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 番八

271 番八

大堂里所有人都愣住了,那幾個趁機也想揩油的江湖浪子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他們甚至連什麼人什麼動作都沒看到,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那野熊就被斷去了雙手——眾人一個激靈,忍不住齊齊望向頭也沒回已經上了二樓的周厚元的背影,這個看著甚至有些過於清瘦的男子。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趁著眾人發怔之時,周靚雲忍著噁心,扶著同樣噁心的余芙蕖快步往樓上去了。

兩人這回再未遇到任何阻礙,人群甚至主動分開出一條路來,讓她們上了樓。

除了野熊的慘嚎聲,大堂里再也沒有半點聲響。

好半天,才有人小心翼翼的打破了這很有些詭異的氣氛,「那個男人……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此人方才也正盯著余芙蕖神搖意動,畢竟這大美人兒可比江湖第一美人漂亮多了,任誰都會忍不住生出妄念來,因此根本沒有留意到周厚元的動作。

眾人面面相覷,顯然心中都是如此的疑惑。

這時,一直坐在窗邊喝酒的藍衣男子往樓梯口看了一眼,淡淡道:「不是他出的手。」

原本都快將周厚元當成妖怪的眾人立時放下心來。

「我就說,他當時離的那麼遠,怎麼可能是他?」

那人慢悠悠的又喝一口酒。嘲弄的睨一眼慶幸著說這話的男子,「如若不是他懷裡的小嬰孩,怕也不會讓旁人來動手。倘若是他親自動手,就不是兩隻手那麼簡單的事了。」

眾人大驚,卻有人不信,「那人的身手竟會比出手的人還好?我怎麼那麼不信?」

「不信你大可去試試。」藍衣男子淡淡道:「也好讓我等開開眼,看看他親自出手是個什麼樣子。」

「是啊是啊。」便有人立刻慫恿了起來。

接話的漢子很是不悅,他又不是傻的,怎麼肯捨身去做那出頭羊?更何況前車之鑒還在跟前擺著呢,「你怎麼不去試?我連剛才是誰出手的都沒看清楚,倒是那個穿藍衣服的。你看到是誰動手了?可是就在這屋裡?」

「不在屋裡,在外頭。」藍衣男子笑飲一口酒,指了指客棧外頭,「別的我不敢說,那兩個女子最多只會點花拳繡腿罷了。」

他意味不明的留下這句話,放下酒杯,抄起桌上的長劍起身上了二樓。

留下樓下眾人目光閃爍神色不一。

……

「小叔叔,剛才動手的人不是你吧?」周靚雲一上樓就纏著周厚元說話,「我看的清清楚楚,你連頭都沒回,定然不會是你!」

「唔。」周厚元淡淡應了一聲,不置可否的繼續喂懷裡的寶寶喝水,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心有餘悸的余芙蕖也緩了過來,聞言不由得好奇的問道:「不是周公子?那會是誰在幫咱們?」

周厚元直接無視她,自然也不會回答她的話。

還是周靚雲看不過去。解釋道:「小叔叔手底下能用的人多著呢,我猜這一路上定然有不少人暗中隨著咱們,保護咱們呢。余姐姐你放心,往後再有這樣的事情,咱們也不怕了。」

余芙蕖一回想到方才斷手亂飛鮮血亂噴的場面就覺得頭皮發麻,勉強笑了笑,「這種事,咱們就不盼著往後了吧。」

她這樣后怕的模樣,惹得周厚元看了她一眼,他倒也沒有說話,只是嘲弄般的嗤笑了一聲。

余芙蕖也不知怎的,竟被他那輕視嘲弄一般的冷笑弄得心底火氣驟起,蹙眉冷目道:「周公子覺得我這話很可笑?還是我嚇壞了的樣子令周公子覺得很可笑?」

「不是這樣的。余姐姐你不要誤會……」周靚雲見余芙蕖動了氣,忍不住脫口安撫道。

周厚元卻出聲打斷了她的話,他抬起煙漆漆的一雙眼睛,淡淡看向余芙蕖,「你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余芙蕖被他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氣怒的瞪了他半晌,只覺得自己的手指實在有些癢,很想撲上去撓花那一張沒有表情的臉。又覺得這樣的舉動實在是她這樣的大家閨秀做不出來的。只能怒氣沖沖的轉頭就走。

