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為什麼？
「奴拜見小侯爺。」
姜歸家怔住了，她不知道這裡還有第三個人，頓時有些心虛。
原小江看著小姑娘頓時乖巧下來的模樣，不動聲色。
陛下旨意，這最後一層樓小侯爺就不必跟著了」
原小江轉過頭來看著姜歸家。「姜姑娘，請吧！」
南無銜燁笑了聲，轉身瀟洒走了。
姜歸家收斂心神，跟著原小江規規矩矩的上了頂樓。
若是旁的時候，姜歸家一定高興極了，可是現在她整個人都是懨懨的，一點也沒有心思觀賞頂樓的精緻繁華。
吱嘎一聲，大門緩緩關上，原小江早就沒了身影。
姜歸家不用抬頭，也能感受到那種逼迫而來的威壓。
不知道為什麼，她想起了南柯公主，到底是怎樣的一位女子，才能夠教出這樣出色的帝王。
軒轅昱早已緩緩踱步到了她身前。
姜歸家沒有半點感覺，忽然下巴一緊，她才立馬驚醒。
面前是一張放大的俊逸面容。
原來是軒轅昱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了起來。
軒轅昱離她很近，但是他太高了，哪怕已經抬起了她的腦袋，仍舊需要彎下腰來。
他像是在觀賞一件玩物，可是面容又太嚴肅，沒有半點侵犯的意思。
姜歸家剛開始有點不自在，後來又不怕了。
乾脆也學著軒轅昱，睜大眼睛死死盯起他來。
軒轅昱早便發現她在盯著自己，也不點破，依舊抬著她的臉，小姑娘剛剛長開，兩腮都是圓嘟嘟的，捏起來手感倒是不錯，只是瞪起來的眼睛圓鼓鼓的，倒是像一隻蛤蟆一樣了。
他忍不住出聲「不許瞪著朕。」
他語氣有些生氣，姜歸家立馬乖乖的不瞪著他了。
軒轅昱有些滿意，離宮這麼些時日，其他沒什麼長進，倒是變乖了不少。
收回了鬥雞眼，姜歸家無事可做，軒轅昱卻死不鬆手。
他怕是把自己當成了奏章吧，姜歸家心裡誹謗。
軒轅昱離她實在是太近了，近的連呼吸都能感受到，他是個木頭沒關係，她可不是啊！
為了避免自己胡思亂想，姜歸家開始悄悄的打量起這位年輕的帝王。
姜歸家這才發現，軒轅昱其實長的一點也不凶
他的眉眼不像小侯爺一樣充滿英氣，反而像遠處的山岱，有一股溫柔的書卷氣，眼睛像墨染的畫，鼻子和嘴巴都秀氣的像個姑娘一樣。
偏偏就是這樣一張溫柔到極致的臉，無數次將她嚇的夜不能寐。
她正想再看看是不是自己看錯了，軒轅昱卻忽然鬆了手。
「恢復的不錯，看來毒已經完全解了。」
姜歸家脖子有些酸痛，皺著眉頭，不明白皇帝的意思。
「你還不知道自己中毒的事實嗎？」皇帝忽然反問，姜歸家這才反應過來，那日他逼自己喝下的「毒酒」。
「陛下那日是為了救我?」姜歸家又搖了搖頭「不對，怎麼會有人給我下毒，而且這麼些年以來我毫無察覺。」
軒轅昱看著她，忽然質問「真的毫無察覺嗎？」
「陛下是什麼意思？」
「你已經知道是誰了。」
姜歸家眼神有些閃躲，轉身就想走。
「你就這麼不想面對嗎？」
軒轅昱的語氣冷冷淡淡，可落在她耳朵卻如一道驚雷。
半響才緩緩道。
「沒什麼不想面對的，也沒什麼好面對的。」
軒轅昱站在她的身後，負手而立「或許吧，許多年前，朕曾經問過姜離一句話，為何要留下來，他說，既然已經面對了，就該要承擔，不守住這個國，她怎麼歸家。」
「他明明已經付出了那麼多……」
軒轅昱輕輕笑了一聲「他說完之後朕告訴他，你既然決定放棄朕留給你的最後一絲仁慈，那你該承擔的，朕會一分不少的還給你！」
「為什麼……」姜歸家身子微微顫抖起來。
「為什麼你們都這樣說！」她終於忍不住，轉身看著軒轅昱，眼眶圈著淚「你們知道他付出了多少嗎？你們知道他有多愛這個國家嗎？他甚至超過了愛自己……」
「那是他欠姐姐的。」
姜歸家哭著哭著忽然就笑了「不過是前程往事，你們憑什麼用這個鎖著他，折磨他，這世上哪有什麼真正的欠，你們就是想利用他，等他油盡燈枯，再毫不猶豫的拋棄，現在還想要用他綁住我…可怕…你們太可怕了！」
軒轅昱面無表情的走到她面前，緩緩蹲下，冰冷的可怕「他給你下了八年的毒，你為什麼不說姜離才是最可怕的那個人?」
「胡說…他不會害我，就算是他，我也心甘情願。」
姜歸家滿臉的倔強，軒轅昱卻是彎起嘴角「心甘情願，你是，他又何嘗不是。」
出了房門，姜歸家就一直心不在焉，她仿若遊魂般木然的下了樓梯。
六樓裡頭小侯爺正拉著原小江一頓訓。
「哎喲奴的小侯爺，這宮裡頭的利益一環扣著一環，要想把這不好的習氣連根拔起哪是那麼容易的，您就別為難奴了。」
原小江連連討饒，也是奇了怪了，平常最不耐煩這些的就是小侯爺了，今兒是怎麼了？
南無銜燁對著原小江四四方方的帽子就是一個板栗。
疼得小江公公直抱頭哆嗦「小侯爺您可千萬手下留情吶！」
「罷了罷了，我不過同你說說罷了，這事雖然棘手，但也得慢慢剔除了，陛下繼位不到一年，該小心的總得小心，那點子利益沒關係，你呀既然做了總管，也別再像從前在王府一樣，該安排的眼線也要培養起來。」
原小江哪能不知道這些，要怪就怪那些老族的勢力太龐大，到現在也沒安插進去幾個人，他也正懊惱呢，如今小侯爺也知道了，他也只能羞愧的直點頭。
忽然聽見後面有腳步聲，南無銜燁也停止了數落。
姜歸家彷彿沒有看見他，南無銜燁趕緊上去拉住這個丟了魂的人「姜歸家?」
姜歸家這才抬起頭緩緩看了他一眼，話還沒開口，人就暈了過去，南無銜燁連忙扶住。
原小江乘機溜了「奴這就去準備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