家，沁太妃和宣武帝的私生女，南柯公主的妹妹。我這麼了解你，你不妨好好猜猜我是誰，我知道，你可是很聰明的。」
「何須要猜，月公子。」
月鯖顏驚愕的看著跪坐在角落的小姑娘，她前額散下幾縷散發，眼睛哪怕被蒙著，依舊無法阻擋那股沉著的氣質。他忽然就低低笑了起來，一把扯下姜歸家眼上的黑布。
沒有突如其來的刺目白光，整個車間內只有燭火散發出的微弱暖光，月鯖顏玩弄著手中黑布，漫不經心。
「無趣啊，這麼快猜出來，小姑娘，早就開始懷疑我了吧？」
「月公子不也早早就盯上我了。」
姜歸家正襟危坐，比起半躺微敞的月鯖顏不知正經多少。
「女真以女為尊，卻出了一位男國師，難免讓人記憶深刻，我記得那位國師姓月，想必與月公子關係匪淺。」
「沒想到敗在了姓氏上，那是我父親，小姑娘果然聰明，扶蘇和皇帝都不及你。」
月鯖顏忽然起身，朝著角落的姜歸家靠近，他彎著唇，幾乎要觸到小姑娘的鼻尖，姜歸家卻處變不驚，半垂著眼，語氣冷冷的。
「月公子如果有別的癖好麻煩去青樓，我還未及笄對男人不感興趣。」
眼見小姑娘沒半點反應，月鯖顏不禁歇了玩鬧的心思，惺惺坐了回去。
「果然是姜離那傢伙養大的，半點不知趣。你說，皇帝那麼想一統三番，不惜拋出你，他還會來救你嗎。那畢竟是你哥哥，這一路估計少不了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