走了一半,重又走了回來,賭氣似的一把搶過窩在他懷裡吃手指的寶寶,「既然我的事情與周公子無關,那麼我的女兒,就與周公子更無關了吧!」

原以為寶寶定然要放聲大哭,不想她只是用她那雙清澈的大眼睛看了看周厚元,就抬起肉嘟嘟的手摟緊了余芙蕖的脖子。

余芙蕖這才鬆了口氣,挑釁般瞪了周厚元一眼,像打了天大的勝仗一般,抱著她的戰利品回她的房間去了。

這一路走來,寶寶還是頭一次這麼給她這個當娘的面子,余芙蕖心裡的不痛快很快就煙消雲散了,抱著寶寶回了屋,手忙腳亂了好半天,才將寶寶從浴桶中撈了出來——平日里看著乳娘跟周嬤嬤帶著這小丫頭,也沒覺得有多難,甚至連周厚元都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

想到這裡,余芙蕖難得的自責慚愧了起來,難怪寶寶不親她,還是她這當娘的做的不夠好。

一邊給寶寶擦頭髮,一邊對著她嘀咕:「小沒良心的,不能因為娘親平日里照料你比較少,你就不認我這個娘親啊!你以為我不想親自照料你啊,有周嬤嬤跟那周厚元在,什麼時候輪得到我?你也不要嫌棄娘親笨手笨腳,多給娘親點機會,娘親也能將你照料的妥妥帖帖的,你說是不是呀?」

回應她的是寶寶天真的咯咯笑聲,那笑聲清脆又無邪,將余芙蕖心底最後那一點陰霾也摧毀的一乾二淨。

她抱著寶寶很是親了一陣,寶寶竟也空前的配合,沒有吵鬧著要找周厚元,這令余芙蕖心裡好受不少。土農反弟。

沒過多久,店小二送了熬的正好的碎肉粥來。余芙蕖喂寶寶吃了碎肉粥,見她打呵欠,便哄著她睡著了。

寶寶睡覺一點也不要人操心,困了哼唧兩聲,閉上眼睛就能睡著,倒讓余芙蕖省心不少。說來這還是她真正意義上的一個人照料寶寶呢,看著寶寶睡過去的粉雕玉琢的白嫩小圓臉,余芙蕖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傢伙,你也知道今日娘親被他欺負,所以不吵鬧著要去找他,是為了安撫娘親不成?」余芙蕖捏了捏她軟嫩嫩的臉頰,「這還是自你認識周厚元之後,頭一回跟娘親睡呢。都說你是個小人精,難不成你還真是?」

……

當余芙蕖自周厚元手裡搶走寶寶時,周厚元是沒有放在心上的,因為他很自信的認為,寶寶是離不開他的,因而,當他看到寶寶就那麼摟著余芙蕖的脖子頭也不回的被她抱走時,內心幾乎是震驚的!

好半晌,他才不敢置信的看向看熱鬧不嫌事多的周靚雲,「寶寶真的就那麼跟她走了?」

周靚雲好笑的瞅著他那大受打擊的模樣,笑著道:「人家到底是寶寶的親娘,你這樣欺負寶寶的親娘,想是連寶寶都看不過眼了,這才痛快的跟著她娘走了吧。」

周厚元猶自不敢相信,「寶寶她……她明明很粘我的!」

周靚雲心情甚好的站起身來,「要想寶寶繼續粘你,你好歹也要對寶寶的娘親客氣點吧!話說回來,小叔叔你為何總看余姐姐不順眼的樣子?其實我覺得余姐姐這人挺好的啊,雖是大家千金出身,這幾日下來,這樣辛苦的趕路,便是我都覺得吃不消,余姐姐卻能咬牙生忍了,更別提她從高高在上的大家千金、皇家媳婦變成如今這樣一個身份普通的尋常婦人,我甚至從未聽她抱怨過一句。這樣的女子,用阿棠的話說,也是十分難得的。旁人都對她或敬佩或友好,唯獨小叔叔對她的態度總是那麼惡劣,她到底怎麼惹到你了?」

周厚元一點都不想告訴周靚雲關於那一巴掌的事情,他冷了臉色,瞪著一臉「你快告訴我啊」的周靚雲,起身道:「我餓了,去吃飯!」

其實巴掌事件后,余芙蕖並不是沒有跟他道歉,是他一直記恨著那一巴掌,看到余芙蕖,就總覺得自己的臉痛的慌,故而怎麼樣也沒法子給她好臉色!

周靚雲跟在他身後,悠悠道:「小叔叔啊,你說明日寶寶會找你嗎?」

周厚元十分自信的道:「今晚寶寶就會找我的!」

……

夜裡,周厚元焦躁難安翻滾來又翻滾去等來的不是向來愛粘著他的寶寶,而是不速之客時,他那滿腔發泄不出去的火氣頓時有了發泄的目標。

當他破窗而出示意隱在暗處的人不必動作時,人已經與藍衣男子在半空中交手了好幾招。

藍衣男子用劍,周厚元卻是赤手空拳,然而凌厲的掌風以及毫不留情的殺招,幾乎令那藍衣男子連百招都接不過去。

眼看著藍衣男子落了下風,周厚元也絲毫不留餘地,誓要將膽敢偷襲他的這人撕成碎片。然而此時,寂靜的夜空中卻忽然響起余芙蕖驚駭的尖叫聲。

周厚元掌風一頓,顧不得再修理幾乎沒了還手之力的藍衣男子,腳跟一轉,便撲向了余芙蕖的房間。

此時余芙蕖的房間里,色慾熏心的兩個男人原是想悄無聲息就將余芙蕖給辦了的,給她屋裡吹了迷香,就迫不及待的翻窗進去了。

他們哪裡想得到,屋子裡之所以沒有點燈並不是艷麗美人兒已經睡著了,而是為了怕影響寶貝女兒睡覺,余芙蕖故意沒有點燈。因為要照顧寶寶,她自己的晚飯便吃的晚,吃完飯消了會兒食,她才打算沐浴凈身的。

因而,當那製作粗糙的迷香吹進屋裡時,余芙蕖正在一門之隔的凈房裡。也因此,那翻窗而入的兩個人,一進屋就看見了剛從浴桶里出來的余芙蕖,雖然她身上裹了件薄薄的裡衣,可那婀娜身段,如玉肌膚,卻令那兩人看的魂飛魄散,竟是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而回過神來的余芙蕖,便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尖叫聲。

破門而入的周厚元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余芙蕖揪著領口在尖叫,而她對面那兩個笑容猥瑣面容恍惚的男人,竟是鼻血長流,直到他進來了才回過神來,慌慌張張要從原路逃離。

周厚元眉心一皺,眼中殺氣驟然而起,手掌一揚,兩枚薄如蟬翼的柳葉飛刀如閃電般飛了出去!

兩聲長短不一的慘叫忽的響起,又忽的歸於平靜。

煙暗中有許多的眼睛正看著這一幕,原本還有人躍躍欲試,到了眼下,誰又敢衝出去送死?

……

余芙蕖愣愣的看著倒在自己腳邊的兩具死不瞑目的屍體,一時間連尖叫都忘記了。今天這一天過得也實在太刺激了些,先是有人在她面前斷了雙手,現在,又有人在她面前雙雙斃命。對於她這樣生於深閨長於深閨的女子而言,這刺激也未免太大了些。

但她並沒有愣多久,在周厚元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前轉身往外跑了出去。

見寶寶安然無恙的睡在大床上,她撲通亂跳的心這才漸漸平復下來,這時才覺得雙腿都有些發軟,想著周厚元還在房裡,自己若是露出狼狽失態之態來,少不得又要被他嘲笑一番,便強撐著轉過身來,客客氣氣的看著他,福身行禮道:「多謝周公子救命之恩。」

等了半晌,也沒等到對面那人隻言片語,但又能感覺到他還在,余芙蕖便有些奇怪起來,忍不住抬頭望了過去,借著漏過窗欞灑進來的皎白月光,余芙蕖看到對面的男人正直勾勾的盯著她的腿。她疑惑的垂眼一看,立時惱怒的漲紅了雙眼,將衣擺拚命往下扯,想要蓋住尚未來得及穿上褻褲的修長雙腿!

「色胚!下流!不要臉!」

她因太過心急而將衣服下擺拚命往下扯,只是這樣一來,雙腿倒是堪堪蓋住了,胸口卻又露了一大塊。等她抬頭一看,那直勾勾的視線已然轉移到了她的胸口!

余芙蕖又羞又怒,真真是顧得了上面顧不得下頭,一時簡直悲憤欲絕不知該如何是好:「你這不要臉的臭流氓,你還看!」

周厚元似終於回過了神來,嗤的出聲,面帶不屑,然後他弓下身子,似在仔細端詳對面那羞憤欲死的女子,他的目光掃過她的眉、眼、唇,然後掃過細細瓷白的脖頸。

最後冷冷的譏誚道:「不過如此罷了。」

余芙蕖惱恨的恨不能撲上去挖了他那雙眼珠子,忽然聽聞這句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正要毫不客氣的反唇相譏,就見周厚元神色猛的一變,目光落在她身後的寶寶身上,不等她反應過來,他已擦過她的身子飛撲至床邊,一把將寶寶抄在了懷裡。

余芙蕖有些茫然的看著他將手放在寶寶的鼻子下方,突然反應過來,全身似都僵硬住了一般,止不住害怕的發起抖來。

她竟然疏忽至此!

不管是剛才那兩個翻窗進來的登徒子還是現在,這麼大的動靜,寶寶怎麼可能全無反應?

可直到周厚元將她抱在懷裡,她也依然一動不動,雙眼緊緊閉起來,小小的身子毫無動靜的模樣,看的余芙蕖目眥欲裂,連呼吸都忘記了。

「寶寶她……她怎麼樣了?」

周厚元原想冷嘲熱諷一番,一抬眼見她抖的彷彿秋風中的落葉一般,一副想要靠近卻又不敢的魂飛魄散的模樣,到底沒有往死里刺激她,「沒什麼大礙,不過是中了迷香。也不是什麼厲害的東西,只是讓人睡的人事不知罷了。」

余芙蕖幾乎要跳出胸腔的心驟然落回原處,胸口隱隱作痛,這才驚覺自己竟是好半天沒有呼吸,深深呼吸幾次,方才緩過勁兒來。只是雙腿再也沒有力氣,就這麼當著周厚元的面,毫無形象的癱軟在地了。

周厚元秉持著不看白不看,白看不吃虧的心理往那雙白生生的長腿看了好幾眼,方才抱起寶寶往外走,「為了安全起見,寶寶還是跟我睡。」

這一回,余芙蕖毫無異議!

……

周厚元走出余芙蕖的房間,臉色便冷了下來。

他冷眼看著跪在面前身形纖細的煙衣女子,面無表情,但那雙眼睛卻煙的嚇人,冰的徹骨,那裡面的濃煙似能漫溢而出,將人拖入深潭,生生溺斃!

「我交代過你什麼?」他的聲音卻很輕,輕的彷彿像怕驚擾到了什麼一般。

煙衣女子深深垂著頭,只覺一顆心落入冰窟,連血都凝滯成凍,只餘一陣又一陣的寒氣席捲著整個甚至靈魂,徹骨冰寒。

「屬下,未能保護好晉王妃,屬下該死!」

她話音才落,便覺得空氣中那本就冰冷的寒意似翻湧著要將她瞬間吞沒,讓她幾乎跪都跪不住了。

夜空中,一條煙色的身影悄無聲息的落在煙衣女子身旁,「樓主恕罪,夜鶯也只是擔心樓主,是以方才才會暫離了晉王妃身邊,還求樓主看在她待您一片忠心的份上,饒恕她這一回!」

「忠心?」周厚元冷冷一哼,「夜鶯,我是不是早就與你說過,除了聽命於我,執行我下達的命令,別的忠心,我並不稀罕?」

名叫夜鶯的女子猛的抬起頭來,一張清冷秀麗的小臉上滿是決絕之色,「夜鶯對樓主的心意,從前不曾變過,現在不會變,以後也不會更改!」

「既然如此,」看著眼前那張決然的面孔,周厚元神色未動,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不顧一切豁出去的模樣,淡淡道:「你就帶著我不需要的忠心,離開萬香樓,永遠不要再回來!」

「樓主!」異口同聲的驚呼。

「樓主,夜鶯她無父無母,自小進入萬香樓,您要趕她走,卻要她往哪裡去?」煙衣男子看一眼傻在當場的夜鶯,急忙求情道:「還請樓主看在夜鶯這麼多年為您效力的份上,留她在萬香樓吧!」

「我萬香樓,從不留懷有二心之人!」周厚元說完,轉身就走。

「樓主!」煙衣男子還欲再求。

夜鶯卻苦笑著拉了拉他的衣袖,「罷了,樓主做下的決定,什麼時候更改過?我只是沒想到,這麼多年,樓主竟真的能說攆我走就攆我走。我以為他對我……早知道是自欺欺人,卻總也不肯相信。」

「夜鶯,你先不要灰心,我再去求求樓主,你這一身的武藝,全賴樓主親手指教,整個萬香樓誰不知道?樓主現在不過是在氣頭上,才會攆你走,等氣過了,定然不會讓你離開萬香樓的。」

夜鶯的目光卻幽幽的投向了余芙蕖的房間,「可你什麼時候見過樓主這樣緊張一個人?燕來,你說樓主他對晉王妃……有沒有那種心思?」

「怎麼可能?」燕來聞言,驚訝的合不攏嘴,「那可是晉王妃啊,是有夫之婦……不對,是個帶著孩子的寡婦,樓主一向眼高於頂,怎麼可能對那個寡婦生起那種心思?不可能,這絕無可能!」360搜索:湘王無情更新快

夜鶯又笑了一聲,這回卻是看向燕來,搖頭嘆息道:「你這木魚腦袋——你沒有看出來嗎?最開始的時候,樓主並沒有想要趕我走的。」

「咦?」燕來雲里霧裡都快被弄瘋了,「這話又是怎麼說的?」

「開始樓主並未因為我擅離晉王妃身邊而生氣,他氣惱的是……」夜鶯閉了閉眼,兀自苦笑道:「因我稱呼她為晉王妃,樓主動了大怒。」

「誒?」燕來仍是不明所以,「可她的確是晉王妃啊,你又沒有稱呼錯。」

夜鶯終於忍不住,抬手敲了敲燕來的腦袋,沒好氣的瞪著他:「你可還記得,樓主交代我保護她時,是怎麼說的?」

燕來捂著額頭回想了一陣,終於想了起來,「樓主說的是,要鬚髮無損的保護好余姑娘——可是,這不是瞧在那晉王妃與咱們表姑娘乃是至交好友的份上,再不然也是因為她是寶寶姑娘的娘親的份上,樓主才會下達這樣的命令嗎?」

夜鶯眼皮跳了跳,已經不想再跟這榆木疙瘩多說什麼了,她站起身來,往周厚元的房間深深望了兩眼,最後拍拍手,對燕來說道:「臨走前奉勸你一句話,若想不落到我這樣的下場,往後不要再稱呼她為晉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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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王爺滾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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